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22年,冬。连续几日的阴暗天色,狂风卷去了灰白天边之下的树叶,枝丫上积着厚厚的白雪,挂着亮晶晶的冰柱子,整个畅春园已被银装素裹。康熙缓缓的从暖炕上起身,甩开旁人的搀扶独自挪动着半僵硬的身子,痴痴望着那已被抚摸过无数遍的大清版图。那儿曾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封地,还记得当年庙堂之上、力排众意、决胜千里。那儿曾是不愿归降妄想分裂的岛屿,多少人再次劝说弃之,而他依旧乾坤独断、运筹帷幄、收复山河。那儿曾是御驾亲征与叛军葛尔丹的战场,金戈铁马、尘土飞扬、气吞万里如虎。
屋里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更衬托了这寒冬而至的死寂、凋残。良久,只听得外面窸窣的脚步声。“是四阿哥来了么?”顾问行听皇帝问话忙上前回道:“皇上,四阿哥去祭天还没回来呢!是张廷玉和隆克多奉旨前来。”
“噢!让他们进来把。”康熙躺在龙塌上,平静如常。似乎这病魔并未缠于他身,让张廷玉、隆克多来也只是寻常政务,指点江山。
俩人由一太监领进暖阁,叩头跪拜,山呼万岁。康熙气微神弱,但话语依旧清晰“今日宣你们来,是为了继嗣大统之事。许多人都认为康熙五十年后,朕之字不提立太子是为了堤防大权旁落。其实,朕是真不知该将大权交于何人之手,方能使我大清永享盛世。原先朕一心想把祖宗基业交与二阿哥,胤礽这孩子打小也算孝义,功课也好是个可以挑起江山之人。可没想到权力吞没了他的善心、皇位腐蚀了他的良知。”说着又,努力平定内心起伏,道“哎,也罢!不提这逆子。经朕近几年观察,决定传位四阿哥胤禛。”说完如释重负,闭目养神。须臾,道“张廷玉,你去拟旨吧!”
真的是该放手了,可心里却有千丝万缕的不舍。往日举手投足、豪情万种、叱咤风云。今日已行将就木,赢了一辈子最后却输给了时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发妻,她最是爱美也最是多愁善感,每每清晨醒来总能见她揽镜自照,画眉梳妆。她说怕容颜老去,不能与他相配。当时自己就笑道:“你老了,朕不也老了?”想到这,也不禁照了镜子,那白了的何止是双鬓,那苍老的何止是容颜。看着自己,喃喃自语道:“终于知道什么是纵使相逢应不识。皇后,别说你,就连朕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此刻眼睛似乎被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雾,辨不清方向。谁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老人,曾几何时是多么的雄姿英发,潇洒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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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知道写的太劣,实在是想赶在今日发来,也没做太多的修改.望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