四在圆明语录里说过一段话,我在自己正在写的东西里援用了,因为我认为这段话非常有利于解释他的很多作为:
引用
……天下可均,白刃可蹈,中庸不可能。何以不可能?因有能所以不能也。这百尺竿头悬崖撒手一步,必须大丈夫汉才能了办,非希图小利,画地自止辈可以拟料也。
对年糕的处理,尤其没有“中庸”的可能,但凡皇帝希图一点点爱情,亲情,旧日恩情,大清之未来便不可拟料了。
年糕要自全,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个人认为其实这也是“知易行难”,道理是容易的,许多先例也是明摆着的,但凡年糕肯学习鲁仲连,功成身退,辞去一切恩赏官爵,谢绝一切门前车马,甚或像十三一样吃土,以示谦卑和忠诚,结果不止于如此。但是这对他来说,这简直不可能。他自少年时代起就太过出类拔萃,骄纵张扬惯了,思想也完全是入世的,“亢龙有悔”,即时抽身的道理即便他很明白,他也不会去做。何况追随他的人极众,部下为他效过命,等着被升迁;谋士为他出过策,理应被拔擢;对他来说,能有一个回北京去养老的念头就已经极不容易了,只可惜这个想法,他没有及早的产生,及早的着手准备,乃至他势力的增长终于到了皇帝难以忍受的一日。
为四效命,真的是要做“全人”“纯臣”“奴才”“犬马”才行,只有天下,只有君父,没有自己。十三做到了,张廷玉,鄂尔泰做到了,可惜年羹尧没有做到。能保障巴顿,蒙哥马利,艾森豪威尔晚景的国家,只有制度较为民主的欧美国家,因为即使他们结党,也不会对政权的稳定性产生太大的影响。像苏联那样,二战德军扑来的时候,将帅们早已在历次内部政治斗争过后所余无几,只剩朱可夫去迎敌的悲剧,几千年来发生次数可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