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暗爽,但见他一边甩了甩脚,仿佛要将疼痛甩出去,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郭洛罗丹书,你还真下得去狠脚!”
听到他竟然叫的出我的名字,我到是有些出乎意料,所以他后边说的话也在我的惊疑中自动过滤掉。
我不怕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本姑娘的名字是随便什么臭男人都能叫的吗?”
“首先,我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还有,就冲你这脾气禀性,还有这大红撒花金蝴蝶缎旗袍,想认不出你来都难!”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正要回嘴,却见紫灵已绕过假山快到我面前了,一边叫着:“格格,咱们福晋要回去了,问你今天回不回家呢。”我只得瞪了他一眼,匆匆而去。
随外祖母回去,一路上我都在思索,这个英伟的男子会是谁?他能凭我身上的蝴蝶红缎撒花旗袍就知道我的身份,想来必是阿哥中的一个。这件织锦缎,是过年时江宁制造曹寅专门供上来的,织工比普通的供品要细腻精巧,原有湖蓝、薰紫、大红三色,犹以大红最贵,因为其中的金线来自波斯国,极难得到。这色儿宫里也就赏了宜妃和惠妃,皇上说宜妃性子如火,惠妃肤白如玉,也就她俩穿得出彩来。我在大节下进宫见到宜妃穿,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八阿哥竟然留意到,从惠妃儿那专门给我求来,又找了上好的裁缝给我赶制的新装。收到衣服的时候,我是又感动又心疼,惠妃虽是养育他长大,但到底不比他自己的生母,况且他自尊心向来很强,不知道又费了他多少的心思和煎熬。可是还没等到我穿上,我们的关系就僵裂了。
春天是个慵懒而活泼的季节,孟浩然曾有诗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见我天天在家里拥被高卧,外祖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天忍无可忍地以清明踏青的理由把我给指使到这西郊的绿草翠树间。
我和紫灵拿着风筝在草地上疯跑嬉闹,根本不管后边家人的着急呼喊。
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渐渐地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在天空招摇。兴奋地又喊又跳,却不料忽然间风筝竟挣脱了线轴,忽悠悠消失在天空中。我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大声叫喊着紫灵,没有人应声,环顾四周才发现早以不见了紫灵的身影,只有我一个人在草地上转悠。没奈何,我跺了跺脚,一个人往回走去寻找他们。这帮奴才此时不见了我,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
不一会儿,竟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迤俪在草地中,溪水叮叮咚咚,好象在唱着欢快的歌曲。源溪而上,感受春风吹过脸颊的温柔,鼻端弥漫着湿润的青草香气,心情也一下子清新起来。
渐渐地溪边看得见树木了,很显然我是走错了路,正在想怎么办时,耳边忽然飘来若隐若现的曲子声,在风中荡漾,不自觉中加快了脚步,顺着声音走去,越来越清晰了,随着溪流的转弯,一片开阔的草地出现在眼前,在点缀着繁花的草地中,我竟然看到了他,那天在康王府里遇见过的人。
走到正在抚琴的他面前,我随意地做下来,倾听着他的琴声,为他的琴声而着迷。一曲终了,他把琴从膝上移开,淡淡地说道:“你的胆子到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就这样单枪匹马地出现在仇人的面前。”
“仇人??我们有仇吗?”我早已将那天里得罪他的事给忘光光了,“你是说你突然冒出来吓着我的事啊,我不会在意的,那都过去了啊!”
他冲我翻了个白眼,一副被我打败了的表情。
我冲他笑笑,说:“这么美的春光,欢畅的溪水,你怎么会弹起忧愁的曲子呢?”
他看着我,似乎是示意我说下去。
“云在虚无飘渺间,水在青山峡谷穿。云是巫山云,水是高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