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承乾宫的梨花灿然开放的那一瞬,你转身,定有那粲然的一笑……
我们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出生的日子,你究竟是否美丽而聪慧,也不知道你曾经是谁的妻子。但当我想到你曾经绽放的笑颜,就令我难以忘怀。
347年的今天,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你在承乾宫里永远闭上了你的眼睛,你舍得福临吗?你放心的下没有你的福临吗?也许,想到可以看到早夭的爱子,你也有一丝坦然吧。风华绝代,红颜薄命。这一切仿佛世俗的言语依然无言地为你做出了注脚。你柔弱的身躯终于再难承受种种的黑暗与阴霾。你走了,也带走了福临的一颗心。
早早想为你做文,却迟迟没有下笔。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心中的痛惜,却久久不会散去。光阴荏苒,今天对你的许多感性怀想已经沉静,也许你并非佳人,并非才女,抛去这一切的覆盖,你只是深宫的一缕红颜,一个背负了许多你不该背负的弱女子,你背负君主之爱,心中无限深情附于夫与子,但难容于很多很多,你要周旋,要游刃有余于上上下下,要上事太后至孝,下事众宫人至亲。要让自己的爱人心安,又要忧心自己的骨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许你还想一直撑下去,撑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天真地想,那多好啊……朝朝暮暮,年年岁岁。可是长相守,却是自古以来痴男怨女的一个梦。早就恨说,若是立国不稳,大清于福临手中失于旁人,恐怕后人口中的董鄂妃,早已与杨贵妃置于一地了吧!可是,置一国宝器于女子柔弱的双肩上,是否恰当?著史修书的众多男儿,是否羞耻?
抑或荣亲王可以长大,董鄂可以活下来,是否圣祖之位会移于他人?我们无法改变历史也无法预言什么。我也不能说,荣亲王是否可以成为明君,除了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他也有可能“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但是我希望,他可以健康地成长,哪怕只是一个富贵闲人。所以宁愿董鄂生的是个女儿,没有纷争和嫉恨的目光。但其实又如何呢?女儿出嫁,皇上百年之后,董鄂的住处,还不是门庭冷落,冷言冷语冷食么?这样看来,红颜于年华璀璨时陨落,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束。
只是回望紫禁城,回望承乾常开不败的梨花,回望你曾经年轻而温暖的笑靥……止不住的,是心碎。或许,深宫多少红颜,都曾经拥有这样的光芒,却在不断地黯淡,逝去……
今天是你的忌辰,却无法至孝陵上一炷香,等我吧,终有一日,三叩首,寄一缕哀思……更多的,是希望你今日能幸福安康,无论在哪里,只要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就好。
梦吟
07/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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