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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转帖]《我的爱人叫胤禛》 by:诡丽
子煜格格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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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表于: 2007-03-01   
 (十)废储
   我低呼一声,从床上腾地坐起来,身上汗湿底衣。四周一片漆黑,正如我心阴霾无光。
   我披衣起床点燃蜡烛,坐在桌前,心中凄然---距胤禛,胤祥他们被圈禁已经两月了,为什么康熙还没有下旨开释,为什么21世纪的书上和电视里都没有提到过胤禛会因为康熙一废太子而被圈禁?我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茫茫大雪,思绪不仅回到了半年前.....  
但是这次的围猎似乎不太顺利,刚离开京城没几天,十八阿哥胤礻介突染疾病,当时就卧床不起。但因其病况严重,不能轻易移动,康熙只得令随行的太医留下诊治,并随时奏报病情,自己先率着大部队前行。
     待到了木兰围场,太医的奏报也随即而至。说是经过调理,十八阿哥已有了起色,勿须过忧。康熙的心情才又轻松起来,围猎也才拉开了序幕。
     康熙和蒙古王公带着满蒙八旗兵数万人,在两侧100多千米的“战线”上分头排开,旌旗招展,盔甲鲜明,人强马壮。
     康熙一身戎装,精神焕发,高声说道:“今次围猎,乃我大清国力展示,诸皇子,将士务必全力以赴,以示我大清国威。今日狩猎之首,朕御赐宝刀一把,望众卿不负朕意。”下面欢声雷动,齐呼万岁。
    康熙一声令下,战士们便在统一号令后向前奔袭,大声呼喊,奋勇争先。野兽因受到惊吓而吓得四散奔逃。在受到两侧夹攻后,跑进了早已被包围的一片草场。等包围圈缩得不能再小时,大臣便请康熙先发首箭。
    康熙一声长笑,一马当先地驰骋阵前,开弓放箭,箭矢生风,野兽应声倒地,阵前一片欢呼。这时,埋伏在四周的猎手才一跃而起,与蒙古王公,满清贵族一道大开杀戒,捕杀猎物。一时间,围场如战场,喊杀声震天。
    我站在帐殿外,望着那方尘烟弥漫,喧嚣厮杀的围场。心下不由得浮想联翩----这要是放在几百年后,康熙怕是新中国最大几起盗猎野生动物案的魁首了。想想看,一日之内就射兔318只,足以被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告上国际法庭判死刑了。
    到了傍晚,围猎暂告段落。康熙下旨赐宴。于是乎,康熙便与各王公大臣,将士猎手聚集一堂,欢声笑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其实,这木兰行围在我看来,也就和现在的军事演习差不多。打猎的过程和论功行赏都是与实际打仗相仿的。故后来康熙认为多次与准葛尔作战取得胜利,亦得力于木兰行围:“此皆因朕平时不忘戒备,勤于训练之所致也。”
    回到帐殿,康熙一兴致不减,问我道:“月喜,知道木兰的意思吗?”
    哟,还想考我呢,真以为我穿越回来这几年是白混的,只会泡你家老四啊。我这等天资聪颖,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啤酒见了自己打开盖的才貌兼备的世间奇女子,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你家的儿媳妇,这老公家的母语能不接触接触吗?
    我笑答道:“回皇上的话,‘木兰’即满语中‘哨鹿’的意思。也就是说大保卫圈围好之后,士兵用桦树皮制作的木哨吹出一种类似于雄鹿求偶的声音。而听到哨声的雌鹿就会跑来,这样又会引来更多的雄鹿。如此循环,鹿群数量不断增加。包围圈再一收紧,便可瓮中捉鳖了。”
    康熙点头道:“月喜,你若为男儿身,必可为我大清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我但笑不语,心想这为国杀敌,建立军功的好事还是留给你的老十四和年羹尧吧。我还得守着老四,看他登基呢!
    可惜康熙和我们的好心情都并未维持多久,因为留治胤礻介的太医又送来了急报----十八阿哥突然病情恶化,危在旦夕!
    康熙再也没了围猎的心情,与蒙古王公匆匆告别后便回銮探视。一路上忧心忡忡,心急如焚。身边的阿哥,大臣也只能在口头上宽慰一下康熙。我见康熙每日愁眉不展,心里也不好受,只是知道十八的病再无好转可能,只怕也就是这十天半月的事了。
   当康熙赶到胤礻介的身边时,胤礻介已无法言语,不能动弹,剩下几口气的样子了。康熙痛心不已,再看到密嫔也因为胤礻介的事一病不起,心中更是烦闷。偏在这时候,太子胤礻乃却还是无动于衷,毫不担忧。整日里召集一班臣属早出晚归,饮酒作乐。康熙看在眼里,怒在心中。
   终于一日,再难耐心中怒火的康熙将太子召进了帐殿,当众加以训斥。
    康熙铁青着脸道:“你十八弟病重若此,你这个做大哥的却毫无友爱之心。不仅从未探视过他,反而还在帐外喧声嘈杂,全无为朕分忧之意。你这是何道理?”
    惜太子不以为然:“那胤礻介不过一八岁稚童,连贝子都算不上。何劳我一当朝太子前往探视?”
    康熙气得浑身发抖,怒道:“胤礻乃,你也别忘了,朕能立你做太子,亦能废了你。你好自为之。出去!”
    太子也被康熙的话惊呆了,楞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愤然冲出帐去。帐外的亲随正欲上前侍奉,却被太子一脚狠狠踢开,口中骂道:“狗奴才,大清的太子也是你能碰的吗,以为你也是皇子贝勒不成?”
    我偷偷看了康熙一眼,见他面色冷冽,目光哀伤,心想怕是一废太子的序幕就此要拉开了。
    祸不单行,胤礻介没多日也因药石无效,死在了异地,年仅八岁。密嫔抱着胤礻介的身体哭晕过去几次。康熙也是老泪纵横,气怒交夹下,自个儿也病上了。
    赵昌端着炖品劝慰道:“皇上,您也喝点东西吧。奴才知道,您为了十八阿哥的事伤心了。可您的身体关系着天下万民,您要有点事,那大清怎么办?”
   康熙摆摆手:“放桌上吧,朕待会喝。”赵昌只得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凌海走了近来禀告:“启禀皇上,直郡王帐外求见。”
   康熙说道:“胤礻是?他这时候来干什么。唉,宣他进来吧。”
   胤礻是,康熙的长子,惠妃那拉氏子。康熙的阿哥里边,他以皇长子而未得立太子,自然将胤礻乃看做死对头。而表面看来,也以他最为嫉恨太子。
   胤礻是进来向康熙行礼后,便说道:“皇阿玛,儿臣所禀告之事极为重大,故还请皇阿玛摒退左右。”
   康熙略想了想,混手让我们都出去。没多时,胤礻是便出得帐来,一脸志得意满之色。
   我看到胤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摇头:你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康熙已恢复了平时模样,只是让赵昌叫来侍卫总管,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惨呼声。康熙不由得皱眉,问道:“何事喧哗?”
   赵昌赶快叫小多子去看看。小多子回来却说是太子在鞭打随行的臣属,侍卫。
   康熙目光一凛:“为什么?‘
   小多子答道:”回皇上的话,小的去问过了,说是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忽然发火就鞭责了。“
   康熙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炖品就掷在地上。“啪”的一声,汤溅盅碎,小多子吓得张口结舌。康熙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孽子
从这天起,康熙便开始忙碌起来了。每日不停地召见身边的近臣。而且在召见的时候,身边不留一人侍奉。被召见的大臣们也都是神色凝重,来去匆匆。各种迹象表明,康熙正在酝酿一废太子之事了。
    我置身局外冷眼旁观,忽然想到出来这么久也应该给老四写封情书了。可叹我虽是十项全能,却对使用毛笔束手无策,写情书也不能假手他人,而且我和胤禛的事现在根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痛苦了半天,看到朝中大臣官帽上的顶戴花翎,一个绝世好计浮出水面。
    我到膳房要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鹅毛,在找了点墨汁和宣纸。托莎士比亚的福,让我想到鹅毛笔这条妙计。在心里狠狠赞扬了自己一把之后,开始动笔。
    可是鹅毛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使,多写几笔就得蘸墨水,麻烦的要死。再加上我虽然认得繁体字,却只会写简体字,而且也不会像古人那样写文言文。所以斟酌了半天,才东拼西凑地写了一篇半文半白,半繁半简,笔迹半深半浅的所谓情书,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只能寄希望于我家老四聪明到能够看的懂。然后连忙将信装封,偷偷拿给小多子让他想法交给胤禛。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康熙于返京途中,驻布尔哈苏台行宫时,召集众王及大臣,侍卫等于行宫前,令胤礻乃跪在地下,垂泪宣布其种种罪状,最后说:“似此不孝不仁,太祖,世祖所缔造,朕所平治之天下,断不可付此人!”太子胤礻乃被初废,可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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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07-03-01   
(十一)惊变
     胤礻乃被废的理由,一是胤礻乃与其母的叔父,曾任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多年的索额图勾结,使朝中的索额图党逐渐演变为“太子党”。且索额图还助太子“潜谋大事”。虽在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索额图已被康熙交宗人府拘禁,死于狱中。但此时,亦是太子谋逆的罪状之一。
     二则是认为胤礻介重病,胤礻乃“绝无友爱之意,朕加以责让,愤然发怒。”这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罪名,但接下来的“每夜逼近布帐,裂缝窃视。从前索额图欲谋大事,朕知而诛之。今胤礻乃欲为复仇。朕不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寥寥数语,便已点出胤礻乃的逆子行为和谋反之心,也就是说胤礻乃有意发动政变,夺朝篡位。
     但康熙又是怎么知道胤礻乃“裂缝窃视”呢?这则是因为胤礻是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之故。上次,在行宫的时候,他单独觐见康熙,便是向康熙密报此事了。
     不过康熙心中还是念挂着胤礻乃,在返京后,因为担心负责监禁废太子的胤礻是会暗害胤礻乃,又特地下谕胤禛与胤礻是共同看守拘禁在上驷院旁蒙古包里,颈上还带锁着链子的胤礻乃。
     康熙废了胤礻乃,又诛杀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及胤礻乃亲信四人,其他罪行稍轻者流放盛京(今沈阳),所牵连的不过旗下几个无名人员。为了安稳人心,康熙还专门下谕说:此事已经完结,应该法办的都以法办,“毋复疑惧”。
     康熙废太子后,精神受到了沉重打击,加上丧子之痛(胤礻介),心情苦闷,得了中风,从此之后就只能用左手批改奏章了。
     我将熬好的汤药尝了尝,然后端与病榻上的康熙。康熙虚弱地摆摆头道:“又有什么用呢?”
     我只得劝道:“皇上,您的身体不仅是自己的,更是天下万民的。太子虽犯了错,但并非不赦之罪。若是改正了,您不就又可以复立了吗?”一边说一边想,还好我记得一点清史的皮毛,知道你会二立二废太子。现在你还对胤礻乃念着旧情,我就顺着你来。到了二废,你给钱我都是三缄其口,不会招事的了。
     康熙忽然像是有了些精神,说道:“是不是平时太宽容你们了,一个小宫女也在妄论军国大事,你姑姑没给你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吗?”虽是责骂,却无多大的怒意。我心中暗笑,你自个儿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凌海进来跪禀道:“启禀皇上,四贝勒门外求见。”
     见康熙微微颔首,凌海撩开门帘,胤禛走了进来。
     胤禛给康熙行完礼之后说道:“儿臣今日来,是有两件事要请皇阿玛裁夺。”
     康熙问道:“所为何事?”
     胤禛道:“第一件事便是皇阿玛龙体久治未愈之事。儿臣想奏请皇阿玛重新选择太医,和三哥,五弟,八弟及儿臣几个略知药性的阿哥一起检视药方,服侍您服药治疗。”
     康熙看着胤禛,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胤禛犹疑了一下才道:“禀皇阿玛,此事与二阿哥有关。您在告祭天地废黜太子前,将亲拟的文告给二哥看,二哥发牢骚说您要废便废,何必告天?大哥转告与您后,您下谕说此后二哥有话不必代奏。只是前几日,二哥对儿臣说别样的不是,他事事都有。惟独谋逆的事,实在是没有,须代他奏明。大哥说接了您的圣谕,拒绝转奏。但胤禛认为此事重大,故前来代二哥奏明皇阿玛。”
     康熙听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半晌才说:“朕知道了。胤禛,你回去把胤礻乃颈上的链子取了吧。朕累了,你跪安吧。”
     我看着胤禛远去的身影,想着康熙日后对他“诚孝”的评语,不禁为他开心----康熙许以胤禛“诚孝”实在对他日后命运至关重要。
     可是我也高兴的太早了,从木兰回来,我还未单独和胤禛见上一面,康熙便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圣旨-----将胤礻是,胤祉,胤禛,胤祺,胤祀,胤祥等几个阿哥全部圈禁于宗人府!
康熙圈禁胤礻是我还能想得通,他一直就想除掉胤礻乃,且做的太过明显,早已不容于康熙。可是胤禛他们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康熙在朝上宣布这个消息时,所有的大臣都被惊呆了。原本以为此事已经结束,康熙还下谕安抚人心。可他却拿着自己的儿子们开刀来杀鸡儆猴,警告朝中结党营私的官员。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愁云惨雾。我更是在听到乐茵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便一头跌进了无底深渊....
     此后,我就像个行尸走肉般地过着日子-----会动,会笑,会说话,会吃饭,会侍奉主子,只是那颗心却再不会跳了。只是在万籁俱静的夜半,才拿着胤禛送给我的扇子默默地流泪....
     虽然知道胤禛一定会登上皇位,但对清史并不熟悉的我而言,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只知道结局,并不知晓其中。我只是个旁观者,而非操控者。
     我打开桌上的梳妆镜,镜中的月喜依然青春可人,清丽明媚,可那只不过是一副皮相,里边的那缕魂早已到了宗人府胤禛身边去了....
     许是头晚上手了凉,第二天我一起床就觉得头重脚轻,咳嗽连连。到了乾清宫后,赵昌怕我传染给康熙,便叫我回屋养着,让好了再去。喜蝶也陪着我到太医院抓了药,还把药熬好了才离开。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那碗黄浊的中药,思想斗争了半天,闭着眼睛喝了一小口,“哇”的一声全给吐了出来。这药也忒苦了吧。这太医院的太医们八成都是“良药苦口”的信条理论实施者,药里活象加了N斤的黄连,真正让我体会到什么是苦不堪言。
     以前还有什么中成药之类的DD可以倚赖,现在到了这鬼地方,没电视,没电脑,没空调,要什么没什么。整日里还得跪上跪下,奴颜婢膝,步步为营。现在连胤禛被拘禁两月,我都不能看到他,得不到他的一丝消息。我这是受的哪门子罪,招的哪门子灾,我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越想越气,把桌上的茶壶,茶杯,药碗一股脑儿的扫下地。还不解气,又脱下脚上的花盆底鞋向房门掷去。
     却不料,在我的鞋掷向房门的同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人埋头走了进来。我的鞋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额头上。
     一声惨叫立马吓得我六神归位,三魂附体,恢复了理智。抬眼一看,那个抱着头哀呼连连,清秀文雅的少年正是十七阿哥---胤礼。
    因为鞋子被我扔到了胤礼的头上,我只能光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呲牙咧嘴地跑过去查看胤礼的情况。
    胤礼一脸的哀怨:“月喜,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不开心也不能拿我的头发火呀。”
    我赶忙陪上一脸的媚笑,将胤礼扶到椅子上坐着。正想倒茶,才发现茶壶与茶杯已经在我的怒火中永生了,只得对着胤礼干笑两声,以示歉意。
    救胤礼已是去年胤禛和胤祥到江南筹款时候的事了。康熙一日中午到竹居午休,我闲来无事就又去粘竿处找了根竹竿学人家捕蝉。结果,蝉没捕到,却捕到了头溜出来玩,一不小心掉进湖里的旱鸭子胤礼。
    从此之后,我便以胤礼的救命恩人自居,时不时去骚扰这位将来的果亲王。实在是胤礼太有帅哥的潜力,加之日后也是俺家老四的一重臣,俺哪有不先拉拢的道理。可是现在,他来宫女处所找我干嘛?
    胤礼见我一脸疑惑,清了清喉咙,努力地做出一副大人模样道:“月喜,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四哥有几句话叫我转告你。”
    我尽管很挂念老四,但我也不认为胤礼这小P孩可以见到宗人府里的胤禛。因此斜着眼睛瞄了瞄胤礼,用手摸摸他的额头道:“可怜的十七阿哥,你是不是被我给打傻了?”
    胤礼见我不信他,急道:“月喜,我不骗你。我真的有四哥的消息告诉你。只是不是四哥亲口告诉我的,而是他身边的太监胜文告诉我,再让我告诉你的。”
    我道:“那胜文怎么不自己过来找我?”
    胤礼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不知道了吧,胜文是四哥府上的太监。在紫禁城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他哪来得了你们这!”
    我闻言“哦”了一声:“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那他干嘛找你这半大孩子?“
    胤礼最恼别人说他小,所以放大音量高声说道:“因为四哥说了,这宫里除了十三哥哥,他最信任的就是我了。”
    我存心逗他:“是吗?我怎么从来没听四爷提过?”
    胤礼忽然一脸诡笑道:“十三哥哥也说了。他说‘月喜虽然表面上看来为人单纯,胸无城府。但实际上心思细密,观察入微,理智谨慎特别在这宫里,她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你去找她,她必然不信。所以你见她的时候,得念首诗给她听才行。”
    我笑道:“是吗?什么大不了的诗啊?”
    胤礼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背诵道:“芙蓉不及美人妆.....”
    我顿时傻了眼,一把捂住胤礼的嘴:“够了,够了,我信你就是了。”
    胤礼骄傲地抬高下巴,洋洋自得了半天才告诉我说,虽然胤禛他们被圈禁在宗人府里,但宗人府令也知道康熙不过是一时意气,终究回开释几位阿哥,对他们并未薄待。而且已有消息传了出来,康熙已准备这几日将他们开释。但也就这么几句,没有更多的了。
    尽管只是寥寥数语,已足够让我大松一口气了。我用手拍拍心口以示心脏可以复工了。这才想起后来在雍正朝,胤礼也颇受重用。但他又是怎么和胤禛拉上关系的呢?于是便向胤礼询问。
    胤礼有些黯然:“我额娘进宫多年也就封了个勤嫔,并不受皇阿玛恩宠。所以,宫里各人也就不免看低我们。年纪大些的阿哥还经常欺负我,即使有人看见也没人理会。直到一次被四哥和十三哥哥看到,我才....”话未说完,眼圈已红了起来。
    我就觉着这皇宫也就和咱们这会的娱乐圈一样,最擅长的就是跟红顶白,而且更冷漠,更残酷。宫里失宠的妃嫔待遇甚至还不如我这种当上差的宫女,太监。这里面就有这么现实。只是没想到在现代听到的是老四救了幼年十三,才令十三归他死心塌地的版本,穿越回来就变成了老四和十三联手合援十七,以致十七潜移默化为四爷党的版本。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送走了十七,我看着一地狼藉,头更大了-----自作孽,不可活。也只得老老实实地把屋里打扫干净,自己又熬了药,捏着鼻子灌下去。这才跑回床上躺着,算是养病了。
    尽管听到了有关老四的好消息,也喝了那苦口的中药(是不是良药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的病却一点没见好,反而愈演愈烈。第二天我已是脚步虚浮,头晕目眩,全身酸疼了。
     为了不让老四回来就看到我一副面青唇白,要死不活的频死样,我努力地来回于太医院和处所之间。因为我这样的小宫女,太医是不会到处所来诊病的,所以我只能顶着寒风大雪自己去太医院看病(还好是公费,不用给钱。要不病还没好,我给钱都给的心疼死了)。这病情加重怕也与此有关吧。又加上以前不管大病小病,医生就老开些先锋,头孢之类的高档药,把药底也给我垫高了。我就想这次我要不吃点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怕是一下子好不起来吧。
     喜蝶看到我这副模样,也担忧的不得了。可惜她除了会帮我熬药之外,就是守着我哭,生怕我撒手尘寰。弄得我还得反过来安慰她,旧病之上又添新愁。胤禛,你若再不出现,我真的要死给你看了。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于是翻身起床想倒杯水喝。谁知,刚拿起茶杯,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待我悠悠醒转之时,已是第三天的午后了。喜蝶正肿着一双眼睛,眩然欲泣地看着我,而乐茵也正吹着一碗看起来就很苦的汤药。我身上则压着厚厚的三床棉被。
     见我睁开眼睛,喜蝶“哇”的一声扑到我身上狂哭。我顿时被她压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真的向马克思报到。幸好乐茵把喜蝶扶了起来,我才好不容易地缓过气来。然后就在她们的软硬兼施下,把那碗据说加了很多珍贵药材的苦药慢饮而尽,又喝了碗清粥,人这才舒服了些。
      这时候,喜蝶就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叨开来。说我病得不省人事,吓得她几天不敢合眼;又说我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只能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强灌;还说....乐茵则在她的背后微笑地看着我,给我比了个“四”的手势。
      我心中大喜过望,却不能当着喜蝶的面表露出来,只好对乐茵微微地点点头。然后对喜蝶说道:“喜蝶,我这睡了几天,躺的一身的汗,粘乎乎的难受死了。你帮我弄桶热水洗洗吧。”
      喜蝶看向乐茵,乐茵笑道:“太医也说了,只要月喜醒了,可以让她洗个热水澡,发发汗也好。汗腻在身上太久反而不好。”喜蝶这才出去叫粗使宫人去准备热水。
      乐茵坐到我身边,用手将我鬓边的湿发掠到耳后,叹道:‘怎么会弄的这么厉害。你不知道,前日四爷和十三爷听到你病到这份上的时候,面上虽没说什么,可心里也难过。要不也不会悄悄的派林太医过来瞧你了。”
      我使劲地吸了口气,强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胤禛,再也没有谁能分开我们了。
      我的病一好,我就赶快回到乾清宫去继续我御前侍奉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当然,重点是可以看到每天来请安的胤禛。
      站在康熙的身后,看着略显憔悴的胤禛和胤祥,真是心疼死了。好好的两个帅哥,楞是被自己的老爸折腾得寝食不安,身心俱疲。康熙啊康熙,你是何苦来的?
      在给康熙请完安后,胤禛被康熙单独留了下来。
      康熙看着胤禛说道:“胤禛,当初朕拘禁二阿哥的时候,所有人对他是避之不及,没一个人肯替他说句话。惟独你,多次在我面前保奏他。像你这样心地处事,才是能成大事的啊。”
      胤禛连忙跪禀道:“皇阿玛过奖了。胤禛也不过是依着皇阿玛的”仁孝”治国之术做事。更何况他还是儿臣的二哥。“
      康熙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微笑道:“这段时间也委屈你了。你额娘也很担心你,记得多去去他那里。”
      胤禛点头称是,抬头时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后退而出。我在侍侯康熙午睡后,便瞅了个空跑到了竹居。果然,胤禛的贴身太监胜文已经等在大门外了。
      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跌跌撞撞地冲进竹居。看到胤禛温暖的笑眼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
      胤禛急步向前,紧紧抱住我。力气大到勒得我透不过气,大到好象要我按进他的身体一样。我也只会死命地搂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一样。
      我再顾不得什么宫中礼仪,淑女形象,眼泪,鼻涕,口水什么的全往胤禛的衣服上招呼。而由始至终,胤禛都只是紧抱着我,不发一语。
      忽然,胤禛开口道:“月喜,你先看样东西。”
      我抓着胤禛的衣襟,擦了擦眼泪才回头去看他手上的东西----是我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写给他的莎士比亚鹅毛笔版情书。
      胤禛微笑着看着我道:“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书呢。大半的字儿都不认识。不过还好,在宗人府的时候,每天没事,我就琢磨你的信。现在基本能看得懂了。”
      我感动无比:“你在宗人府的时候也带着它?”
      胤禛道:“虽然白字很多,但好歹也是你第一次写信给我。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收好它。”说完,胤禛又拉起我的手,对我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月喜,你说得对。只有手握江山才能保护我所关心的人。不让他们难过,担心。也才能成就真正的胤禛。”
      我笑道:“那四爷必然已有了打算?”
      胤禛道:“目前我一无兵权,二无军功。再者朝中大臣不满我者居多。实在不是适当时机。现在,只能从皇阿玛那着手,下功夫了。”
      我道:“皇上已许四爷以‘诚孝’之名,现今您就得再博个‘友爱’了。”
      胤禛并未言语,只是挑眉看着我。我便接着说道:“四爷现时万不可去争那太子之位,反而要力保二阿哥重登此位。”见胤禛点头,又道:“而处理好与各阿哥间的关系,更是仅次于诚孝皇上之事。四爷应该知道月喜的意思吧。还有便是朝中的政务了,这个不用月喜说,四爷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您得记得皇上给您的‘戒急用忍’这四个字,方是上策。”
     胤禛深深的看着我道:“月喜,宫里的生活真的会完全改变一个人吗?你知道吗,你所说的与我府上一个叫戴铎的幕僚所说的几乎大同小异。”
     “戴铎?!”又是一个四爷党的中坚份子。我轻轻笑了笑:“四爷,您只需要知道月喜是你的,整个大清江山也是你的就成了。”
     胤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用手轻抚我的脸道:“月喜,虽然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能继承大统,但我相信你。”
     我迎视着胤禛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四爷,月喜再说一次,大清的天下一定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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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遴选
     在胤礻乃被废后,大阿哥胤礻是认为大局已定,急欲除去这个眼中钉。不停地上蹿下跳,几次三番地向康熙进言赐死胤礻乃。一次竟然对康熙说道:“今欲诛胤礻乃,不必出于皇父之手。”康熙大为震怒,斥他“凶顽愚昧”。没多久,被圈禁的皇三子胤祉又揭发胤礻是指使西藏喇嘛用魇术谋害胤礻乃之事。而且侍卫从胤礻乃太子时居住的咸安宫内多处也搜出了写有胤礻乃生辰八字的木人。康熙怒极下令将胤礻是革爵幽禁,永不得开释。
     康熙的心里本来就还记挂着胤礻乃,又见太子被废后储位空缺。但凡有点实力的皇子,不管嫡出庶出,都想做那扑火飞蛾。诸皇子结党营私,再无骨肉亲情。心中实在难过,便趁着胤祉揭发胤礻是魇镇太子之事,借口自己身体不好,在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即废太子的两个月后,将除胤礻是之外被圈禁的几位阿哥释放。而胤礻乃也在被释之列。还从上驷院迁回了咸安宫,但康熙只说释放,并未明示复立。
     朝中大臣认为储位空悬,于国于民都并非利事。便建议康熙早定储位。康熙下令诸大臣密举可继立太子者,以试探各皇子与大臣。
     站在康熙身后的我,见到赵昌在宣布完康熙的圣谕后,大臣们脸上那不易察觉的诡秘笑容和互通的眼色,猜到他们十有八九是胤祀一党的。只可惜都高兴的太早,康熙心里此时不过是想知道朝中谁人对自己的威胁最大罢了。太子,暂时还是胤礻乃的。
     又过了几日,康熙召见了张廷玉,佟国维,张英等几个亲贵近臣。在闲聊了几句之后,康熙似是无意地说道:“自太子被废后,朕常梦见太皇太后与孝诚仁皇后(胤礻乃生母)。梦中,太皇太后坐的离朕远远的,闷闷不乐,与在生时大不相同。而皇后也说太子是因为被魇镇而性情大变,并非有心为之的。”话毕,看向在座的诸大臣。
    我在心底暗笑:想复立胤礻乃,你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地拿自己的祖母和老婆出来说事呢。难道还怕你的这堆臣下抗旨不成?
     见众臣默然,胤礻乃的师傅李光地开口道:“启禀皇上,臣认为二阿哥的过错并非因魇镇所致,而是长久居于太过尊荣的地位养成性格上的骄纵放肆使然。要改过的话只能让他清心寡欲,自我反省。”
    这时众人才道:“李大人说的甚是。况且各地密举太子人选的折子也快递上来了。到时,皇上就知道民心所向了。”
    康熙面色如常,挥手让各人跪安,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回头说道:“走,到永和宫去。”
    待到了永和宫,居然老四和十三,十四都在,正陪着德妃聊天呢。好一副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图。
    康熙大约也很开心见到这种画面,坐在榻上连声吩咐各人不必拘礼。然后笑问道:“什么事讲得这么开心,也讲给朕听听。”
    十四笑禀道:“回皇阿玛的话,我们正在说八哥呢。他最近刚纳了一个小妾,不仅模样和您身边的月喜长的有七八分相似,就连名字都叫做月姬呢。”
    康熙笑道:“哟,胤祀的那个宝贝八福晋没和他闹吗?朕还记得,前几年胤祀要娶侧福晋,她寻死觅活地闹到朕这来了,还被朕训斥了一顿。”接着还回头看看我:“月喜丫头,这儿有三个阿哥,看上谁说一声,朕把你指给他。”
    “短命鬼十四,什么不好说说这个,活该以后去守景陵守到死。”我心中暗骂,表面上还得一脸笑意地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但月喜只想待在皇上的身边,侍奉皇上终老,不言嫁娶之事。”
     康熙笑着摇头道:“傻孩子,当年十三格格也爱给朕说什么终身不嫁之类的痴话,可如今出嫁都快三年了。也罢,待你到了二十五岁再说吧。”
     谈笑了一会儿,康熙转入正题:“ 胤禛,胤祥,胤祯,此次遴选太子,你们可有合意人选?”
     老四与十三互视了一眼,然后才答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与十三弟已商量好了。折子也已递到上书房了。”
     十四则大大咧咧地道:“我选的是八哥。八哥有才有德,外有贤名,内有各位大臣辅助,实乃太子的不二人选。”
     康熙笑道:“哦,是吗?”眼中却掠过一丝怪异的神色,又将话题拉开了。
     两日后,各地官员密举太子人选的折子已全部上呈,并交由上书房统计候选人的支持者数。我倒是心知肚明,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最大的失败者是看起来最有把握,最具竞争力的八阿哥胤祀;最大的受益者也非复立的太子胤礻乃,而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无害的胤禛。那我怎么想办法再助他一力呢?正想着呢,机会来了,十三来找我。
     和十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向十三说道:“十三爷,你可否帮月喜一个忙?”
     十三很好看地笑道:“说吧,什么事?”
     我神秘兮兮地左右顾盼,确定没人以后才凑到十三的耳边上低声说道:“去找一个叫张明德的道士。”
     十三奇道:“找道士?是你家亲戚还是长辈哪?”
     我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戳着十三的衣服道:“是你家亲戚,是你长辈呢!不要把那衰人同我月喜拉到一块。我只问你,你不出面的话,找得到他吗?’
    十三笑道:”哪用找啊。他现时正在十哥府上呢。据说八哥才纳的那个像你的月姬就是他从江南找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呢?“
    我狂喜,人就这样,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连忙对十三说:“这个你别管。我只问你,他认识你吗?”
     十三想了想道:“应该认识吧。八哥娶月姬那天,我和四哥都去道贺了的。”
     我皱了皱眉头,向十三道:“十三爷,月喜下面给你说的事,你得发誓,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四爷。也就是说,这件事除了我俩之外,再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们恐怕死路一条。”
     十三顿时一脸紧张:“你不是也想魇镇二哥吧?”
     我完全被十三打败了,叹道:“十三爷,拜托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白痴+低能好不好?我是要你找个你信得过但张明德不认识的人,让他装成九爷或者十爷的门人,让他如此.....这般.....”
     十三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要张明德在皇阿玛宣布储君前,让他在众朝臣面前说八哥‘面相贵不可言,当主天下’,为他造舆论。可你这不是在帮八哥吗?”
     我老谋深算地阴笑了两声:“是帮他还是推他,十三爷可观后效。你只需要完全信任月喜,照月喜说的去做就行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月喜的苦心了。”
     十三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出宫了,我则开心地等着看这即将开幕的复立大戏。胤祀,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认识过他他拉.月喜的。永远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我,呵呵.....

不几日,康熙就召集众皇子,大臣到上书房揭晓最终答案了。只可惜当时我不小心咳嗽了两声被赵昌听见,便被勒令到太医院复诊,未能得以亲眼目睹当时的盛况。但后来据小多子的转述,当时场上的情景是相当地刺激,热闹+紧张的。
     康熙见上书遴选太子的折子里十有八九是支持八阿哥胤祀的,而推举二阿哥胤礻乃的却只有胤禛,胤祥及太子太傅等几人。甚至连马齐为首的上书房大臣也一起上书康熙,说是众皇子中胤祀最具康熙的作风,最适合作为大清储君立之。
     康熙当时便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胤祀在朝中的势力有如此之大。而胤祀既无军功,也没有杰出的政绩,这让康熙心中更加不安。
     在遴选初时,康熙便收到密报说八阿哥胤祀一党在康熙下令廷议举奏太子时,便与诸大臣暗通消息,想要控制局势,动用满朝文武保奏胤祀,书“八阿哥”于纸。康熙因鏊拜一事,深恶痛绝结党营私。如今见胤祀一大拿感能量如此之大,怎能不心生戒备,哪还会立你胤祀?!
     小多子绘声绘色道:“皇上当即就把桌上的折子全给翻了下去,还说八爷是辛者库的低贱女子所生,从小便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在朝中结党营私,暗中做些奸恶之事。见皇上年老,日子无多,就想联合朝臣逼宫篡位。别人不知道,他老人家可知道。还骂八爷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辈,要和八爷断绝父子关系,开除宗藉呢。”
     我比小多子还激动,使劲拉着他的发辫催他:“还有呢,接下来又是怎样的?”
     小多子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不知谁报奏皇上,说一个叫张明德的道士给八爷相面后说八爷面相极富贵,乃天子之相。皇上听后大怒,立刻下令将张明德凌迟处死。还革了八爷的爵位,要将他锁拿至宗人府拘禁。十四爷给八爷求情的时候,说了几句过激的话,皇上气得抽出佩刀就要杀十四爷,幸好被五爷给抱住了。最后四爷他们全都跪下给八爷和十四爷叩头求情,皇上才开恩的。不过下旨说八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各位阿哥鞭责八爷后将八爷送到宗人府去了。”
     我得意地拍了拍手。OK,胤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康熙举行大典,宣告复立胤礻乃为太子.同时,对其他皇子加封晋爵.胤禛也在这时,被晋封为雍亲王.
   康熙看着跪在面前的这堆黑压压的人怒道:“朕不是已经说了吗,再有谁在朕的面前提起胤祀的,即视为国贼,立斩之?!”
   胤禛直视着康熙的眼睛,毫无畏惧道:“八阿哥虽有犯错,但并非死罪。况且皇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八阿哥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子,儿臣的弟兄。哪有看着自己兄弟受苦而不去解救的的兄长呢?请皇上三思,释放八阿哥。”
   后边的皇子,大臣们也齐声道:“请皇上三思,赦免八阿哥。”
   康熙看着胤禛,面色稍缓,略略沉思后道:“既然这么多人为胤祀求情,那朕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传旨下去,开释胤祀。但告诫他不得再任意妄为,图谋不轨。如有再犯,朕决不轻饶!”
   在这场太子废而复立的政治风波中,与永被幽禁的大阿哥胤 礻是,革除爵位的八阿哥胤祀以及表面上的胜利者太子胤礻乃相比,胤禛取得的成绩虽不显眼,但却是收益至多的.但康熙除了对胤禛大加赞赏外,还重新认识了一个人----十四阿哥胤祯.
     许是十四在康熙呵斥胤祀时的表现,让康熙觉得十四是个念顾兄弟之情并且勇猛无畏的人,认为其大有培养前途,从此就将十四放在了心上.这才有了后来,破格任命贝子身份的十四为“大将军王”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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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探病
     坐在窗前,欣赏着手中这把价值百万的雍正亲绘团扇,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国宝啊,文物啊,RMB啊,统统都在我的手中。或者说都在我的箱子里。雍正的手书,怡亲王的手书,康熙赏的东东,德妃赏的东东,宜妃赏的东东....已经让我觉得有必要再去申请一个大木箱使了。
     房门被推开,一只脚踏了进来。我一看便知道是十七胤礼来了。自从上次被我用鞋子误伤之后,他来我这里都改为先用脚探路再进门了。我看着十七的脚,阴毒地想待会要去找个小点的老鼠夹放在门口。
     十七完全不知道我的险恶用心,灿烂地对我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却引得有着两颗大兔牙的我冷哼:“笑什么笑,比谁牙齿白呀。”
     十七并不理会我的冷言冷语,自己熟门熟路地坐下倒茶喝。还笑嘻嘻地说道:“就几天没见四哥,至于这么大火吗?要是以后四哥出去办差,你还不得吃人啊?”
     我怒视十七,这小P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冷笑道:“吃人倒不至于。最多见你一次就用鞋子砸你一次。砸到你破相,娶不到老婆为止。”
     十七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唉,本来是想告诉你四哥的事的。但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只好走了。”便作势向房门走去。
     我看着十七心中暗笑:这么点道行就想逗我?想当年我宁雪做导游的时候,整日里和一车的游客斗智斗勇,早就百炼成精了。难道会怕你不成?还是那副要走要留,悉听尊便的模样看着十七。
     十七见我老奸巨滑,自知不是敌手,又退到我面前道:“月喜,你对四哥和十三哥哥都那么好,为什么对我总是凶巴巴的。人家不干了嘛!”
     天啊,十七居然在对着我撒娇!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住想狂笑的冲动,摆出一副晚娘脸给十七:“谁叫你长得不如他们好看?还怪上我来了。”
     十七委屈的不得了:“我才12岁嘛,四哥和十三哥哥都是大人了。”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当今皇上12岁已经大婚,14岁连阿哥都有了。”
     十七眼圈一红,就准备开哭。我见势不妙,心想也不能说得太过火,真伤了十七就不好了。只得赶快转移话题:“好啦好啦,是月喜不对啦,大不了以后见你一次哄你一次好了。你四哥怎样了,说吧。”
     十七也不敢再卖关子了,说道:“四哥得了风寒,已经好几天了。又非要住在圆明园里,不肯回王府。说是王府太过喧杂,不适合礼佛。”(这时的圆明园也就一普通园子,是到了乾隆朝才开始大建的)
     还好只是风寒,不是肺炎什么的。好好将息一下,也就是了。只是我也已是见识过这清宫里的太医了,他们开方子是以稳妥,安全为重,药性太猛,太烈的药材基本不用。老四,你就再忍个两天吧。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太医问道:“这四阿哥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风寒吗,可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好转。你们太医院是干什么的?”
     周太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俯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雍王爷怕是以前的旧疾未愈,加上今次风寒侵体,故而....”
     康熙无奈道:“这个胤禛也真是的。自从师从章嘉活佛学习佛理,就不食荤腥了,每餐也就吃些青菜白饭的。但凡宫里赐宴,他前面的事物是最少最简。现在好了,弄得身体这么虚弱,还不肯回腽肭感府休养。唉,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
     赵昌趋身向前道:“皇上,您看是不是派个放心的人过去照顾一下王爷。王爷身边虽有几位福晋,但都是千金之体,哪做得来这侍侯人的活儿。您看呢?”
     康熙沉吟道:“那你看派谁去合适?”
    赵昌的回答让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只听得他道:“就月喜吧。她进宫也有六年了,也还是个忠心的伶俐人儿。”
    我真恨不得立时跑上去抱紧赵昌啃两口以示我对他的感激之情。但表面上还得赶快跪在康熙面前假意虚伪一番:“月喜无能,实在不敢担此大任。还望皇上明鉴。”心里却生怕康熙一口答应我的鬼话。
    幸好康熙的回答是否定的。而且他还吩咐赵昌叫御膳房弄些清淡的食物装个食盒叫我带过去。所以当我收拾完毕,跟着赵昌,提着食盒到达圆明园的时候已是酉时了。
    胜文望着赵昌一脸的难色:“赵总管,王爷刚才睡下,奴才....”
    赵昌摆摆手道:“千万别惊动了王爷。皇上一再吩咐王爷要静养。还专门让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东西给王爷。你先收着,待会王爷醒了,你再热给王爷吧。”又转身向我说道:“月喜,你可听好了,好好地服侍王爷,凡事小心点。若有个什么差池,你我都不用活了。”
    我竭力绷紧脸上的肌肉,做出谨小慎微的表情答道:“赵总管,月喜一定会好好的做,不会丢您的脸的。”
    赵昌又罗嗦了半天,才满意地回宫复命去了。
    我凑上前去问胜文:“四爷真睡下了?”
    胜文点头道:“月喜姐姐,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待会王爷醒了,我就来告诉你。”转身带着我往后院走去。
    晚饭也吃了,天也黑了,胤禛却还在睡。我只得一个人到花园的秋千架上坐着数蚊子。此时的圆明园,既不同于我看到的残垣断壁,也不同于我想象中的美仑美奂,金碧辉煌,鬼斧神工。就是一王爷家的大花园,但当然也非升斗小民之家能够比拟的了。
    泡在大木桶里,温热的水抚拂过我的皮肤,水面上还漂浮着玫瑰花瓣。好久没洗过鲜花SPA了,想不到今天在圆明园重温旧梦。心情大好之下,我五音不全地唱起了我自创的《洗澡歌》...
那群太医院的庸医到底给胤禛开的什么药,现在都快亥时了他都还没醒。八成是些镇定,安眠的东西吧。算了,这么晚了,我也不要再去闹他了,明天一早去看他吧。我一边梳理半干半湿的头发一边想。
    忽然一支蜻蜓发簪出现在我的眼前。顺着看上去,穿着月白色长袍的胤禛正看着我。
    我开心地接过他手上的发簪,也看到了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哪有一点久病不起的迹象。于是埋怨道:“干吗装病吓人家?十七阿哥把你的病说的好严重,我还以为风寒变伤寒了呢。”
    胤禛推开窗户,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淡淡地说道:“是我吩咐周太医这么说的,老十七也不知情。”
    见我一脸的茫然,他又接着道:“我在这是借着养病为名,实则同戴铎他们商议一个初步的计划。凡事不可贸然行事,何况...王府太过显眼,日日来问安的人络绎不绝,哪能像这里清净。”
    我点点头道:“怪不得了。只是这个周太医和上次给我瞧病的那个林太医都是四爷的人吧?”
    胤禛冷笑了一下:“在这宫里头,没几个放心的人,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
    我开始兴师问罪:“那你也一直也没睡觉,还叫胜文骗我咯?”
    胤禛用手理着我的头发一边笑一边说:“谁有那闲工夫骗你?昨晚我一宿没合眼,下午方才睡了一会。醒了过来找你,就听见你在那唱曲儿呢。”说完,拍拍手掌。胜文随即走进来,将一盘东西放在桌上。
    我一看,哦,不得了,一盘新鲜的荔枝呢!
    JMS可别说我少见多怪,孤陋寡闻。荔枝这玩意儿,咱们现在是十块钱一大包,到了清朝,可实在是个稀罕物了。
    荔枝在清朝叫做“土贡”,也就是进贡朝廷的土特产。因为当时只有岭南一带有产,且不易保存,所以在送到北京以后,要经过内务府的挑选,并对从中挑选出来的荔枝登记造册,再献于康熙,由康熙赏下。能吃上它的也就是康熙和几个受宠的妃嫔,阿哥和格格了。
    我以前的时候,是拿水果当饭吃的(一是减肥,二是美容)。什么车厘子,山竹,象牙蕉不说三天两头,也是隔三岔五的。至于荔枝,枇杷,草莓,樱桃之类的常见水果更是天天见。回到这清朝,别说什么洋水果了,就连时鲜也只能是看着康熙先用,吃不完的才赏下来,郁闷的要死。好在搞定老四和十三后,他们知道我爱吃水果,得了什么东西都让小多子给我往屋里送,连十七都妒忌的不行。但是,这么一大盘新鲜荔枝,我真的是久违了。
    我面含久别重逢的泪水深情地看着这盘荔枝,终于可以想象当年的荔枝为何形象地被称为“妃子笑”了。想想吧,在谗虫被钩起来多年后,又一偿所愿的心情吧。此时的我,也不外如是。
    老四剥了一颗荔枝放在我的手心里,我觉得手感凉凉的,便看向老四。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一路上用冰保着,是有些凉的了。”
我正感动的要对老四歌功颂德一番,老四却道:“这是老十三的手下从岭南带回来孝敬他的。他自己吃不了送了些过来。”
   见我脸色立马晴转冰雹,老四苦笑道:“你今个儿怎么又这么好骗?东西是老十三送来的不错。不过是我知道他手下要从岭南回来,叫他特意弄的。”
   我“呜呜”两声表示满意,然后继续伏案大啖。
   我风卷残云地消灭完一盘荔枝,把手洗干净,就觉得有点困了,腻在老四身上装死。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睡过去了。迷糊中知道老四把我抱上了床,搭上被子,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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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初夜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老四也已走了,只余下一股淡淡的丹白桂味和一个深身的枕印。我赶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连扣子都没松一个。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洗漱完后,我坐在铜镜前梳头时看到晚上老四送给我的把支蜻蜓发簪。发簪主体为银,蜻蜓翅膀以翡翠和珊瑚制成,头部为琥珀,眼睛则是碎粒的黑宝石,均用细银丝串接而成。不看材料,仅是工艺一项,亦是闺阁精品了。于是我就很开心地戴上发簪,换了件粉绿色的宁绸旗装,跑出去找老四现宝了。
   出门就遇见胜文,他告诉我说老四和十三,还有戴铎现正在书房议事,让我先等等。我想想也无事可做,便干脆找了把油纸伞去逛圆明园。
   没走多远就是一个荷花池。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走在岸边也如置身花海,心旷神怡。池上横贯一小石桥,有百年紫藤缠绕,一走上去,凉意便浸身而来。下了桥是园子里一个避暑的所在---碧池苑。
   碧池苑得名是因为其中的一汪池水清澈宛如碧玉。以水池为中心,沿着水池以山,石,亭,榭,桥作为分隔,人工制造出溪流,叠瀑,山涧,平湖等美景。在水面开阔处,设有廊桥,供人歇息赏景。整个碧池苑水陆萦回,岛屿间列,小桥凌波而来,令人恍如置身诗书画卷之中。
   这是我到清朝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任何负担地全身心地欣赏旖旎风光。喂鱼,逗鸟,嬉水,玩的兴起,连时辰都忘了。
   因为不知道老四和十三的会会开到什么时候,也不想一个人傻等。所以自己带个食盒,装了些糕点和水果去的花园。等我把糕点水果同锦鲤,孔雀,锦鸡分享完毕,人也觉得有些乏了,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刚走到荷花池,就看见了一头大汗的十三。猜是老四的事情谈完了,就赶快连蹦带跳地跑过去招呼十三:“十三爷,怎么了,你很热吗?”
   十三笑呵呵地打量我几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月喜,头上的簪子挺好看的。四哥送的吧?”
   我骄傲地展示给他看,接着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十三贼头贼脑地边笑边走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一路扬长而去。
   这个BT十三,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我咕哝着走回了房间,房间里没人,倒是有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茶几上还多了个插满了栀子花的汝瓷花瓶。
   我一见这花瓶,瞳孔就放大了。汝瓷花瓶呢,今时今日,传世汝官瓷全世界仅有不到百件。多藏于北京故宫,台北故宫,英国达维特基金会几家大博物馆,实际举世公认的稀世珍宝。想不到,今天我不但可以摸到它,而且它就在我的房间里搁着,就插了几支栀子花。真是托月喜和胤禛的福了。
   我双眼呈放大的铜钱状,轻手轻脚地走到茶几旁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世间奇珍。唉,人比人,真会气死人的。放在老四这里,它用来插栀子花;要放在我那里,我还不得打个神龛把它给供起来,严加保护啊!
   正算计着呢,怎样让老四把花瓶送给我。即使带不回21世纪,看着心里也舒服。胤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又在打我花瓶的主意啊?”
   我赶紧堆起一脸的笑容,上前搂住胤禛的手臂道:“我哪有,我不过是在闻栀子化的香味罢了。”
   胤禛看了看我道:“那发簪是你自己戴上去的吗?”
   我摸了摸发簪点点头问道:“是不是没插好?那四爷帮月喜戴一下吧。”
   胤禛又看了看我,把发簪帮我戴了上去。这才说道:“先吃饭吧。待会让你见一个人。”
   我笑问他:“是不是戴铎?”
   胤禛微微颔首:“但你要先做好准备。他的样子不太好看。”
   我嘴里已经塞满了饭菜,只得做鸡啄米状。
   可是当我看见戴铎的时候,尽管老四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我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戴铎何止不好看,简直就是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整个儿一违章建筑+违规搭建。以前在电视里演的,或者我想象中的戴铎除了思维缜密,见解深刻,满腹韬略外,至少也是个五官端正的读书人。但现在看到的戴铎,长得不是丑了,根本就是奇怪。五官都仿佛被人动过手脚----该小的地方大,该大的地方小。且身材矮小佝偻,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惟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聪明睿智,决非泛泛之辈。不由得叹道胤禛果然会识人用人。
   戴铎看到我有些讶异,又看向胤禛。胤禛依旧是一副冷脸道:“没事,你把打探到的事说说吧。”
   戴铎便道:“皇上在复立太子时,就曾告诫太子在复位后切不可怀恨记仇,寻机报复。可太子在重新登位后,怕是觉得自己的心腹不够,办事不力,不断地培植自己的心腹,还将他们全部安插在重要的部门和职位上,大力打击各位阿哥的势力。凡是依附于各位阿哥的官员,稍有犯错,不是降职,就是流放。弄得朝中一片哗然,人心不安。而现在八阿哥虽现时赋闲在家,但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常常去他府上密谈,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胤禛扭头看着我道:“月喜,你又怎么看呢?”
   我想了想道:“四爷,月喜还是老话一句----戒急用忍。您首先得让皇上乃至朝野上下都认为您绝无夺储之心,也绝没有力量去角逐争位。全副精神都放在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之上,做一个‘天下第一富贵闲人’。对于各位阿哥,既不附从,也不作对,把自己隐藏起来。但您要尽孝,友善兄弟,却不能不与朝廷诸臣交好,以便于您更好地帮皇上分忧,处理政务。对于十四爷与八爷交往甚密之事,听之任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太子与众阿哥争锋相对时,您得已不争为争,坐收渔人之利。至于您在朝廷各部安插人手之事,月喜并不清楚朝中的状况,不敢妄言了。“
   胤禛望向戴铎:“你的意思呢?”
   戴铎叹道:“属下的想法与这位姑娘大同小异。不知王爷从何处寻得如此女子?”
   胤禛浅笑了一下:“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知道,我完全信任你,你只管放手做就行了。你这几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戴铎低头后退而出,临走时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副很是钦佩的样子。我心里偷笑:还不都是依着胤禛和你的思路来的,我只不过比你晚生了几百年,知道你们的想法罢了。
   因为天气热,我喝了碗杏仁豆花便拉着胤禛去碧池苑纳凉,却被蚊子咬的遍体鳞伤,又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洗我的鲜花牛奶浴。
   等我一身舒爽地回到房间,胤禛已在房里坐着了。桌上还有一些很精美的小吃和一壶酒。
   胤禛心情很好,对我笑道:“过来试试这冰镇的乌梅酒,很解暑的。”
   我一听头都大了-----我在21世纪,在朋友间是出了名的无酒量无酒品无酒德的“三无人员”。要是一喝高,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现在胤禛陪我喝(实在难以抵御俊男的魅力),也不好扫他的兴。真是难倒我这个才女了。
   死就死吧,要是月喜很能喝呢。我坐到胤禛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先小小的抿了一口。恩,这乌梅酒还不错,没有什么酒味,反而喝了之后全身还有一种很舒服的凉爽之感。哪是酒嘛,也就一果味饮料。于是,我就一杯接一杯地把整壶酒喝得见了底儿。而胤禛却只是温柔地含笑看着我。
   可我又犯了小看果酒威力的低级错误。没多大工夫,我就开始云里雾里,眼花缭乱,头重脚轻了。我便摇摇晃晃地想要到床上去,但是脚已经无力到连走路都成问题了。见我这样,胤禛无奈地叹了口气,吹灭了蜡烛,将我打横抱上了床。
   我只觉得一身热的不行,可是胤禛还居然好死不死地趴在我身上。实在忍不住了,我试着推开胤禛:“你不要再压着我了,我没法脱衣服了。”
   黑暗中,胤禛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魅惑人心:“那我帮你脱可好?”
   我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听到胤禛这么说竟然还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回答说好。但当接触到胤禛火热的身体时,仅存的一丝理智立即被一股火焰压倒,情不自禁地搂住胤禛的肩膀,感觉到他轻轻地吻在了我的唇上。在失去知觉之前,我所记得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胤禛在我耳边的低吟:“月喜,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看着身边酣睡的胤禛和身无寸缕的自己,再加上一地的衣服,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床单上的落红----居然我的第一次就是在喝的人事不省,胡言乱语的时候给了胤禛。拜托,我和胤禛的第一次应该是在很浪漫,很温馨,很甜蜜的情形下发生的,而不是我喝得像个酒疯子的时候好不好?!为什么昨天我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我会白痴到认为月喜的身体会很能喝?天啊,真是没情趣到家了!
   不行,我得赶快逃离案发现场,免得胤禛醒过来会更尴尬。东瞧西看,发现我的肚兜和底衣都还压在胤禛的身子下面。要死了,我只好拈起手指去拉衣服。可惜,手还没碰到衣服,胤禛的眼睛已经早我一步睁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顿时惊慌失措地钻进被子里,却又忘了胤禛与我盖的是同一张被子。刚缩进被子里,腰已被胤禛搂住,还顺便翻身俯在了我身上。我大窘,只好看着他下巴上刚冒出的胡渣发呆。
   胤禛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对我说道:“月喜,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开心了。”
   我唯唯喏喏地应了两声后又和他斗嘴:“我就不信,你府上的福晋会敢不陪你?”
   胤禛淡然道:“你不是不知道,皇子格格们的婚姻是有着政治,拉拢,联合各方面原因的。又有几对是真正情投意合的?”
   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年氏,心中暗叹。看着面前的胤禛,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主动环上他的脖子道:“四爷,月喜也很开心。”
   胤禛的眸子转为火热,低笑一声又吻了下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趁着还有点神智问他:“四爷,皇上身边的赵昌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胤禛将头放在我的肩窝处,闷声说道:“若然不是,他会让你来侍奉我?”
   我恍然大悟,我算来算去,一直自以为搞定了胤禛,实际上是我被胤禛搞定了。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但只要胤禛对我是真的,别的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我笑了笑,贴上了胤禛火烫的身体....

我懒懒的剥着荔枝,胤禛和戴铎去商量大计去了。觉得胤禛一走,心里就空荡荡的,连荔枝吃起来都没那么好味了。正在无聊,十三走进房来。
   十三极为暧昧地向着我说道:“小嫂子,昨晚上过的可好?”
   我就觉着怪了,这十三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我没说过,老四更不可能说,可十三从那里打听来的?不会是胜文那里吧?那我可就饶不了胜文了。
   心动不如行动,我顾不得手上粘乎乎的荔枝汁,一把抓住十三的浅色外褂。毫无矜持地把一只脚踩在圆凳上,对十三逼供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三促狭地笑道:“月喜,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个大嘴公?!我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明白无误地表达了我的意思。
   十三见我不像假装的,忙问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更加迷茫:“我应该知道什么?”
   十三盯了我半天才道:“四哥前日是不是送了支发簪给你?”
   我频频点头,十三又道:“昨个儿你是自己把它带上的?”我又点头。十三接着又道:“那你有没有把它取下来,让四哥帮你戴上过?”
   我顿时对十三充满了敬佩之情,这种细节胜文是不可能知道的。那十三又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呢?
   十三看着我快要想破头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你不知道这京城八旗闺阁中的习俗吗?凡未出阁的女子,要是有男子送发簪给她,她若是在三日内自愿将发簪戴上,再取下由送簪之人为她戴上的话,便是答应以身相许了。你也是旗人,没理由不知道吧?”
   我还死鸭子嘴硬:“当然知道了,不过我忘了而已。”天啊,我还真是按着顺序一步一步来的,真乃天意啊。
   十三只得“啧啧”摇头,看见我面前的荔枝忽然凑上来说道:“月喜,分点荔枝给我吧?”
   我装蒜:“什么嘛,荔枝又不是我的。你去找四爷。”
   十三无奈道:“月喜,帮帮忙吧。这几天天气热,我福晋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想吃点荔枝。现在我已经叫人去岭南了,但一下子也回不来,只能找你分一点。大不了我的荔枝回来,我分你一半。”
   我想想,这交易也不赖,便将荔枝带盘子一齐塞给十三,还千叮咛万嘱咐:“你说话要算数,不可以少我那份哦。”
   十三高兴地抱着盘子回府找十三福晋邀功去了。我则计算着,今天是我到圆明园的第三天,虽然和老四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更知道老四已经在明里暗里开始他的计划了。以后要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基本是没可能了。可是,我也不能待的太久,留的太久对胤禛对我都不利。我想了想,最多再在圆明园呆一个星期就得回宫了。所以,我更要好好把握现在与老四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吃晚饭的时候,胤禛突然问我:“月喜,张明德的事,是不是你和老十三搞出来的?”
   我一下子被刚喝的冰镇莲子汤呛得咳嗽连连,只得看着胤禛装无辜,企图蒙混过关。
   胤禛不为所动,依然看着我:“月喜....”
   我猜八成是十三那个大嘴巴说出来的,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胤禛叹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唉,还好没出事。要是出了事,十个月喜都不够死!”
   我还很不怕死的回了一句:“绝对不会出事,我知道的。”却被老四的一个冷眼吓得缩了回去,继续捧着汤喝。
   胤禛说道:“我不是骂你们,我是担心你们。这么大个事,也不和我商量商量。若不是老十三说走了嘴,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面上向老四表示以后决不再犯,心里狂骂十三。决定把我的那一半荔枝追加到三分之二,管他能不能向十三福晋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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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姬
   我趴在胤禛身上,细细地看着他,想着明天就要回宫了,心中怅然。胤禛轻抚我披散在他身上的黑发,也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
   我将头探出纱帐,借着摇曳的烛光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已经是子时了,不得叹了口气。
   胤禛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胜文的声音:“爷,年大人有急报过来。”
   胤禛应了一声,将我放到枕上说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便下床穿衣。我在床上饿狼似的流着口水看着他挺拔标准的“V”字形身材,心下暗道,他要是到了21世纪,即使当不了皇帝,也能去走秀,弄不好还是一超模。要是做他的经纪人,铁定赚得盆满钵满的。
   当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晕晕乎乎地醒来时,已是巳时了,我应该回宫了。
   我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那个汝官瓷花瓶,收好那支蜻蜓发簪走出房间,胜文和宫里来接我的太监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胜文见我出来便道:“王爷吩咐不用去请安了。姐姐,请吧。”
   我点点头,坐上软轿,回到了已离开近十天的紫禁城。
   回到宫女居所时,喜蝶和玉华都在。喜蝶一见我,就张牙舞爪地跑上来拉着我问:“月喜姐姐,雍王爷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玉华上前解释道:“朝野上下都知道雍王爷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脾气性情古怪。据说,连他府里的福晋也惧怕他呢。喜蝶见你被派去服侍他,还一去十天都没点消息,想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担心的要死。现在你回来,她也算安心了。”
   “欺负?”也算是被欺负了吧。我下意识地把衣领拉高,以掩住脖子上那些又红又紫的草莓印。
回宫没两天,康熙又赐封十三的同母小妹妹,十八岁的十五格格为和硕敦恪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吉。同样指派老四和十三负责公主远嫁之事。但这么一来,这宫里与十三血缘最近的亲人,除了康熙便再没有其他人了。故而,十三的心情也颇有些苦闷。
     我盯着面前的荔枝,觉得早没了在圆明园时初见的新鲜劲儿。挑了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剥开放进嘴里,也没有那时的美味了。叹了口气,将这盘荔枝推到十三的面前:“还是拿回去给你福晋吧,我不要了。”
     十三一脸的狐疑,很明显就是质疑我的动机不纯。我只得说:“这次不算。我的这笔先挂起来,明年再说。”
     十三一脸决绝:“没得谈。在园子里的时候,说好的一人一半。荔枝拿回来,你说因为我口风不严,让四哥知道了张明德的事,要追加到三分之二,我也认了。现在不知道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天知道你明年会不会让我搬座荔枝林回来给你。”
     我无语:“要吃鸡蛋,我也不用守着下蛋的母鸡吧?”
     十三毫不松口:“对你这种具有突发,跳跃,发散型想法的女子就说不清楚了。”
     我立时就开始拍桌子瞪眼睛的,准备与十三大干一场。岂料,热身动作还没做完,开场白也还没出口,就看见九阿哥胤礻唐带着他的随身太监何玉柱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立马从大野狼转变为小白兔,对十三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口中低声道:“九爷过来了。”十三也很配合地摆起了阿哥的架子,还指了指茶壶,让我给他奉茶。
     刚把茶端给十三,胤礻唐就已走到了跟前。在行礼问安后,胤礻唐笑问十三:“十三弟,我在这坐会,不介意吧?”
     十三忙道:“九哥哪的话,十三怎会介意。你快请坐下,月喜,上茶。”
     胤礻唐坐下笑道:“十三弟最近着可算得上是春风得意啊。先是和四哥保荐的年羹尧被任命为四川巡抚。后是十三格格又传来了身怀翁牛特部郡王的骨肉。现在十五格格也被封为了和硕公主,嫁往科尔沁部。十三弟,皇阿玛真是对你们恩宠有加啊。”
    十三面色如常,还笑着说:“九哥玩笑了,十三道是很羡慕九哥能长伴宜妃娘娘膝下呢。”我在一旁腹诽:老九,要把你的亲妹妹全嫁到蒙古去和亲,你就不会这么幸灾乐祸了。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揭人伤疤嘛。
    忽然胤礻唐又扯到了另一边,说道:“不知十三弟最近去过八哥府上没有。他才纳的那个月姬,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温婉柔媚。且那歌艺,舞技也堪称京城一绝。比起咱们旗人女子,又别有一番韵味了。八哥宠她的不得了,据说八福晋为此气得上吊都上了三次了,哈哈...”
   十三摇头道:“九哥也知道我不是个管事的人。今天若不是听九哥说起,十三还真不知道呢。”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胤礻唐称还要去胤礻我处,先走了。
   被老九这么没头没脑地一搅合,我也没了和十三斗嘴的兴趣。闷闷地坐在石凳上问十三:“他莫名其妙地提起那个月姬是什么意思?”
   十三望着我哑然失笑:“我还说你这个小姐脾气怎么忍得住呢,原来你都没听懂九哥的意思。他是说世间女子多的是,你这般庸脂俗粉哪能影响的了八哥。”
   我听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啪”的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恨道:“十三爷,我不管,你一定要到我去见见那个月姬!”
   十三惊得一口茶全数喷在了他身边的贴身太监胜武身上:“月喜,你以为我是谁啊?带皇上的近侍宫女出宫。你不想活,我还有福晋要陪呢!再说了,你和八哥不早就没关系了吗,你又何苦呢?’
   我斩钉截铁地回道:“你不是女人你不会知道。你可以在女人面前批评其他女人,却不可以在她的面前夸奖另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与她相貌极相似的女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上这个月姬一面。十三爷,你来负全责。”
   十三又一口茶喷在了胜武身上,胜武吗面哀怨地盯着我,我只好当他不存在,继续怒火滔天,口沫横飞地陈述我要见月姬的理由。冷不防,老四的声音森然出现:“好啊,我也对这个月姬很有兴趣。老十三,咱们现在就出宫去拜访老八。”
   我立刻从八婆变身为淑女,望住老四一脸甜笑:“四爷,喝点花草茶吧,降火的。”见我如此变脸,十三和胜武当场石化。
   可惜老四并不领情,冷然道:“老十三,咱们现在就去老八那里帮月喜见识一下。”
   我只得给十三使眼色,十三趁火打劫地指了指桌上的荔枝,见我点头才向老四这个冷面王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一旦冷下脸来,怕是超自信的FRJJ也会顿生寒意的。
   但老天爷并未就此放弃我。没几日,康熙听闻皇三子胤祉受令编纂的《律例渊源》初稿已定。龙心大悦之下,带着赵昌,玉华,我以及几个侍卫便装去了胤祉府。
   我坐在马车里兴奋的不行。到了清朝这么几年,还从没逛过京城呢。可我一探出头去,就会被赵昌教训,只能用手微微挑起布帘,从缝隙里参观这三百多年前的北京城夜景。
   此时的北京城,因还未宵禁,故也称得上是灯火通明,人流熙攘。沿街店铺林立,酒楼,饭肆,戏馆无不显示这是康熙盛世下的皇城。
   到了胤祉的诚亲王府才发现,今天这是热闹极了。太子胤礻乃,老四胤禛,老八胤祀,老九胤礻唐等各自为政的阿哥们居然都在席上。见到康熙突然到来,众人又是叩头,又是请安的忙乎了半天,才算是真正坐下来。
康熙环顾四周,对诸皇子一起给胤祉成书道贺一事很是满意,频频点头。笑问道:“刚刚朕在外面就听到这里边喧闹一片。有什么事啊,也和朕讲讲,让朕也高兴高兴。”
   胤祉上前禀道:“回皇上的话,适才八阿哥来的时候带着他才纳的小妾月姬。咱们都听闻月姬的歌舞技艺堪称冠绝京城,就闹嚷着要见识一下。”
   康熙微笑道:“也好,让朕也看看这让八福晋都没奈何的妙人儿。胤祀,让她出来表演表演吧。”
   胤祀应了一声,回头向身后的贴身太监马起云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抱着琵琶款款走了进来。大厅之中顿时小小的骚动了一下。
   常说“灯下出美女”,可这女子简直就是玉人了 。在明亮的烛光下,她的肌肤宛如半透明的白瓷,在鹅黄色衣服的映衬之下更显得肤如凝脂。眼波流转,盈盈欲语。五官虽与月喜长的有七八分相似,但相比之下,姿色仍胜月喜一筹。最重要的是她举手投足间的那万千风情,决非一般女子可模仿,追比的。
   月姬向康熙跪拜之后,便弹起琵琶,莺声呖呖地唱了起来。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这堆听得如痴如醉的人(幸好我家老四定力好,还是那副黑的可以挖石油的冷面孔)。悲哀地发现我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什么,连歌词我都听不懂。没理由啊,月姬不可能拿着琵琶唱能剧吧。但是我还得从众地做出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唉,真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可最难的还是做宫女啊!
   我都熬得快思觉失调了,月姬才停了下来,盈盈拜谢之后走回到胤祀的身边。这时,我的考验也开始了。
   康熙抚掌笑道:“这月姬的苏州评弹果然称得上一绝,尽显其中精髓。难得啊,是吧,赵昌?”
   赵昌连忙答道:“正是,比宫里的又是另一番味道了。”
   我正为耳朵被解放而感激上苍的时候,不小心瞟见了胤礻唐给胤礻我使了个眼色,正觉得有问题。刚一动念,胤礻我已大声道:“皇阿玛,据闻您身边的宫女月喜也曾长居南京,江南小调唱得颇为动听。不如让她御前献艺,也表演一番吧。”而底下还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一滴大冷汗冒了出来,御前献艺?!我那点三脚猫工夫献丑还差不多。人家唱苏州评弹呢,那要多少年功力啊?我平时在KTV里嚎的那些口水歌,怕不够做别人的下饭菜。
   我又看了看康熙,他端着酒杯,微笑不语。其实按理说,皇帝的近侍宫女一般是只负责皇帝的起居饮食,这歌舞表演的另有他人负责。但今天康熙兴致极高,只怕.....
   我还没“只怕...”完呢,康熙就已经开口:“朕平常也听说你的江南小曲在宫里也是小有名气了,还没听过。今个儿正好,你去唱唱。唱好了朕有赏。”
   于是,我就在万众瞩目的关注下闪亮登场了。在经过胤礻唐与胤礻我的面前时,我特意对着他们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先走到乐班处,低声交代了几句,才回到大厅中间,向康熙行过礼后唱了起来:“滴翠飞红香风扑面,醉春色冉冉露笑颜。繁华盛世浮生迷恋,夜未浓绵绵梦魂牵....良辰美景似水流年,花憔悴痴痴对谁言....”
   大厅中鸦雀无声,任谁都没料到,怕谁也没有听过这曲子。我自得地笑笑,看来老祖宗说的真好,一个人的本事越多,对自己越有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包括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会唱四川清音。
   我还在做导游的时候,我的好友的妈妈是剧团的台柱。在她那里,我学得了一点四川传统戏曲的皮毛。只是回到清朝后,整天担心这忧心那的,哪有什么心思练习。不过我这用辣椒养大的嗓子,唱川剧是吼不上去了,但几句清音还难不到我。成功地扳回一局,我回眸看了胤礻唐他们一眼,毫不掩饰对他们的不屑。
   胤祉首先鼓起掌来,接着胤祥,胤祀....也拍起手来。康熙笑问我:“这曲子,不是江南小调,朕从没听过呢?”

我轻声说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四川清音,是月喜以前在南京的一个邻居教的。”
   康熙点点头道:“论唱功,还是月姬唱的好;但月喜唱的呢,很有股子新鲜劲儿,意境也好,你们二人就算平手吧,朕都有赏。”
   我和月姬越众而立,跪下谢恩。我却觉得背后有两道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悄悄回首一看----胤祀正死死地看着我,而我身边的月姬似也有所察觉,望向了我。
   我早就觉着不对劲了,早前看到月姬的时候,她对胤祀的眼光有眷恋,有爱慕,有痴狂;而胤祀看她的目光中有怜惜,有宠幸,独独少了“爱”。也就是说,胤祀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个形似月喜的女子而忘情月喜。我不得心里惨叫:要不要这么刺激啊?三角恋不够,还要来个四角恋。老天爷,你不如再把十三,十四一起加进去,我一次性解决得了。
   康熙喝的兴起,把我和玉华派到堂下候着,身边留赵昌侍侯。
   我和玉华坐在廊下,望着星空闲聊。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把娇柔动人的嗓音响起:“月喜姑娘,月姬可否与你单独聊聊?”
   我扭过身去,换了件淡蓝色旗装的月姬俏立在身后。玉华见状,看了看我。我朝她点点头,交代了一下,同月姬走到一边去了。
   却没料到月姬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向我跪了下来。天啊,我可不是康熙,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我连忙拉起月姬说道:“月姬姑娘,您可别吓月喜,月喜可承受不起您的大礼。”
   月姬的眼泪已掉了出来:“月喜姑娘,我求求你,你帮帮月姬,别见八爷了。月姬知道,八爷的心里还记挂着你。八福晋也说过,若不是月姬长得像姐姐,根本八爷就不会收我,我也进不了府。姐姐,我求你了,八爷是月姬的天,是月姬的命,月姬不可以没有八爷,不可以离开八爷的。”
   我心酸地看着这个满面泪痕的女子。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不管你多么本事,你也只是依附于男子身上的附属品。她们的生与死,乐与悲,身家性命只系于男人的喜恶之间。月姬如此,月喜呢?
   我将月姬扶到廊下的凉椅上,把她的泪水擦干,缓缓说道:“月姬姑娘,你放心。月喜现在就可以对你保证。从今以后,月喜决不私下面见八爷。这样可好?”
   月姬闻言抬起头,似是不相信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我向她坚定地点点头,她才展颜一笑。可笑意还未扩散开来就已凝结在眼中,她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
   我心里暗暗叫苦,回头一看,宛如从冰窖里刚捞出来的胤祀正冷冷的看着月姬,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都说老四冷,可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寒意。而今素来温和的胤祀想不到一变脸,杀伤力远远高于老四。让我都有些站不住了。只是心里知道不能示弱,还是规规矩矩地先把礼数做够,给胤祀行礼。
   胤祀不发一言,冷冷的又看了我和月姬一眼,转身走了。月姬呆了呆,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我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在八月的夜晚中轻轻打了个寒颤.....
   数日后,京城中传出一条不大不小的消息:八阿哥胤祀的爱妾月姬暴病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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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惊魂
   我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对十三嚷道:“你凭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十三很是无奈的样子:“月喜,就凭你和月姬说的那几句话,以及八哥的表情和反应,能证明月姬不是病死,而是自杀或是被逼死的吗?”
   我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可以!”
   十三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了:“月喜,难道你认为八哥对你还余情未了,才杀了月姬向你表示吗?”
   我瞬间有了将十三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猪脑还是豆渣的冲动。但好在我还记得他是阿哥,在多次深呼吸之后,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当八阿哥是白痴,也不要拿我当花痴!你这个低能,八阿哥的生母虽然低贱,但他好歹也是皇子身份。除了太子宝座,他想要什么得不到,更别说区区几个女子了,自愿送上门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可偏偏遇上个月喜,不但不拿他当回事,还把他视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他若真的得了月喜,也不见得真有多么的宠爱。只可惜求之不得,就觉着稀罕了,才让旁人认为他长情。他这样对待月姬,不过是想告诉别人,一切妨碍他的人,若是他得不到,也要毁了去!”
   十三终于点点头:“照你这么说,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京城里这么多王公大臣,谁的府上没有过姬妾,下人暴亡的事,总不成事事之间都有关联吧?”
   我已经是要吃人的样子了:“我不是说事事都和我有关,但背后总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十三,你府上暴亡过几人?!”
   十三摇头苦笑道:“月喜,身边有你真是一点都不会闷哪。”
   康熙49年,对十三来说,是很悲戚的一年。在这一年里,他远嫁蒙古的大妹妹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都因为难产死在了异地他乡。十三心里很难受,我却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只能尽量地陪他聊聊天。而胤禛做起了“富贵闲人”后,除了请安和处理政务外,也难得进宫了。幸好宫里还有十七,可以用来调戏打发时间,我真是无聊透顶了。
   终于等到了康熙的木兰围猎了。这次与康熙47年不同的是,太子,胤禛,胤祀等留守京城,而胤祥,胤祯,胤礼则随驾前往。
   还是轰轰烈烈的哨鹿,还是热热闹闹的赐宴,还是与蒙古王公间的“大哥与兄弟”的游戏,还是恩威并施的康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可谁又料想的到,过了今年之后,朝局中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旁边的十七早一习惯了我的粗豪,正在不知死活地嘲笑我差劲的骑马技术。
   虽然我全身都因为骑马而弄得酸疼无比,但我的伶牙利齿并没有因此罢工。我冷笑一声道:“如此无良之辈,枉我月喜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湖里救起来。不知道报恩也罢了,还只会落井下石。早知今日,我真是悔不当初。救你还不如救个肉包子,至少我饿了还能吃上两口充充饥。你,嘿....”
   十七今年十三岁,已初具俊男的雏形了。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十七,想着他日后留下的“雍正朝第一风流王爷”的大号,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这康熙家的基因简直已经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凡是稍稍和他家沾亲带故的,我就没见过长得困难的。就连我最讨厌的八,九,十,放到现代,都足以风靡万千少女,更别说我家老四了。要是老康家开鸭店的话,恐怕能做到全球连锁。可惜就是,这么一堆帅哥,大多没个好结局,真是暴殄天物了。
   十七扁嘴道:“月喜,皇阿玛让你来帮忙照顾我,可我觉得像我照顾你多些。要教你骑马,还要陪你抓鸟,又不可以对你太凶。吃东西要依你的口味,出来玩还得你决定。都不知道是我是阿哥,还是你是格格。”
   我懒懒说道:“好啊,你现在就去告诉皇上,说你的救命恩人居功自傲,奴大欺主。贬她到辛者库浣衣去。哎,正好,我肩膀后面挺疼的,给我揉揉。”
   十七非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帮我揉了起来。我正享受着亲王级的服务时,远处围猎的队伍响起了阵阵喝彩声和掌声。
   我和十七一向八卦,听到这声音,哪还坐得住。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起身牵着马向大营走去。离大营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小多子朝我们狂奔了过来,嘴里还大喊道:“快来看呀,十三爷打死老虎了!”
   哟,想不到十三还是武松转世,能打虎哪!我拉着十七就往康熙的帐殿跑去。果然,在康熙的帐殿前,一大帮子人正围着一只斑斓的过气猛虎评头论足,而康熙正骄傲地看着一脸喜悦的十三胤祥。
   我踢了踢身边的小多子:“怎么一回事啊?”
   小多子眨巴着眼睛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侍卫们说,狩猎开始没多久,十三爷和十爷,十四爷在最前头。突然林间窜出一只猛虎,扑向十三爷。十三爷临危不惧,拔刀直插猛虎要害,就这样杀死了猛虎。你看,皇上也高兴得不得了,说晚上赐宴的时候还要嘉奖十三爷呢!”
   这时,周围众人突然全体跪下,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十三阿哥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只得跟着跪下歌颂赞美,郁闷地看着这些人----他们每天没事就排练口号哪,这么整齐,统一,真是太训练有素了。
   晚上赐宴的时候,康熙果真对十三再次大加褒奖,说他不愧是北方原野上磨砺出来的八旗子弟;不愧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子孙。把自己使用的弓箭赐于十三。又赏下鹿血酒给各人。一时间,草原上四处欢歌笑语,酒香四溢,一片豪放之情。
   我夺下十七手中的酒杯,不顾他哀怨的目光,将鹿血酒转手于身旁的十三后教育十七:“点大个小孩,喝什么鹿血酒。小心待会鼻血长流,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十三也忙着应酬不停向他敬酒的王公大臣,无暇顾及十七。十七只得埋头对着鹿肉发火,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正在这时,我看到乐茵在一旁给我打手势,想是给老四带话。警告十七不许乱跑之后,随乐茵走到营帐的黑暗处。
   待我和乐茵分开后,我见场上气氛正酣,猜想一时间还结束不了。便决定先回去十七的营帐,把老四送给我的,据说是元朝海迷失皇后用过的金步摇放好,再出去找十七他们。
我正在找我放珍藏品的锦盒,忽然听到有人走进帐来。以为是十七回来了,心中并未在意,还笑道:“十七阿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都不多玩一会。”
   无人应答,但身后粗重的呼吸让我意识到这不是十七。蓦地回头一看,双眼赤红,呼吸急促的九阿哥胤礻唐正站在我的面前。
   我心下一紧,这个瘟神跑到十七的营帐里来干什么,只怕不是好事。还没想完呢,胤礻唐已突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在我的脖子和脸上狂吻起来。
   我吓得面无人色,只能不停地躲避胤礻唐的侵犯,双手使劲地试图想推开胤礻唐。可怜月喜小胳膊瘦腿的,哪推得动孔武有力的胤礻唐。情急之下,我拿起手上的金步摇朝胤礻唐的双眼插去。胤礻唐虽然喝过不少酒,单还是被他避开了。步摇只是在他左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道。
   我握着步摇,惊恐地看着胤礻唐向我一步一步的靠近。而胤礻唐原本清俊的脸上,鲜血横流,说不出的扭曲和狰狞。
   我颤抖着说道:“九爷,你不要再过来了,我要叫人的。”
   胤礻唐不怒反笑:“叫啊,外边现在正在给老十三庆功呢,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你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宫女,阿哥看上你,让你陪我,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何况,当年你表兄他们本来就是打算把你送给我的,现在我不过是成全你们罢了。”话音刚落,便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扯下了我的外褂和小半的衬衣。
   我连连后退,却跌坐在了床上。看着逼近的胤礻唐,我心一横,把步摇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然道:“若九阿哥对月喜的尸体也有兴趣的话,就请吧。”
   胤礻唐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放缓了脚步。我亦迎视着他,心中的畏惧在一点一点的散去。死我都无所谓了,你区区胤礻唐算什么呢?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帐门被撩开,喝的醉熏熏的十三在胜武和十七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十七嘴里还在大声嚷着:“月喜,别偷懒了。快给十三哥哥泡杯醒酒茶来。”见到我和胤礻唐的模样,一下子就给定住了。
   胤礻唐见十三和十七都已回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满面鲜血地冲出帐去。
   这时,十三的酒也醒了大半了,偏偏倒倒的走过来做到我身边,急切问道:“月喜,你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十七将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默默地蹲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我这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身子一软,倒进了十三的怀里。
   十三忙和胜武将我放在床上,十七道了碗热茶让我喝了下去,我才觉得稍微缓了点气过来。望着一脸焦急的十三和十七,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突然,胜武惊叫起来:“月喜姐姐,你的手....”
   十三一把抓起我的右手,我才看到因为步摇被我握得太过用力,上面金制的花瓣和枝叶已经全部深深地陷进了我的手心里。鲜血顺着手腕不停地流下来,衣袖上的绣花都已被染的看不见了。
   十七连忙喊胜武去找随行的太医,却我一手拉住:“十七阿哥,别叫太医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叫胜武把伤口帮我包扎起来就行了。”
   十七年纪虽小,但也已知道这宫里的千般万种繁华下的污垢,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十三吩咐胜武找一坛烈酒,又叫十七到自己的帐里拿上棉布和药膏。把步摇从我的手心里拔了出来,再喷上酒,敷上药膏,裹上棉布。
   伤口在烈酒的刺激下,才让我感觉有点痛感。浑身也才慢慢有了知觉,也才能哭得出声了。
   十七怒道:“九哥也太过分了,好好的过来把月喜欺负成这样。”
   十三正要开口,被我拦住。我低声道:“从现在起,就当没发生过这事。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帮十三爷擦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连四爷都不可以告诉他。”又看了看十三手中的步摇,叹道:“可惜四爷才送给我的东西,刚拿上就被弄坏了。”
   十三笑道:“这有什么。回了京城,我找家上好的打金铺给你补补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这个步摇若是被打金铺修补过,便是它的价值了。可惜啊。”
   第二天,我去康熙的帐殿请安时,康熙看见我手上缠着棉布,便问我怎么了。还说早上胤礻唐过来问安的时候,脸上也敷着药。说是昨晚喝多了酒,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弄伤了。我也只得禀告说是擦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大概是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的相继离世,康熙将他对两位格格的歉疚之情转移到了他认为很像十三格格的我的身上。对我是极好。听我一说手受伤的事,便说道:“朕派你去服侍十七,是因为他第一次离开京城,怕别人照顾的不好而像十八阿哥那样染病。现在他没事,你倒出事了。你就休养个几天,手受伤就暂时别做事了,帮我看着老十七那个皮猴子就成了。”
   我谢恩退出帐殿。许是晚上没休息的缘故,走了几步,被猛烈的阳光一晒,就头晕目眩地一头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居然是应该留守京城的八阿哥胤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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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煜格格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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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宫闱
     看到胤祀,我就像触电一样连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压下心中的厌恶与不安,向着胤祀道了个万福:“月喜给八阿哥请安,八阿哥吉祥。”
     胤祀并未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便带着马起云径直向康熙的帐殿走去。胤祀看起来还是一副儒雅宽厚的谦谦君子样,可我看到他时却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连毒辣的烈日照射在身上都没了感觉。我怔怔地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步回到十七的营帐。
     十三也在十七的营帐里,两个人正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见我一进来就缄口不语了。我立时就觉得有问题,亲热地坐在十七的身边腻声道:“十七阿哥,您和十三爷在讲什么啊?能告诉月喜听听吗?”
     十七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月喜,你别这个样子,我都不习惯。”
     我立刻现出原形,厉声道:“那你们两个在我背后鬼鬼祟祟地说什么!想编排我不成?”
     迫于我的恶毒嘴脸,十七看了看在一旁装空气的十三,低声道:“我在和十三哥哥商量,打算放点泻叶到九哥吃的东西里,为你出口气。”
     我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既然要帮我出气,放什么泻叶,直接放鹤顶红得了。”
     顿时,一直当自己透明的十三也忍不住了,惊道:“月喜,万万不可。九哥他好歹也还是个阿哥,若然出了事,皇上一定会彻查的。到时.....”十七则在一旁频频点头以示附和。
     我使劲翻了个白眼送给这一大一小两个高龄儿童:“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们不要拿我月喜当普通宫女看。为了个胤礻唐,我犯得着冒险下手吗?你们就长着眼睛看吧,胤礻唐日后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再说了,昨晚上他既没占到便宜,自己还受了伤,我也算是赚回来了。你们别把我当那种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只求速死的白痴烈女好不好?”
     两个猪头三抚抚胸口,崇拜的望着我:“月喜,你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你轻描淡写的就按下了,奇女子啊!”
     我无语,天知道我昨晚到现在都洗了五次澡了,脖子和脸上的皮都快被我搓的冒火花了。不是早知道胤礻唐以后的命运的话,我可说不清楚会不会真的放点鹤顶红到他碗里去。
     突然想起胤祀,我连忙问十三:“我看见八阿哥到皇上那里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十三不以为然:“京城里要是收到密折的话,都必须立刻送来交于皇阿玛。若是特别重要的,如军情之类的,一般就由留守京畿的阿哥送过来。八哥过来木兰,也很正常啊。”
    十三说的不是不对,但我还是说道:“可我总觉得哪里没对似的。八阿哥过来,不会这么简单的。会否与太子有关呢?”
    被我当成死人的十七终于忍不住了:“月喜,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了。要是来的是四哥,你肯定不会这样子东想西想的了。”
    我闻言一眼瞪向十七-----没点忧患意识,还想诬陷我相思成狂。若非你是阿哥+帅哥,你看我不把你修理的连你娘都不认得你!
    不到两个时辰,胤祀就走了,也没见着康熙有什么不妥,也许真是自己太多疑了。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经常打击报复十七的恶劣行径反省了两分钟后,又兴高采烈地找十七交代我晚上想吃的东西去了。
    这一次的木兰围场之行还算顺利,在歌舞演戏,宴饮游荡,骑马狩猎,摔交射箭之中,看似平和地落下了帷幕。康熙与蒙藏权贵互相道别后,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大本营----紫禁城。
    我坐在窗下,小心地拆开裹在手上的棉布。看到那细密,狭小的伤口,我真想骂自己一顿。经常说别人是猪头,是白痴,是低能,原来自己才是最无敌的那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伤口不是利剑造成的,所以我也只得天天包着棉布。伤口痒得不得了,还老好不了。早知道我就说是玩十三的流星锤弄伤的了,还免得现在上个药都跟做贼似的。
    “咿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道是帮我拿药膏的乐茵,便头也没回地说道:“乐茵,麻烦你把药放在桌上。再拧张湿巾给我。”
     很快,湿巾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湿巾敷在手心上,凉凉的,伤口舒服多了。正要道谢,却瞟到铜镜里反射出我身后的是个男子,并非乐茵。
     我心下一紧,自从胤礻唐一事之后,我的安全感是日益减少。现在该不会又遇上这码子事了吧?我胆颤心惊地扭过头,谢天谢地,是我家老四。我这才松了口气,开心地扑到老四身上去。
     老四将我的右手打开,看着上面的伤口皱了皱眉头。牵着我坐到床沿上,从怀里拿出个小玉瓶和小玉勺,帮我敷药。
     透明清香的药液擦上伤口,立即就被吸收了,时间口处也不再发痒。又加上帮我上药的老四,我心里是大呼过瘾,还哼起了小曲,却一点都没想过,为什么老四会知道我的手受伤,会拿药过来给我?(因为已经色迷心窍,思维停滞了)
     擦完药,老四把玉瓶和玉勺一块递给我道:“这是太医院制的回颜液。你记得早晚各上一次药,伤口很快就可以愈合了。”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东西----又发一笔小财了。
     还没高兴完,老四又拿出一把很像水果刀的,镶有几色宝石的小刀给我:“这是一个朝鲜使节送的银桩刀,你收好它。”
     我疑惑地看着老四,今天怎么了,我怎么就觉着不对劲哪?
     老四将刀放在我的手心里,接着又说道:“这刀用箭毒木的汁液浸泡过,见血封喉。你小心收着。”
     我终于反应过来,胤禛已经知道胤礻唐对我做的事了。望着胤禛疼惜的双眼,我叹道:“是十三爷还是十七阿哥?”
     胤禛将我拥入怀中,轻声说道:“这么大的而后司为何要瞒住我?若不是我今天请安的时候见着老十七对老九怒火冲天的样子,觉得不对去追问他的话,怕真的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了。月喜,你记住,银桩刀是送给你保护自己,而不是伤害自己的。”
     我浅笑道:“四爷,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月喜一定会好好使用这把刀的。”
     胤禛的眼光转为冷冽:“至于老九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定会生不如死,欲死不能的!”
     我低笑着吻上胤禛的脸:“那日后四爷就为他改名叫‘塞思黑’吧。”
     胤禛拉下纱帐,在我耳边喃喃说道:“那又叫你什么好呢?”
     我倒在他身上,漫声说道:“我叫月喜,月喜,月喜....”
     十三和十七看者我已恢复原状,毫无疤痕的手心,说道:“月喜,你还真恢复的快呢。我拔步摇的时候,一大半都陷在肉里了。我还想,怎们着也得好几个月才能复原。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得意洋洋地在他们面前炫耀老四送给我的回颜液:“能好的这么快,全靠四爷送我的这个宝贝了。十三爷,你该知道回颜液吧?”
     十三倒吸一口冷气:“四哥把这都给你了!你知道吗,这回颜液据说所用材料极之珍贵难寻,太医院一年都做不了几瓶出来。对女子的养肤驻颜,消除斑痕特别有效。宫里一般的妃嫔,格格先膏药它都难呢。别人用来擦脸,你用来擦手,你也真舍得。”
     十七也接口道:“我也记得前年我额娘不小心弄伤了额头,到太医院去拿回颜液,说了好半天才倒了一小点回来。而且,它只能装在玉器里,用玉勺,玉簪什么的挑拿。否则就会失效,真的很娇贵的。”
    我悲痛欲绝地看着手中剩下不带一半的回颜液,深深地忏我为什么会不把它当回事。每天当护手霜的擦,却没有想到也搁点到脸上去?!这哪是药啊,分明就是明晃晃的金子啊。老四啊,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啊。我的钱哪!
望着窗外飞扬的大雪,康熙忽然向赵昌问道:“德妃的病,太医怎么说?”
    赵昌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太医说德妃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这两天请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康熙微微颔首,吩咐道:“赵昌,你叫御膳房做些清补的东西,让月喜送过去。就说是朕赏下的,叫德妃好好调养。”赵昌领旨而去,我则在半个时辰后和喜蝶提着食盒,打着伞顶着茫茫飞雪去了德妃居住的永和宫。
    进了里屋拜见德妃时,见着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十三福晋兆佳氏,十四福晋完颜氏都来探望德妃。珠翠环绕,衣香鬓影地坐了一屋子的旗人美女。
    我和喜蝶给德妃等人问安后,将食盒交于德妃的贴身宫女彩虹,便要告退离开。岂料,一旁的十四福晋完颜氏叫住了我:“月喜,你留下。”
    我即刻道:“不知十四福晋有何吩咐?”
    但完颜氏并未理睬我,而是向着德妃和乌喇那拉氏,兆佳氏说道:“娘娘,二位姐姐,看看,这就是和那个气得八福晋上吊的月姬长的极像的宫女了。据说也会唱什么江南小调,苏州评弹的。二位姐姐,您也注意着她点,难保他日她不会也叫您做姐姐。”
    完颜氏,十四阿哥胤祯的嫡福晋。是曾任工部和礼部侍郎罗察的女儿。容貌娇媚,脾气骄横,与八福晋郭络罗氏交好。但胜在比八福晋会粉饰太平,故在康熙的心中仍是贤惠儿媳一名。
    我盯着地面,不发一言。脑子里却已经将完颜氏上至祖先,下至后人不分男女地问候了个遍。BT完颜女,你月喜小姐要是打算泡你家十四,还轮得到你在这唧唧歪歪的,早被扔到外太空了。何况你家十四最高也就一“大将军王”的命,你也就一贝子的老婆,哪来这么拽。以后我一定派你陪十四去守景陵,你就可以放心了,那里再没有活人同你抢老公了!
    其实在这宫里,有个专门针对宫女的规矩叫“许打不许骂,打人不打脸”,也就是说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无论从口上还是手上,是伤不得宫女的脸面的。特别是我这种在皇帝身边当上差的近侍宫女,不说什么其他宫院的宫女太监要巴结,就连有些妃嫔小主见着了也是笑容满面的。我穿越到清朝这么几年,还没见过像完颜氏这么无聊的人。
    德妃干咳了几声,看向乌喇那拉氏和兆佳氏。二人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十四福晋多心了。月喜天天待在皇上身边,帮着咱们照顾皇上,很受皇上的喜爱。若然皇上日后将她指给哪位阿哥,咱们也就是姐妹了,又有何不可呢?”
    完颜氏掩嘴失笑:“是吗?我上三旗可没有下五旗的姐妹。”
    德妃的脸色蓦然转暗,冷然道:“那我这个额娘可真是委屈你了。”
    德妃乌雅氏出身并不显贵,仅是护军参领之女,在妃嫔中地位低微。生了胤禛都还没有正式封号,第二年才被册为“德嫔”,是后来才晋封德妃。故而她对旗籍之分也颇有些耿耿于怀。完颜氏这句话正好踩到她的痛处,自然也就没好话了。我心底偷笑,准备好好的观赏这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好戏。
    完颜氏一下慌了神,赶忙给德妃跪下赔罪道:“臣妾失言了,请娘娘赐罪。”
    德妃冷哼一声:“我哪敢治你上三旗,十四福晋的罪?!彩虹,扶我到后边歇会。四福晋,十三福晋你们都跪安吧。月喜,你也回去吧。”
    待乌喇那拉氏二人离去后,我瞅着四下无人了,轻轻地走到仍旧跪在地上的完颜氏身旁。对她耳语道:“十四福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您可记好了。别说月喜没教您。”然后满意地看到跪在地上不敢乱动的完颜氏喷火的表情,对她做了个极为嚣张的无声大笑,尔后扬长而去。终于借着德妃之手出了TMD一口恶气,爽!
    我出去的时候,喜蝶还在廊下等我。回乾清宫的路上,喜蝶忍不住问我:“月喜姐姐,你得罪过十四福晋吗?”
    我摇头道:“没有的事,你知道我不是个惹事生非的人。更何况,我也不是疯狗,逮谁咬谁。”
    喜蝶还是难掩担忧之色:“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底下人都说这十四福晋比八福晋还霸道,还厉害。哎,是不是十四爷对你有意思,十四福晋才.....”
    我赶快“呸呸”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心里知道这完颜氏八成是为了郭络罗氏来找我碴的。或者更进一步说,是为了拉拢“八爷党”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场闹剧。
    我暗自一笑,你们这几个所谓的“上三旗”的蛮女尽管放马过来,不管宁雪还是月喜都不会后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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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复废
     我坐在桌子旁边,乐呵呵地清点我收到的生日礼物----金的,银的,玉的,绫罗绸缎什么的摆了一桌子。原来做康熙的近侍宫女比当什么不得宠的妃嫔小主的强多了。过个生日,各宫各院的宫女太监络绎不绝的送东西来,有些人居然我还不认识。不过不要紧,我是非常有人情味的,绝不会拂别人的面子。本着“来者不拒,照收不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现在还才刚过中午已经收了一大桌的寿礼了。
     不知道到晚上我这桌上还得再多多少东西出来。我向往地托着下巴,将期盼的目光锁定在门口。
     十七推开们,甩手甩脚的走了进来。我沉下脸道:“小没良心的,你就真能空着手来啊?亏我月喜....”
     “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湖里捞起来嘛。月喜,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法。你老这样说,你不腻,我都腻了。”十七无视我杀人的目光,展露着他的一口白牙冲我起劲地笑着。
      “既然知道,你还不知恩图报,从屋里拣两件值钱的东西给我?我告你,我今儿这是没茶水也没糕点侍侯的。你就甭坐在这装门神了,待会吓跑了来送礼的人,我可饶不了你!”我绝对是个拜金主义者,色女之好还排在金钱诱惑之下。因此对待还未完全发育成帅哥的十七更是免疫。
      可惜,十七在我这三年对他的蓄意调戏,无意培养下,早已成为了一个脸皮厚得达到了鬼见愁地步的另类阿哥,百毒不侵了。
      面对我的冷言冷语,十七毫不在意。却仿佛不小心似的从衣袖里滑落下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还自言自语道:“多难得的一个玉月饼啊,本来想送给一个八月十六生日的人。只是别人还瞧不上。玉月饼啊玉月饼,看来我得为你另觅新主了。”
      我闻言大喜过望,穿着花盆底鞋一步就跨到了十七身边。一把夺过十七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月饼呈现在眼前。除了工艺精细之外,月饼是由一块整玉打磨而成的。上面还刻有嫦蛾奔月的图案。啧啧,这块月饼够买几家月饼厂了。不,买可口可乐的配方怕都够了。
      我立刻殷勤地把十七邀请到椅子上,还端了杯自制的美容玫瑰蜂蜜茶给他。十七老气横秋的说道:“月喜,你还真是爱钱如命呢!”
      收了好东西,心情也好了,所以我只横了十七一眼,然后说道:“你是天皇贵胄,哪知道我们升斗小民的苦处。我告诉你,我家乡的生活名言就是‘啥都能没有,不能没钱;啥都能有,就不能有病’。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可是人民智慧的结晶,劳动者的至理名言哪!”
      十七不耐烦地说道:“月喜,你讲这么多,无非是要让我以后有好东西都送你这来不是?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受了封号迁出紫禁城,独立门户,我家库房的锁钥给你一把成了吧?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现在被你这样欺负还要忍气吞声。哦,四哥和十三哥哥也有东西要我转送给你。被你一打岔差点忘记了。”
      看着手上空荡荡的十七,我撩起他的袖子:“咦,没东西呀。他们不会只是叫你告诉我生辰快乐,青春永驻吧。”
      十七一副竭力压制想要狂扁我N+1顿的冲动的模样:“月喜,你,够,了,没,有?!”
      我立马以最标准的宫廷坐姿端坐于圆凳上,转变速度之快让十七瞠目结舌。我向十七伸出双手:“我的礼物....”
      十七哭笑不得地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道:“紫色的荷包是四哥的,兰色荷包是十三哥哥的。”
      我先打开十三的兰色荷包,里面装着一条用同等大小的猫眼石串成的手链。整条手链中的猫眼均为棕黄色,猫眼线细而窄,界线清晰。且猫眼张闭灵活,在日光照射下还会变为绿色和蓝绿色。我摇头叹息这条手链的生不逢时,若它到了21世纪的国际珠宝时常上的话,势必惊动整个国际珠宝界,到时可谓“钱途”无可限量。唉,被暴殄的天物。
     老四的荷包里放着一个内画着“五彩流云秋香”图的鼻烟壶。见我不解其意,十七在一旁说道:“四哥让我告诉你,他府上的侧福晋十三那天生了位阿哥。这几天应酬太多,过来不了。把他最喜欢的一个鼻烟壶给你,就暂时当他陪你了。”
     我握住鼻烟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向十七:“四爷府上诞下阿哥的那位福晋是不是钮祜禄氏?”
     十七点头道:“是啊。就是她八月十三生下四哥的四阿哥的。四哥给小阿哥连名字都取好了,好象是叫弘历吧。”
     我心中一震----果然是乾隆!胤禛,你离皇位又近一步了.....

康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礻乃,说道:“‘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是你说的?”
   胤礻乃怔了怔,连连叩头道:“儿臣从未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定是奸人不满儿臣,恶意诬陷。还请皇阿玛明察。”
   康熙冷然道:“明察?朕若未明察,也不会叫你来了。别说京里的阿哥,大臣们知道,连蕃邦属国朝鲜都听说了。你真当朕是老糊涂了,不明事理了?在复立你之前,朕再三叮嘱于你,要以宽厚待人,切莫寻机报复。你是怎么做的?!凡是得罪过你的人,没有依从于你的官员,不是被你降职,就是被你流放了不是?朕念着一点爱子私心,也就忍了。你如今还居然与诸大臣结党会饮!你说,朕冤枉你没有。”
   胤礻乃脸上冷汗直冒,只是不停地扣头。康熙见状挥手道:“你回去好好的反省发省吧。朕累了。”
   十月的天气,胤礻乃却是汗流浃背。我望着这个已经三十五岁的太子后退出门,心中不禁觉得胤礻乃也很可怜。老爸和兄弟都是厉害角色,他偏偏又不是个君临天下的料,在夹缝中生活哪有那么轻松?无怪乎他回做出这些傻事来了。只是,胤礻乃不被二废,我家老四何以登位呢?
   康熙在斥退了胤礻乃后,颓然坐在榻上。我将冷茶撤下,换了一杯热茶端与康熙:“皇上,您喝口水吧。身体重要。”
   康熙有些疲倦地吩咐道:“月喜,你留下侍侯。其他人都下去吧。”
   看着日益苍老的康熙,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呆呆地看着他做憨厚状。
   康熙却笑了笑:“月喜,你也坐下,陪朕聊聊天吧。”
   我依言坐下,康熙却问了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月喜,若朕给你指婚,你愿意到哪位阿哥的府上去?”
   我被吓得赶快站起来回话:“皇上,月喜只想待在皇上的身边好好的服侍您,并不想嫁人。”
   康熙笑道:“你没听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吗?‘
   我心想不怕你留我,就怕你乱点鸳鸯谱才会成仇呢!却又搞不懂康熙的真正用意,只好看着鞋子上的绣花发呆。”
   康熙道:“坐下吧。朕还真没打算给你指婚呢。自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走了后,身边也没人比得上你这可人儿了。朕就觉得你也是个明眼人,想让你说说看朕这几个儿子里你认为谁最好?“
   不是吧,你让我来选太子啊!简直就是挖个无底坑叫我往下跳嘛。老康啊,我也辛苦服务这么几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干吗给我下套啊。我说哪个皇子都有结党或受贿之嫌。想了想,我卑鄙无耻地把无辜的十七搬出来做挡箭牌:”回皇上的话,月喜就觉得十七阿哥不错。人聪明,读书好,骑射也好。长相,气度也很有您的影子,对人也宽厚仁慈,从不打骂下人。“
   康熙哑然失笑:“你说十七?那只皮猴子?也只有你说他好。懋勤殿的授课大臣三不五时就要来告他的状。连他的额娘都说吃不消他。”
   我也笑道:“小孩子要慢慢来,好好教他就行了。”心里却道若不是我够暴力,十七怕早就翻身做主人。
   康熙道:“那倒也是,老十七是挺你的话,你也算是他的克星了。那你以后就帮着多管管他吧。”
   我大喜过望,这下十七是彻底地落入我的魔掌了,我以后就可以奉旨为所欲为了,哈哈.....表面上还得细声秀气的回答道:“月喜知道了,往后月喜一定会多去十七阿个那里的。”
   凌海进门通报:“启禀皇上,隆科多大人在外求见。”
   隆科多!传遗诏,封九门,扶胤禛的隆科多?!康熙这时召见他,怕是太子之位胤礻乃已是坐不长了。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康熙会有怎样的指派呢?
   隆科多,满洲镶黄旗人。其父是一等公佟国维,其妹是康熙的孝懿仁皇后。而佟国维最早是支持大阿哥胤礻是的。胤礻是被永久幽禁后,佟氏一们又多倒向八阿哥胤祀。隆科多在当时似为中立,党派色彩较淡,并无倾向于任一阿哥之意。故后为康熙倚重信赖。
   隆科多走进来向康熙跪拜后,康熙便让我出去,和隆科多密议。
数日后,康熙下了一道圣谕:因尚书齐世武,步军统领托合齐受贿,扰乱法纪,故将二人免职,交刑部关押候审。由一等侍卫隆科多署理步军统领事。
   正当我把整个身子都埋在刚申请下来的大木箱里,守财奴般清点我这几年收刮的东西,自我陶醉的时候,却听得小多子在门外叫我。(本人在清点财物时,都是门窗紧闭+大锁侍侯,让何人也不能进来骚扰我。小心道德驶万年船,咱们老祖宗的血泪总结啊)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从箱子里钻出来。用了三个不同类型的铜锁将木箱锁起来(哼,就这三把铜锁放在咱们这来,也至少是二级文物。要能回去,我怎么着也是一贵族)。才挪开凳子让小多子进来。
   小多子一头大汗:“月喜姐姐,四爷和十三爷在竹居等你。你快过去吧。”
   我到竹居的时候,十三和老四正在说着什么事。见我来了,胜文便到外边望风去了。
   毫不客气地拿起老四手上的茶杯,试了试水温,一仰脖子全喝进去。一早起来就在理财,水都没喝上一口,干死我了。
   老四和十三对我的两面派形象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习惯地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他们的话题。
   十三道:“四哥,皇上不可能因为因为托合齐,齐世武他们受贿两三千两银子就判他们绞监候的重刑吧。这事八成是冲着太子来的。”
   老四将我冻的冰凉的手握在他的手中帮我暖着,沉吟道:“你不要忘记了,前个儿皇上处罚了尚书耿额几人,说是与太子结党会饮。可你想想,即使太子与几个大臣同席饮酒,也说不上是结党吧。况且,审讯时各人都矢口否认, 说只不过是彼此延请而已。我看,太子二废也就是早晚的事。”
   十三说道:“外间早有传言‘东宫虽复,将来恐也难定’。太子已有三十多岁了,而皇上身体康健,八哥他们声势仍是显赫,怎会不担心生出变故?拉拢各大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胤禛缓缓道:“可太子千不该万不该妄图插手兵权。其他的事,皇上都可容忍,惟独兵权不可触碰。若是太子与九门提督勾结,难保他日不会逼宫犯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十三点头称是:“这个步军统领托合齐我也见过。早年做过内务府总管。后来仗着是太子乳母丈夫凌普的朋友,骄横霸道,玩弄权术,皇上对他早已不满。索额图被皇上铲除了,现在又来个托合齐同太子混在一起。皇上哪放心得下?”
    步军统领即九门提督,正一品,等于现在的北京军区司令兼警察局长。领掌京城九门锁钥,统帅八旗步军营两万余名官兵,以及巡捕营步骑五千余人。手握大权,故一般任此职的人是由皇帝从满洲亲信大臣中挑选。而康熙得知托合齐步索额图后尘,与太子结党,心中自然担心太子会发动政变,逼宫夺位。所以先于太子之前发难,剪除太子羽翼,防止变数发生。
     忽然,十三问向我:“月喜,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沉默了半天,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出来混,终究还是要还的.....”
     康熙虽二废太子心意已决,但并未急于动手。而是逐步将太子周围的党羽一一寻机治罪后,在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召集群臣,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再次废掉了胤礻乃,将其禁锢咸安宫。与一废太子时的一笔带过不同,素以“仁厚”治人的康熙,把胤礻乃所扶植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严厉惩处。其中,原为尚书的齐世武被铁钉将四肢钉在墙壁之上,使其哀号几日,痛苦而死,死状惨不忍睹;而已死于狱中的步军统领托合齐则被锉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但除我之外,任谁都没想到,皇十三子胤祥也被牵连进去,遭到圈禁。
     尽管早就知道十三会因为二废太子被圈禁,可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非常俗套地依着电视剧里的桥段将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打碎了。十三,是我的挚友,是我的兄弟,是我的亲人,可我除了知道他会被圈禁十年,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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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真相
     像一座孤峰背对着我的胤禛,看起来无比的寂寥,阴冷。我轻轻走上前去,从身后搂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背上,低声说道:“四爷,您放心。十三爷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但他一定会熬过来的。月喜用性命向您保证,他不会有大碍的。您也不要再难过了,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利用了的话,十三爷也是不愿见到的。”
     胤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助:“你知道吗,老十三是因为我才被关起来的。他为了帮我打探太子那边的动向,跑去迎合,结交太子一党,去做眼线为我筹谋。而今,太子被废,胤祥却....你叫我情何以堪?”
     十三的被圈禁,给胤禛的打击是巨大的。十三为人爽直,对胤禛掏心掏肺,且熟知兵法。他在八旗军中很有威信,京城里的不少武官都是他的老部下或是由他培植出来的。这次的事,等于去掉了胤禛的一支手臂。胤禛怎能不迷惘?!
     我用力扳过胤禛的身子,直视着他道:“四爷,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这样子萎靡不振,十三爷就会回来?皇上就会传位于你?八爷他们就会放过你?没了十三爷你就没法活了?没了十三爷你就不争了?没了十三爷你就真打算做‘富贵闲人’了?”
     胤禛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但还是一言不发。我只得再接再厉道:“四爷,您现在就依着戴先生给您说的‘逐是不逐,不逐是逐’的话去做吧。还有,目前有几个人四爷请放手使用----田文镜,李卫,鄂尔泰,自然不能少了戴先生和年大人。”
     看着胤禛略带惊异的目光,我叹道:“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您信任月喜的话,就先暂时将您的身家性命交于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要振作起来,不能这样子放任下去。只是还有一点,好好的调教您的小阿哥弘历,他对四爷日后位登大宝助益极大。”
     不枉我绞尽脑汁,搜索出脑子里硕果仅存的一点雍正即位的历史遗留物,还废了不少口水,终于胤禛眼中的迷惘渐渐转为寒芒,握住我的手腕,轻声而坚定地说道:“你说的对。我若是再这样一蹶不振,莫说是救老十三出来,就是你,甚至是弘历,我也保不住的。没了十三,我更得加倍下工夫,花心思。只是月喜,以后怕不能常见了。”
      我含泪笑道:“四爷记着一句话,月喜同您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胤禛猛地将我拥入怀中,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骨的冰寒。我不禁暗想,也许哪个所谓睚眦必报,冷面无情,刻薄寡恩的雍正就是从这一刻才真正诞生的吧。
      当了三十多年太子的胤礻乃被二废,也就等于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而此次事件中,得益最多的则是阿哥党了。他们不仅扩张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并且开始插手军政,其中以八阿哥胤祀所掌控政务最多。而十四阿哥胤祯被康熙重用,派他监督操练军队,手中握住了部分兵权。但京城与皇宫内的兵权仍旧牢牢的被康熙攥在手中。
     御花园的御景亭上,我正色眯眯地盯着十六岁的阳光美少年十七阿哥胤礼流口水。真是男大几十变呀,前几年的毛头小P孩已经成长为俊朗挺拔,阳刚之中不乏儒雅的贝子爷了。这模样,这身段,这家世,怪不得日后会让大清的万千少女为之魂萦梦牵,芳心暗许啊!
     十七见我根本没听他讲话,只是很HC地傻笑,陡然在我耳边大吼一声:“月喜,领赏了!”
     我不加思索地就站起来就开始谢恩:“月喜谢主子赏。”一抬眼,已经笑得五官严重变形的十七笑不成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十三哥哥在宗人府里还对你恋恋不忘,老想见你。还说有你在身边,圈禁也可视等闲了。”
     我顿时志得意满起来:“知道你救命恩人的优点了吧?知道十三爷多看重我了吧?羡慕吧,嫉妒吧。”
     十七见我上钩,愈发笑得厉害:“他是说你像麻雀一样,鼓噪的不行,随时扰人清梦啊。”
      我阴笑两声,突然用鞋跟在十七的脚面上狂跺起来,十七立马噤声。我才开口道:“十三爷在里边怎样了?”
      十七却说道:“月喜,我能不能先问你件事?还有,我问了你不高兴也不许生气,更不许向我发火。”
      见一向不拘小节的十七突然这样说,我直觉有疑,警惕地看了十七一眼道:“先说好,有关我的年纪,三围,月俸,还有我跟四爷的事不许问。哦,你也不能向我示爱的,我心有所属的。记下没?”
      十七已经快要气绝身亡了,呻吟道:“月喜,你....”
      我倒很不耐烦了,森然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可怜十七长年被我压迫,早就畏我如虎了,赶紧说道:“其实也不是个多大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听到十三哥哥被圈禁的事,你就只难过了一天。可我瞧你,也不是个既没良心又健忘的人啊?”
     我努力想要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镇镇十七,可惜未果,反而让十七以为我的脸在抽风。只得恢复平常贪财+好色的原形,教育十七道:“十七阿哥,你也这么大了,咱俩认识也好几年了,月喜就同你说句实话。你在这宫里长大,难道还不了解‘打落牙齿和血咽’的意思吗?别管发生什么事,不管遇上什么问题,你都只能去笑着面对,解决它,甭管对不对付得了。说穿了,也就四个字----不可示弱。但我若对十三爷的事表现的太过热心,对十三爷,对我自己,甚至对四爷,只不过有害无利而已。你听懂没?”
     十七点点头道:“这我明白。那你前几日同十四福晋又是怎么回事?”
     额头上迅速冒出几粒大冷汗,我心虚地干笑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上次在德妃处,完颜氏想羞辱我结果却被我反羞辱后,我们二人之间便注定结下了比杀父夺夫更厉害的血海深仇。因为冒犯了德妃,完颜氏还被十四禁足在家几月,心中对我是恨之入骨,所以前几天我们在景阳宫与永和宫的路上狭路相逢,印证冤家路窄的真理性时,完颜氏就想蓄意报复我了。
     碍于规矩,我还是侧身到路边给十四福晋行礼问安。完颜氏得意地看着我,没有一点要让我起来的意思。知道她是来者不善,我也就没打算和她纠缠下去----你不让我起来,我自己起来。
     对着完颜氏灿烂的一笑,我拍拍膝上的灰,自己站了起来。一向嚣张的完颜氏没想到一个小宫女居然无视她的权威,立时就变了脸色。而她的随身丫鬟珠儿向着我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还骂道:“没大没小的奴才,咱们主子还没让你起来呢,你就自个儿起来了。你是活腻了还是发疯了?!”完颜氏在一旁抱着手等着看戏,可她忘记了我从来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珠儿的耳光还没扇过来,我已经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我这脚,天天踢毽子,你个小蹄子会受得了?珠儿被我一脚踹得跌坐在地上,完颜氏也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半晌才回过神来,怒道:“你个贱婢,竟敢动手打十四爷府上的人?”
     我笑道:“十四福晋言重了,月喜这是帮你教训你这没点规矩的奴才。”旋即转了个身,走向珠儿,对着她指桑骂槐:“你不过也就一十四贝子府上的奴才,所倚靠的也不过是十四爷。竟敢动手打乾清宫,万岁爷身边的近侍宫女?!我看你才是活腻了。”又从外褂上解下康熙赏我的那个玉铛,在几人面前摇晃:“看清楚点,这是当今皇上亲赐的东西。打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完颜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得真是我心飞翔,原来虐人这么爽啊!完颜氏激愤了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狠狠瞪了我几眼,领着几个下人匆匆打道回府了。照理说,在场的没别人啊,那怎么十七会知道呢?
     十七见我大惑不解的样子,神秘地笑笑:“这紫禁城里是没有秘密的。现在上至皇上,下至大清门的守卫怕没人不知道这事吧。”
     我更骇:“皇上也知道?”
     十七的表情慎重起来:“你知道吗,这件事是皇上告诉十三哥哥,十三哥哥又告诉我的!”
     天啊,我已经被十七弄得快要神经了:“皇上,十三爷,你?不要再说了,我要花轰了。”
     十七难得的严肃:“月喜,你听好,我现在说的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和十三哥哥恐怕都活不成。”
     我无力的点点头。暴风雨,你就来的更猛烈些吧!
     已经离弃我多年的老天爷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我的祈祷,立即扔了个大炸弹,不,原子弹下来。在我的脑袋上绚丽地开花绽放。
     只听得十七压低声音说道:“开始我也以为皇上是因为太子的事圈禁十三哥哥,担心的不得了。可皇上下了令,任何人都不得去见十三哥哥,我和四哥虽然难过,可也无计可施。谁知前晚上,胜武找到我和四哥,说十三哥哥要见我们。去了才知道,原来这事后面大有名堂。皇上前几天暗地里曾见过十三哥哥....”
     我此时很没有水准地插了句嘴:“我怎么不知道皇上去过宗人府啊?”
     十七很是BS地看了我一眼,一副觉得我脑容量小,IQ低,与我交流相当地吃力的嫌恶模样:“皇上去哪里还得向你交代?我都说了是暗,地,里了!”
     我露出森森白牙:“想翻天了不是?”
     在我的强权下成长起来的十七非常懂得见风使舵这个做人的基本原则,幽怨地看了看我,才道:“皇上说圈禁十三哥哥一是要磨磨他的性子。因为十三哥有时实在也很莽撞冲动,于人于己都非好事。二是要借着圈禁之名,让十三哥到全国各地方上去,秘密查访各级官员与朝廷中的重臣或阿哥们是否有勾结,是否有结党之嫌,以及是否有贪污舞弊,草菅人命之事。要让他在各地历练和视察一下。还说在呆在每处的时间不得少于两月,以防有人弄虚作假。”
     我越听越糊涂,怎么十三的被圈禁会变成这样,那宗人府那边呢?
     十七倒也领悟到了我的意思,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现在宗人府里的十三哥是假的,所以皇上才下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面见十三哥,连里边的太监也全是又聋又哑又不识字的。”
     现在终于轮到我崩溃了。天啊,开什么玩笑,我看到的历史居然是康熙借着圈禁十三,让他到各地暗访结党营私之事!!这什么跟什么嘛。我抱着头哀呼起来:“真是够震撼,够惊人,够噱头!可是为什么会挑十三爷呢?”
     (为叙述方便,以下为原音重现)
     康熙点头道:“你问的好,为什么朕那么多阿哥,偏偏要选你。因为朕知道,你虽然与废太子有交往,却非结党。且宫中众阿哥里,你在朝野中也素有‘侠王’之称,正直果敢,从不徇私枉法,最值得朕信任。何况朕看得出来,你和老四一样,有为国效力之愿却无夺储之心。惜胤禛安静守份,但太过笃信佛教,除了朝务外,就待在家中礼佛,且身子也不如你。所以朕思量良久,才决定派你去办这天下间最难的差事。”
     十三顿时从地狱回到天堂,跪下谢恩领旨。康熙将他扶起来,笑道:“正事说完了。朕再问你件事,你看月喜这丫头怎样?”
十三误以为康熙要把我指给他,吓得一头冷汗直冒,心下道若是我被指婚给他,他不被老四冻死,都会被我吵死。赶忙回禀道:“儿臣虽与月喜有交往,但决不关乎儿女私情。请皇上明鉴。”
   康熙道:“朕并无责怪你的意思。月喜刚进宫时,眉目之间,神态举止像极了你的额娘。现在年岁大了些,却又与你的十三妹妹极像。你与她交好也是自然。朕也看得出来,月喜对你存的也只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今日提起月喜,是因朕前些日子看见她和老十四的福晋在景阳宫那里的一出戏,想起来着实好笑。”
   十三奇道:“月喜同十四福晋演戏?”
   康熙微笑道:“那日朕下朝后,打算一个人走走,顺便去永和宫看看德妃。才走到景阳宫不到,就见着老十四的福晋正为难月喜呢。月喜这丫头,朕尽管把他当半个女儿看,但她也还是个明事理,并非恃宠生骄的女子。而这老十四家的,朕也略有所闻,比老八家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便起了个念头,看看她们二人会怎样做。没料着,这月喜一点不输老十四家的,几句话就把老十四的福晋气得是面无人色,匆匆离宫,朕当时就笑坏了。这么几年,朕还没这么高兴过。月喜她不是个普通的宫女,可她就是对了朕的胃口,朕喜欢她。”
   知道我这个烫手山芋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十三暗自松了口气。康熙的面色却又转为凝重,低沉地说道:“你出京后 ,没有朕的亲谕决不可回京,否则这朝中的局势更加不可掌控。朕知道这事难为了你,可朕思来想去,只能把这世间最大的赌注押在你身上了....还有,你记住,朕在有生之年是决不会再立太子的。但若是他日,你在外边听到月喜被朕指给了哪个阿哥,那个人就可能是我大清的储君,你定要好好的辅佐他。”
   十三的眼睛都大了,想不到我居然成了遗诏!不禁望向康熙,满面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康熙叹道:“朕总觉得月喜是天意安排到朕身边来的。她虽只是个深宫侍女,但见识,气度,胸襟远远强于朕的那些女儿,媳妇们。特别是你十三妹妹和十五妹妹走了后,她可真算得上朕身边的称心之人哪!现时朕心中并无储君人选,就要靠你从各地为朕验证各位阿哥的人品了。你千万不要辜负朕对你的厚望和期许啊!朕把大清的基业都押在你的身上,算得上孤注一掷了。“
   十三送别康熙后,立刻派胜武通知老四和十七,在次日凌晨,秘密出城是约见他们。将事情始末告之后,便踏上了这近十年的飘泊之旅。
   真是太刺激了,我不得不抓起桌上的杨梅当救心丸往嘴里狂扔。想不到被我误会男性荷尔蒙急剧下降,更年期提前的康老头子原来这么看得起我,拿我当遗诏用。可转念一想,要他老人家一个高兴,把我许给老八,老十四的,我不就前功尽弃,什么都玩完了。真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亦”,老祖宗的话果然是千古明言,字字珠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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