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泰、范世绎奏报雍正令他二人协同佛伦等要出允禵所制骨灰塔以致允禵当晚点灯后狂哭大叫的奏折最早是我录入并发到网上的,而一些人将其理解雍正派人将完颜氏的骨灰取走,此观点不胫而走,甚至有帖子专言其事,并且迅速的在网上传播。桐桐曾在这样的帖子下辟谣,但是效果甚微。所以专开帖子以叙允禵在景陵附近居住的境遇,并叙其嫡福金完颜氏的身后事,以息谣言。
允禵嫡福金完颜氏具体生病的时间不详,但就奏折可知雍正二年闰四月时,完颜氏就已患病。而在其去世前不久,郎泰、范世绎奏称“福金病势已渐痊愈。”给完颜氏看病的医生名叫闻昶,其时福金患病,雍正疑闻昶借治病之名,而与允禵传递消息。大概完颜氏身体状况向来很好,故而皇帝并不相信她确实患病,或是会患病那么久而仍未痊愈,遂认为有可能是是托病延医,有所图谋,故而皇帝对于闻昶是否进京予以很大的关注,似担心其会帮允禵与其同党联络生事。(呵呵,某人当允禵是允禟啊,想到用俄罗斯的字头改了做暗码写信传递消息^_^九绝对是做间谍的料,他和八、十、十四等人约定,凡有书信必定阅后烧毁,结果事情就坏在老十身上了,因允礻我没烧,被雍正逮到他们用暗码写信了吧~)。福金因为病情已有所好转,拟定于秋后回京,雍正言“若福金来京,而昶若弃此处之业,而随来京,则是他自寻路也”,也就是说倘若闻昶并非为完颜氏看病,而是另有所谋的话,必将其治以重罪。恕料福金并未等到回京的日子,病情急转直下,即于七月初八日卯时病故。
当时三屯营副将臣赵国瑛在未接到皇帝的旨意前,即自做主张派千总一员,带兵马二十名,借给福金守灵为名,安插在此处,以监视往来人等,以防允禵有什么动作。而雍正并不以为非,可见他们君臣如临大敌,对允禵防范极严。
完颜氏七月二十日移灵到阎家宫(一作阎家崆)的陈庄(好像是陈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此后一直安厝在此。
她死后,雍正令其葬于黄花山,允禵“谬执不从”。而到了八月初就传出允禵命木匠造金塔的消息,共造了两座,下有莲花座子,共高四尺宽二尺,共计二十三层,一与完颜氏安葬骨灰之用,而另一个则为准备为日后自己所用。据雍正说此塔是允禵在自己“居室之后,幽僻之处”所造,而臣下的奏报也证实这一点,说他造塔的地方“居处之后,不许闲人窥探”,估计八月底就可以完成了。名为金塔,却是由木匠建造,其身应是木塔,而又有奏报说“装饰金叶和昭金之处未定”,那么也有可能是其身贴金,故有是名。而另一方面,雍正说这种葬法乃是番僧之教,不合国家的制度,那么金塔之名是否是这种冥器的称法呢?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而皇帝此时接到奏报,得知“福金大化之说亦无日期”,眼见着骨灰塔即将造好,自然不会允许允禵藐视自己抢先一步把福金火化,好让自己承认既成的事实,做出有违自己旨意和国家制度的事情来。所以先下手为强,八月二十八日的时候就派人将其所造的两个木塔取走(既然说是预计八月底可以造好,那么此时可能刚刚大功告成,抑或还未完工,便被没收了)。而此时福金尚未火化,何谈取走福金骨灰?
后来允禩劝允禵不要违逆皇上的意思,允禵才答应让其福金葬在黄华山。所以允禵的福金是土葬,而非火化。因此所谓雍正取走允禵骨灰之说纯属是理解有误。(哈哈,十四听八的话,不听自己这个亲哥哥的话,雍正又醋了。允禩越是这样,只怕越惹雍正讨厌)。
雍正这么做,其实目的很明确,就是趁福金未火化之前,绝了允禵的念头,让他按照礼制安葬完颜氏。而更重要的原因只怕是,皇帝担心,允禵若是将其福金火化盛殓于木塔之中,“不以礼葬伊妻”,会使得自己为此背负恶名。
在办理其福金丧事期间,允禵的子女还有媳妇大都到了,甚至连嫁到科尔沁的允禵第二女也和额驸一起前来奔丧。而允禵的第三子不巧在这个时候染病,但还是得到了应有的及时的治疗而康复了起来。
十月十七日完颜氏过了百日,允禵同他的和两个儿子,两个格格回汤山,长子、三子、四子之妻于十七日一同上京。只留下了六个太监,和允禵从北京调来的十家男、妇,给福金守灵。
对于允禵的监视虽然是无处不在,但是允禵本人这个时候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性的(和后来囚禁在寿皇殿时不同),他常常往来于阎家宫和汤山之间,(在这两地所居的之处,也很随意,他还住过汤山的福泉寺)其门人、门上太监也有从京到汤山给其请安的,而他二福金的母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家人两名,女子三人也在三年三月的时候来到了汤山,估计其二福金当时是陪在允禵身边的,这些门人和姻戚等来此或住在郭家庄、唐家庄等地,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
而允禵也有派人进京,他自以为做事做的很隐秘,最初的时候先是派五六个人以去石门赶集的名义外出,后来又回到了汤山,以为这样可以让看管的人放松警惕,不在派人跟随监视其他外出之人。尔后又单独派出一个人回京,限他六日之内往返,不过看守允禵之人哪敢掉以轻心,这事还是被他们奏到了雍正那里。
虽然允禵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但是监管的官员并不会对于十四的行为有过多的干涉,而是任由其发展,等到发展到一定程度再来个后发制人,好给允禵定罪(比如蔡怀玺投书于允禵即如此)。而如前面所说的医生闻昶,郎泰等人与其谈话试探其目的,但是又恐其疑自己乃是有心之言,进而告诉允禵,而使得允禵知道有人日夜监视闻昶,而泄漏他们的行动,故而不敢多言,雍正对此也是相同的态度。
还有皇帝曾经派过不少官兵以给完颜氏守灵为名,对允禵进行监视,后来满了百日,允禵要回汤山,这些官兵理应撤走,但是负责监管允禵的三屯营总兵赵国瑛担心允禵起疑,所以只得奏请皇帝“渐次抽减”。看来无论是郎泰、范世绎还是赵国瑛,对于皇帝对待允禵的态度,十分了解。
雍正的一贯主张是,允禵无论做什么,都做冷眼旁观状,等到“彼恶贯满盈时,自然败露。”颇有点郑庄公对公叔段的意思——“多行不义必自弊”。记得有一次允禵的侍卫铁柱到袁家庄闲游,让那里的庄民扮作唱秧歌的到汤山给允禵解闷,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以彭二傻子为首的庄民如约而来,但是到的时候太来晚了,允禵睡了,铁柱就催促他们离开。尔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允禵的门人呵斥、大骂那些人来晚了,态度过于恶劣,还是本来答应给这些人钱,他们才来的,而现在却因为允禵没有看到秧歌而拒付,对方不答应,总之双方发生了口角。最后铁柱发怒了,就让人把彭二傻子捆起来狠打。此事皇帝知道后,作出的批示是“此等事只要他多多做”,一副等着抓对方小辫子的样子。 归根到底,皇帝要的是己是彼非,不容此事有一点让人置喙的余地。必须显示自己对允禵的处理是正确的,正义的,丝毫不能因此而有损于圣德。雍正虽然十分厌恶允禵,(比如允祥死后,天津水师营都统拉锡奏请派子旺礼勒代为往祭怡亲王,雍正的批语就是:尔此次所奏,奸猾不实,尔待允禵死后尔再来祭),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落人口实。
对了,此后,允禵多次带着儿子白起(即弘明,完颜氏生的第一子)去给停灵在阎家宫的完颜氏上坟,等有空我整理一个相关的活动时间表吧,此处不详说了。而后来三年十一月允禵身边的太监刘玉逃跑,允禵暗令门上人“潜赴阎家宫转令福金守灵之人密向四处寻觅”,无论是明着的,还是暗着的,都逃不过皇帝的耳目。允禵的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