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旧年冬天,皇上身子就不大爽快,似疟非疟,直到今年三月怡亲王事前身子狠觉不安,然一天也没有倒下。
记得以前看雍正谈及自己病情的上谕,总是觉得和疟疾很相似,但是疑惑的是,那个时候有金鸡纳霜,倘若是疟疾的话,应当很容易治愈,断不会拖延这么长时间。而既然当时已经断定雍正所患不是疟疾,恰好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
另,前一阵子在北京和冰冰谈及此,认为雍正长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之中,所患的可能是神经宫能症。
A、照前办事折子上有批示总督言语,恐怕总督看见着急,故叫进你传谕。
B、朕今业已大痊矣,观下谕不必惊畏。
雍正心细由此可见一斑。
今不料怡亲王贤弟仙逝,朕从前意望凡朕生前身后朝廷内外大纲节目得王一人,朕实心神俱为之安悦,毫无疑顾。今不幸朕弟舍我先逝,朕之悲悼思痛且不必言,朕向日之所望一旦失矣,实如失倚护,方寸乱矣,心忐忑矣。
雍正向日之所望就是希望自己身后能够由十三辅佐新君,因为十三是最知道自己政治理想的,倘若由他辅政的话,可以很好的承续他的大政方针,继续他的政治生命,可惜十三死在他的前面,让他希望落空。这时的雍正心中应当对自己的继承人弘历感到一些隐忧,弘历继位后曾经谈到“皇考尝以朕为赋性宽缓,屡教诫之。”看来雍正此时对于弘历还没有信心,以至于说出“皇子皆中庸之资,朕弟侄辈亦乏卓越之才,朕此血诚,上天列祖皇考早鉴之矣。朝廷苦不得贤良硕辅,书至此,卿自体朕之苦情矣。”这样伤感的话来,他很担心弘历有些书生气,做事太过理想化了,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可能还不能担当起一国之君的大任。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十三的死,让他觉得顿失倚护,让他对于自己的后事颇感焦虑的话,他会不会度过这一难关,因为这种对后事的不放心也是一种促使他战胜病魔的动力。
A、亦大奇异,朕贤弟事一出,朕五内悲惜,号痛连日,似应增病恙也。而似有默助使然者,顿然全愈矣。
B、今如朕弟,实为天神矣。昭然可据显应,奇特处不胜枚举。
C、况朕弟生前爱朕之诚,便此仙举,亦代朕而逝。
纯粹是精神作祟,因为雍正觉得怡亲王死后是做天神去的,可以在天上照拂自己,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的病情有所好转,而有所好转更加使得他觉得“昭然可据显应”,看来某人真的中毒不浅,对因果循环笃信不疑。
另,真想不到,雍正居然会认为怡亲王是代自己而逝,这是什么逻辑啊?!
然朕仍日见廷臣办理事件,批谕折奏,引见官员,亦未甚勉强从事。
未甚勉强从事,“未甚”二字,足见雍正之好强。
A、观此番时势病景似朕一大关,近既挽回,似尚可勉强支撑数载,亦何敢自信。
B、倘三省新闹事,宜或有乘隙反覆,文武属员变移心志懈怠安抚。至今若辈少有蠢动,那时若在命卿来料理,则内外皆致遗误,则不但卿为国家之罪臣,而朕亦不免天祖之责咎也。
他所说的这些,日后都应验了,这可真是一语成谶的说。
这一句令我疑窦丛生,难道所指贾世芳为之疗疾?
庶稽自古帝王代不乏贤圣,求如我皇上之身心手目不少暇逸,犹惟日不足者,未之前闻。此非臣之私言,天下万世谅自有公论。
这令我想起孟森先生对他的评价,“自古勤政之君,未有及世宗者。”
鄂尔泰和雍正同龄啊,却说自己和皇帝恩同父子,我……我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说。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曾静投书案对雍正的打击是非常大的,我觉得这令他很灰心,让他有很大的挫败感,他的病也是由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