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细长的眼睛,她就是那样的女人,狐一样的女人,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西湖畔的柳望亭里,她遇到了王,王说,和我一局棋,输了下辈子就做我的女人
冰冷的霜冻一样的脸色,黑得触目的眉眼和发,尖利易碎的眼神,随时准备抽出腰间长鞭的女人,长长的黑发映在雪白的长衣上,她是绝对、纯粹、一色,不受保护,用霜冻捍卫自己的女子
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女人,却没有多少的自信,游走的时候心也会不时地冷寂下来,脸色落寞
风,不易捉摸却易把握
前世你一定欠了我的,在大漠的时候,可能你已经忘记,在春天的时候,我从沙漠的东边出现,九月初一的那天,忌出行宜嫁娶,我最好的朋友死了,几天前死在我怀里,是被你杀的,我带了所有的银子来买你的命
躺在刀刃上生活了那么久,你难道就没有厌过么,天天起来看着风向又有什么用,他们不都还是一个个离开你了,只剩你一个人,最后亲手杀了我的朋友,他死前让我不要去找你的,因为你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是我从来就不听他的话,从第一天认识他开始就不,慕容燕从你这里离开的时候经过我的客栈,你听过的故事,我也都听过,不比你沧桑更少,我这一次入局,虽然不愿意,虽然很后悔,但是是你逼我的
几年前,天山的瑶池上开了一朵紫昙,昙是最不易捕捉的,我呆在哪儿看着她从开放到凋落,凋落的时候周围躺下了很多新的骸骨,可是还是没有人抓得住紫昙,也许是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要来找你复仇,只是为了结束这样一次次循环的生活
我躺在刀刃上生活已经很久,男人比女人有恒心有耐力,我只是要讨生活而已,我也曾经想过要回到白驼山去,但是心已经灰了,如果她没有来找我,我也许不会离开这里的。她来的那天是九月初一,从东边出现,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一个被我杀死的朋友,她要来买我的命
她天天的站在我的门口,背对着我,只看得到一头乌黑的发,映在雪白的衣上,我知道她一定很美,像天山雪莲那样的美,也锐利易碎
我是没有办法忍心杀她的,从她第一天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我不会死在她手上,没有人能够解救我,我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忍耐下去
她的美比我想象的要安静,要安静许多,冰冷冰冷的,像是被冻在瑶池的湖底,几年前天山遭逢大变,几乎无人能够幸免,她也许是仅存的一个
师兄死的时候对我说,不要去报仇,我听他的话,但是活得生不如死,他背着我跌落昙女峰,我在从山崖跌落的那一瞬间泪如泉涌,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息,我知道他要离开我了
我残废了多久,他就救了我多久,他说他有怪癖,专医治不好的病,所以认识他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听过他的话,我不可能放弃两个报仇的念想,我恨他,从心里开始恨他
我知道她恨我,原先那么平淡的眼神,一看到我时就寒冷的像刀锋,我想她不只是恨我,她也恨自己
她是我的女人,我把她买下来,但是总觉得不能把她的一切掌握在我的手里,媚人的细长眼线,她是个极美的女人,从四川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我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是那么的迷恋她
我是个乏味的人,但是我会死死抱住她
睁开眼的时候我在做梦,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还是在做梦,昨夜的梦真好,梦到一个王那样的男人,高高的发冠,他是比我还柔媚还美的男人,我们那局棋,是和棋,今世我不属于你你不属于我,下一世我们也还要继续等下个一世,我笑你,我们可以一世一世等下去,但是等不到终点,因为我们都不会疲惫,不会放弃从对方的手心里飞走开的念想
你可以继续和我游戏阿,伸个懒腰,笑着说,我不会着急,因为我知道你逃不开我,用温柔的笑眼看你,也可以继续包容你纵容你,继续永不觉得疲倦,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个一世
你笨,我笑,我现在躺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我的身体和灵魂属于两个人,一个属于他一个属于我自己,都不属于你,我们是两小无猜的恋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做梦,一起下棋,我们是孪生子,我就是你
我们站在岳阳楼上,今天是灯市,夜晚川流不息的灯光,折射出湖面的光芒,我笑着,指着街上带着花灯浅笑着的女子们对他说,我和你打赌,一曲春江花月夜,我会比你得到更多的锦帕,他抿着酒笑说,也好,我们很久没有比过
我的心和我的脚一样,从十二岁开始流浪,我不停地走,在各种地方停留,逢场作戏时甚欢,吟诗作对也一样风雅,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也都无所谓,长剑在手便是冰心诀,金樽在手杯即莫停,人生就是一个脸谱换到另一个脸谱,换什么样的脸谱都无所谓,而真正的那张脸其实是冷的
她其实不会假笑,她爱逢场作戏如我,但我可以做到内里清醒,她却整个人都输出去,一曲春江花月夜,在我便是收放自如尽显潇洒,她却用太多心力,最终清冷,尽显寂寞,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亦想找到真实的东西,自然无有可能,她和我不是一国,我无法收留她,只有让她继续流浪,即便是在青楼作乐,她也丝毫不会改变,仍旧是她,仍旧容不入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