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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转帖]代善詳細資料
Gungj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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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代善詳細資料

轉貼自中華歷史網。

帖主聲明:本文由國家清史編委會傳記組提供,引用轉載,請注明出處。

萬曆十一年(癸未,1583) 出生

奴乙哈赤(胡人無姓)體非魁梧,而容貌精厲,年近七十而頗強健(或云甲寅生,或云己未生)。有子:長曰紅破都裏(六七年前,為奴酋所殺)。次曰貴盈哥(癸未生,有子五人)。次曰紅歹是(戊子生)。次曰亡古歹。餘三子幼。(李民寏:《建州聞見錄》,第470頁,潘喆、孫方明、李鴻彬等編:《清入關前史料選輯》第3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年,第470頁。“貴盈哥”即代善。)

萬曆二十七年(己亥,1599) 16歲

初從征哈達、輝發、葉赫等國,論功封貝勒。(李洵、趙德貴等主校點:《欽定八旗通志》第4冊,《代善傳》,吉林文史出版社,2002年,第2087頁。)

萬曆三十五年(丁未,1607) 24歲,烏碣岩之戰

烏拉之一萬兵到來,聰睿恭敬汗之二子見此策馬怒曰:“……今征討我諸申敵招降各國之父汗,安居於家中。父汗之二子,我等前來也。爾等兵士勿慮之,此布占泰曾與我交戰,為我生擒,以鐵索系頸,收而養之。乃經我如此豢養遣歸,主烏拉國之人。此布占泰乃我手中放出之人也。時隔未久,其人依舊,勿慮其兵眾多,我有天賜之弘威,又有父汗之大名,我等必能擊敗其兵。”言畢,眾軍士皆喜,呐以攻殺之聲,渡河而去。

聰睿恭敬汗之二子,各領兵五百,分二路沖上山,弟貝勒領兵五百,留於山下。其猶如尚未睜眼小犬之兩幼子,各領兵五百,沖上山頂。破陣追殺敵兵時,弟貝勒因大山相隔,未能同往多殺敵人。

……聰睿恭敬汗四十九歲之未年二月二十日,二子率兵一千,擊敗布占泰截路之一萬兵,斬其主將博克多貝勒父子,生擒常柱父子及其弟胡裏布貝勒三人,斬人三千,獲馬五千匹,甲三千副。……克敵凱旋。聰睿恭敬汗賜弟貝勒號達爾漢巴圖魯,汗之長子以遇大敵率先衝擊,賜號阿爾哈圖圖門。其次子代善貝勒,於馬上擒主將博士克多貝勒斬之,沖入敵陣時,同伴追之不足,即與其兄沖入陣內,故賜號古英巴圖魯。(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譯注:《滿文老檔》,丁未年條,中華書局,1990年,第1~2頁。)

丁未年,東海斡兒哈部蜚敖城主策穆德黑謁太祖曰:“吾地與汗相距路遙,故順兀喇國主布占太貝勒,彼甚苦虐吾輩,望往接吾等眷屬,以便來歸。”太祖令弟黍兒哈奇與長子烘把土魯貝勒,次子帶善貝勒與大將軍非英凍、虎兒憨等,率兵三千,往蜚敖城搬接。是夜陰晦,忽見旗有白光一耀,眾王大臣盡皆驚異,以手摩之,竟無所有,豎之複然。黍兒哈奇王曰:“吾自幼隨征,無處不到,從未見到此奇怪之事,想必凶兆也。”欲班師。烘把土魯、帶善二王曰:“或吉或凶,兆已見矣,果何據師而遂欲回兵?此兵一回,吾父以後勿複用爾我矣。”言訖率兵強進。至蜚敖城,收四周屯寨約五戶,先令非英凍、虎兒憨領兵三百護送。

不意兀喇國布占太發兵一萬截於路。虎兒憨見之,將五百戶眷屬紮營於山嶺,以兵百名看守,一面馳報眾貝勒,一面整兵二百,占山列營,與敵兵相持。經一夜,次日兀喇兵來戰,大將楊古裏率眾奮力交鋒,殺兀喇兵七人,我兵止傷一人,敵兵退回,渡河登山,畏懼無複敢來,兩軍紮營相持。是日未時,三王率兵齊至,見之,烘把土魯、帶善二王策馬奮怒曰:“吾父素善征討,今雖在家,吾二人領兵到此,爾眾毋得愁懼,布占太曾被我國擒捉,鐵鎖擊頸,免死而主其國,年時未久,布占太猶然是身,其性命從吾手中釋出,豈天釋之耶?爾勿以此兵為多,天助我國之威,吾父英名夙著,此戰必勝。”眾皆曰:“吾等願效死力,遂奮勇渡河。烘把土魯、帶善二王各領兵五百,二路登山而戰,直沖入營,兀喇兵遂敗。有波可多貝勒,被帶善王左手捉其盔殺之,其子亦被殺,生擒常朱父子並戶力布,殺兵三千,獲馬五千匹,甲三千副。時追殺敗兵之際,黍兒哈奇貝勒原率五百兵落後立於山下,至是方驅兵前進,又被大山所阻,及繞山而來,未得掩殺大敵。是日晴明,霎然陰雲大雪,其被傷敵兵凍死甚多。及班師,太祖賜弟黍兒哈奇名為打喇漢把土魯,出燕奮勇當先,賜名阿兒哈兔土門,帶善與兄並力進戰,殺波可多,賜名為古英把土魯,常書、納奇布二將負太祖所托,不隨兩貝勒進戰破敵,領兵百名與打喇漢貝勒立於一處,因定以死罪。打喇漢把土魯懇曰:“若殺二將,即殺我也。”太祖乃宥其死,罰常書銀百兩,奪納奇布所屬人民。(《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二,太祖丁未年,故宮博物院鉛印本,1932年)

建州衛胡酋老乙可赤與忽刺溫大戰於鐘城烏碣岩,大破之。初,老乙可赤設一部落於南略耳胡地。誘納山外水下諸胡,盡令來附。諸胡苦忽刺溫之侵暴多歸之,兵勢寢盛。至是舉兵由南略耳路直抵縣城胡地。聲言收取藩胡,留屯作農。且謂:“忽賊殺掠藩胡,寇犯朝鮮,我實痛之”,以此行文於六鎮列邑,仍進軍於鐘城烏碣岩,與忽剌溫相遇,大戰良久,忽剌溫大敗,盡棄器械牛馬而走。老軍又從慶源城外而還。老賊此舉雖曰為我除患,而盛張兵馬穿過我境,如入無人之地,藩胡之強盛始此。咸鏡監司李時發馳啟,以為朝廷他日之憂實在於此。於是,移咨於撫院總鎮等衙門,使之轉聞天朝。(《李朝宣祖修正實錄》卷四十一,宣祖四十一年二月,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本,1986年)

備邊司啟曰:“忽溫原系北酋,徒眾本不滿萬,前日作耗我邊非一非再,而勝負相當,猶不大肆屠掠。至於門岩之敗,一軍塗地,僵屍相枕於我境者,本國邊臣親計其數,亦且二千六百餘名,而輿屍遠遁,老兵追奔逐北,深入而還,其死於胡地者,邊人皆言五六千云。故至今傳者,咸以為忽兵之敗死不下七八千。今雖不知其的數,而在我國分明見知者,幾於三千。則忽胡在今,可謂積敗之餘,而亦所以不得不歸服於老酋也……至於老酋兵力比忽賊差盛,而一自門岩之捷,其勢大盛,雄於諸部,故遠近部落幾盡服屬。而所未及吞併者,唯汝許(指葉赫部——引者)、海東、海西數賊而已。”(《光海君日記》卷十四,光海君元年三月初十日辛卯)

萬曆四十一年(癸丑,1613) 30歲,從征烏拉

同年(萬曆四十年壬子)十二月,天有光線起自烏拉國,經聰睿恭敬汗宅邸南樓以南,直抵呼蘭哈達前。自此或以為布占泰有從善之意,遂觀察一年。觀之並無從善意,反聞布占泰揚言娶葉赫之女後,將聰睿恭汗二女自家中逐出,幽於高牆屋內。布占泰以其女薩哈廉、子綽齊鼐及其村中十七大臣之諸子送葉赫為質等語。又聞其烏拉所送之人質擬於癸丑年正月十八日啟程。遂於十七日,聰睿汗年五十五歲時,發兵三萬,包圍烏拉孫紮塔城,攻克之,由此前進,取郭多城,又自郭多,取鄂謨城,並駐營於該城。

翌日,烏拉布占泰汗率兵三萬,越富勒哈城前來迎戰。聰睿恭汗部下領兵諸貝勒、大臣請曰:“烏拉兵既出城迎戰,可往戰之。”聰睿恭敬汗曰:“如伐粗木,必以斧砍刀削,方可折之,豎立之整木,豈能遽折?其勢均力敵之大國,戰一二次,能盡滅乎?必先盡取其週邊之國,盡破其週邊之城,盡毀其在外之糗糧。其週邊之國盡除,僅留其大城,彼焉能生存?終必覆亡也!”聰睿恭敬汗之子古英巴圖魯、阿敏台吉、汗所擢用之五大臣及領兵諸貝勒皆曰:“初所慮者,如何誘布占泰出城,今其兵已至郊野,反不出擊斬殺。若知如此,何必喂飽馬匹,整備盔甲、鞍轡、弓箭、刀槍即自家中前來。今日不戰,俟布占泰得娶葉赫之女再討之,將何為耶?其辱孰能忍之!”聰睿恭敬汗怒曰:“兩大軍交戰,非兵士率先攻戰,乃我自身,我生養之諸子及我所擢用之五大臣等率先攻戰耶!一經攻戰,則我為首之貝勒、大臣等恐有所失。我之所慮即此,絕非懼怕之言,實乃為憐惜道統而言耳,承天之恩,則使我自幼即有孤身衝殺千百之敵,刀劈箭射,成驍勇之身。”遂命曰:“戰即戰,去,取甲來”!取甲後即欲披掛。軍中諸貝勒、大臣及兵士等皆喜,如天雷地動,乘馬奔襲,由此出兵。布占泰汗率其三萬兵過富勒哈城前來,徒步迎戰。……遂擊敗烏拉布占泰汗之三萬兵,斬萬人。(《滿文老檔》,癸丑年正月條,第15~17頁)

癸丑年正月,親率大兵征之。布占太擬十八日送子與夜黑為質,太祖大兵十七日已至,攻取孫紮塔城,領兵前進,克郭多、俄莫二城屯兵。次日,布占太率兵三萬,越弗兒哈城迎敵。太祖部下領兵諸王大臣欲抵敵,太祖止之曰:“豈有伐大國能遽使之無孑遺乎?”仍將前諭之言複申之。太祖子古英把土魯(代善)、侄阿敏及非英凍、呵呵裏厄夫、打喇漢蝦、厄一都、雄科落等奮然曰:“初恐布占太不出城,尚議計賺之,今彼兵既出,舍此不戰,興兵何為,厲兵秣馬何用?布占太倘娶夜黑女,其恥辱當如何?後雖征之無益矣。今人強馬壯,既至此,可與一戰。”太祖曰:“兩國兵連,必吾與子及五大臣身先之,但惜諸王臣等,恐有一二傷,非為吾身怯懼而止之也。”乃怒而言曰:“蒙皇天眷助,吾自幼於千百軍中,孤身突入,弓矢相交,兵刃相接,不知幾經鏖戰,今既欲戰,即當戰。言畢,遂披甲進戰。其諸王臣軍士,惟恐不戰,正思慮間,及聞進戰,皆欣躍,歡聲如雷,震動天地,軍士盡甲。太祖決破下城之策,諭軍士曰:“倘蒙天佑,能敗敵兵,可乘勢奪門取城。”遂前進。布占太率三萬兵步行,列陣以待,兩軍相距百步,滿洲兵亦下馬進戰。太祖見兩軍之矢如風發雪落,聲如群峰,殺氣沖天,心中燥甚,遂殺入。諸王臣軍士皆衝擊,兀喇兵遂敗,十損六七,其餘拋戈棄甲,四散而逃。滿洲兵乘勢飛奔奪門,遂取其城,太祖登城坐西門樓上。時布占太領敗兵不滿百,奔城而來,其城早已被克,上豎太祖旗幟,遂大驚,及奔回,被古英把土魯領一旅兵截之,布占太見勢不能敵,遂衝突而走,折兵大半,餘皆潰散,布占太僅以身免,投夜黑國去。獲馬匹盔甲器械無算,兀喇國所屬城邑皆歸附,存兵十日,升賞有功將士。兀喇兵敗後,有覓妻子投來者,盡還其眷約萬家,其餘人畜散與眾軍,即回兵,兀喇國自此滅矣。(《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二,太祖癸丑年)

酋死之後,則貴盈哥必代其父,胡中皆稱其寬柔能得眾心云。(凡得罪奴酋,臨殺,貴盈哥多有救解云。)其威暴桀驁之勢,必不及於奴酋矣。(李民寏:《建州聞見錄》第474頁)

天命元年(1616) 33歲

春正月壬申朔,四大貝勒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及八旗貝勒、大臣率群臣集殿前,分八旗序立。(《清太祖實錄》卷五,天命元年正月壬申朔)

天命元年,上初正大號,敘群臣功,封和碩大貝勒四人,以代善為首。(《欽定八旗通志》第4冊,第2088頁)

天命三年(1618) 35歲,從征撫順

戊午年,大英明汗六十歲。正月十六日清晨,月將落時,有黃光貫月中,其光寬若布幅,月之上長約二竿,月之下長約一竿餘。是歲新年既過,汗曰:“諸貝勒、大臣爾等勿怠,吾意已決。今歲吾必興兵征討,斷不休戰矣。”(《滿文老檔》,天命三年正月條,第52頁)

四月)二十一日旋兵,汗至距邊二十裏外,將駐營謝裏甸,即有哨率見明兵至,報大貝勒(代善)、四貝勒(皇太極)。於是,令眾兵備甲至邊迎之,隨遣哨卒報汗以聞。汗曰:“彼兵非來戰我,及欲詐稱追諸申兵出邊,以誑其帝而來,必不待我兵也。遂命大貝勒、四貝勒停兵。” 遣額爾德尼巴克什傳令後,二貝勒(指代善、皇太極——引者)駐兵於明邊,並遣人回報汗曰:“待我則戰,不待則逃矣!若不待而逃,可追襲其後,否則我兵寂然而回,必謂我不能畏懼而去也!”汗曰:“所言極是。”遂率眾軍前往。時明軍於山上三處立營,掘壕布列,槍炮以待。明兵雖如此佈陣,我軍全然不顧,即刻追擊。初□西風,待臨近明兵,風麈驟轉向明軍、明兵槍炮則喑。英明汗軍遂沖入擊敗之,陣斬廣甯總兵張承蔭、遼東副將頗廷相並海州參將及遊擊五名,並千總、把總等官五十餘人。追殺明軍四十裏,僅三百人得脫,得獲馬九千匹,甲七千副,並有軍械。是日分賞之。(《滿文老檔》,天命三年四月條,第58~60頁)

(四月十四日)分兩路進兵。……是夜,忽晴忽雨,帝謂諸大臣曰:“陰雨之時,不便前進,可回兵。”大王(代善)曰:“與大明和好久矣,今因其不道,故成仇隙,興師以至其境,若回兵,吾等更與大明和好乎,抑為敵乎?且興兵之名,誰能隱之,天雖雨,吾軍有雨衣,弓矢各有備雨之具,更慮何物沾濡乎?且天降之雨,乃懈大明之人,不意吾進兵,此雨利於我,不利於彼”。上善其言,於夜亥刻傳令軍士,方起行,雲開月霽,眾兵分隊連夜進撫順邊,兵布百里,旌旗蔽空。(《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二,天命三年四月癸卯)

四月癸卯,大軍分兩路。左令四旗兵,取東州、馬根單二處,上與諸貝勒率右四旗兵及八旗選練護軍,取撫順所,至挖□萼漠之野駐營。……是夜微雨,陰晴不定,上謂諸貝勒大臣曰:“天雨,恐難進兵,朕欲還軍何如?”大貝勒代善曰:“我與明和好久矣,因其不道,是以興師,今既臨其境,若遽旋師,將與明複修和好乎,抑相仇怨乎!軍行遠地,誰能諱之?天雖雨,吾之軍士,皆有御雨之衣,所用弓矢,亦有備雨之具,更有何物慮沾濕耶!且天降此雨,以懈明邊將之心,使吾進兵,出其不意耳。是雨利於我,不利於彼也。”上善其言,遂於亥刻進兵,天忽晴霽,月色如晝,大軍分隊星馳,趨撫順邊,隊伍綿亙百里,旌旗蔽空……。

庚戌,上旋師,距邊二十裏,將駐營謝裏甸,明廣甯總兵張承蔭、遼陽副將頗廷相、海州參將蒲世芳,聞我軍已下撫順、東州、馬根單諸處,率兵一萬來追。是時,我軍已出邊,明兵躡後以誘我軍,偵者以告大貝勒、四貝勒,兩貝勒令軍士盡甲,至邊迎之,然後奏聞。上曰:“彼兵非與我為敵而來,欲詐稱追我兵出邊,以誑其主耳,必不待我兵至也。”乃遣巴克什額爾德尼令兩貝勒勿進兵,兩貝勒遂駐兵於邊,複奏曰:“彼若待我兵,我則與戰,若不待,是必走矣,當乘追襲。使我兵寂然而歸,彼不謂我為怯乎。”上然之。遂率大軍前進,明兵據山之險,分兵為三,立營浚壕,布列火器以待。及兩軍相距,明兵發槍炮,我八旗兵奮勇擊射。初風自西起,忽反風,塵沙轉向敵營,我軍乘勢沖入,明兵不能支,遂潰。破其三營,死者相枕藉,陣斬總兵張承蔭、副將頗廷相、參將蒲世芳、遊擊五人及把總五十餘人,追擊四十裏而還,獲馬九千匹,甲七千副,兵仗器械,不可數計。明兵逃歸者十無一二,我軍止損廝卒二人。還至邊界駐營,諸貝勒大臣奮勇先進者,論其功之大小,軍士被傷者,按其傷之輕重,分別賞貢有差。(《清太祖實錄》卷五,天命三年四月癸卯)

天命四年(1619) 36歲,決戰薩爾滸

三月初一日辰時,西去撫順之哨探來報坐衙門貝勒曰:“昨二十九日夜,見燈火甚眾”而未及報汗以聞,南路哨探又來報曰:“昨二十九日未時,明兵進棟鄂界。”兩路哨探同時來報。坐衙門之二等大臣聞知,即與諸貝勒、一等大臣同入汗之住地,報汗以聞。汗曰:“夫此次明軍果至矣!我兵在南路有五百,即以此防守南路。明使我先見南路有兵者,乃欲誘我兵南下,其大兵必由西邊撫順路前來,我當先戰於此。”遂命兵西進,大貝勒及諸貝勒、大臣率城中兵,於辰時出發。正行之際,有哨探來報:“清河路又見敵兵。”大貝勒曰:“明兵縱由清河路來,暫不能到,遣兵二百,以防其路。我兵惟先往西行。”遂繼續西進。午時過紮喀關。紮喀關既過,命全軍盡擐甲。行至赫濟格地方,遇一人。該人告曰:“明兵見我運石步兵登界藩地方之吉林哈達,即將吉林哈達圍之。”由此而行,未時至界藩。見明兵兩萬攻我界藩築城之地,我步兵立於吉林哈達之上,另一隊明兵則立於薩爾滸山上。先前派往護衛步兵之四百騎兵,待明前鋒大營軍過,尾隨而進,自薩爾滸山口直殺至界藩渡口。大軍至,吉林哈達之步兵下擊明兵,斬近百人。於是,大貝勒謂諸貝勒、大臣曰:“我先前派來之四百馬兵與步兵曾會於吉林哈達。現增派千名甲兵登山相助,由上往下衝擊。衝擊以後,再以右翼四旗兵援上擊敵,左翼四旗則監視薩爾滸山之兵。”遂派兵一千,往吉林哈達。

……時明兵於薩爾滸山上立營,槍炮布列就緒。我軍仰攻,勇猛直前,沖殺敵陣,刀劈箭射,少時盡殲之。旋即渡河,見我軍擊敗薩爾滸兵後,我吉林哈過之兵即往下衝擊界藩之明兵。右翼二旗兵即渡界藩嶺南側河進擊,遇界藩山咀之敵,以槍箭迎戰之,不移時,擊潰敵兵,由此追擊,逼敵登碩欽山。殺敵至該山頂,天已昏黑。當夜圍山設了探,又殺其乘夜逃竄之兵。汗宿於巴爾達崗。大貝勒宿於哈克山,統兵諸貝勒、大臣率軍沿土木河警戒。見有一營明兵於尚間崖南、碩欽山北掘壕立營,各營間鳴鑼擊鼓。當夜即往告大貝勒。大貝勒曰:“爾等切勿暴露,妥為防範,明晨我必前往。”言畢遣還。是夜監視敵營,翌晨天明,大貝勒至,遂整兵前往。時四萬明兵正欲自駐地動身,前去攻戰,見我兵至此,明兵即退至前夜駐軍之壕內,列四方陣,營周圍掘壕三層,壕外密佈騎兵一層,前列槍炮一排,其馬兵後之壕溝外,列三排重槍炮,槍炮手皆下馬坐待。其三道壕內,眾軍皆下馬整隊以待。舉目西望,距尚間崖敵營三裏處,可見斐芳山上尚有敵兵一萬。大貝勒三次使人告於汗。時汗於斡琿鄂謨之野,見明一營兵萬人攜槍炮、戰車、藤牌等一應器械而行。汗率兵不滿千人往戰……,大貝勒遣人至告汗曰:“乃於尚間崖後有明一營兵掘壕紮寨。其兵約有四萬”。汗聞報,未待後兵至,縱馬馳往,日中午抵達,觀明兵營地。……大貝勒見明軍來戰,謂汗曰:“父,事急矣!明軍已來戰,我宜進擊之!”遂策馬迎敵沖入。幾經射殺,明軍盡倒斃。……擊敗尚間崖兵之日申刻,達啊爾汗侍衛率兵一千先行。是夜即宿於當地。翌晨,阿敏率兵二千繼往。汗率大貝勒及眾軍後行至界藩,行以破明大兵之禮,刑八牛祭纛告天。即時大貝勒請曰:“我先率僚友二十人,扮作少數哨探,往探消息,待汗祭纛畢,可率大軍前來”。汗稱所言甚是,遂遣大貝勒前往。於是,大貝勒先起行。

……汗祭纛畢,申時自界藩起行,是夜寅時抵都城。天明日光照山時,大貝勒即率其二弟及所有甲士,往尋入南棟鄂路之敵。汗親率兵四千留都城,以監視由呼蘭路而來之敵。大貝勒率兵縱馬急馳三日,第四日行至夾哈密林處,馬皆緩行。巳時,甫出瓦爾喀什密林,即遇明二萬精兵前來。以不足一萬兵為先導搜索而來。大貝勒兵見此明兵後,遂往迎之。明軍見大貝勒之兵,即登阿布達哩山。時大貝勒欲親率眾軍先據山顛,自上往下衝擊。……大貝勒之兵由前向後衝擊,合兵於瓦爾喀什之曠野,盡殲明二營精兵,斬入山谷之明主將、大總兵官劉鋌。(《滿文老檔》,天命四年三月,第72~80頁)

(同年)二月十五日,遣人夫一萬五千赴界凡處,運築城之石,令騎兵四百衛之。

是月,大明令總兵杜松榆林人、王宣保定總兵榆林人、趙夢麟陝西人、劉鋌江西人、李如柏遼東總兵鐵嶺人、馬林宣府人、賀世賢榆林人、副將麻岩大同人、監軍廣寧分巡道張銓大名府人、海蓋道康應乾河南人、遼陽分守道閻鳴泰保定人、開原道潘宗顏宣府人,文武臣等統兵二十萬,期滅滿洲,諸臣承命起兵至遼陽。經略楊鎬以二十萬兵號四十七萬,遣滿洲人一名,系取撫順時叛投者,於二十四日齎書至,言大兵征取滿洲,領兵將帥及監軍文臣齊至,三月十五日乘月明之時,分路前進。後大兵果會於瀋陽,分為四路,約三月初一日齊出邊境,合兵攻取滿洲都城,約定,遂起大兵進發。乃分左側中路:總兵杜松、王宣、趙夢麟、監軍道張全領兵六萬,順渾河出撫順關;右側中路:總兵李如柏、賀世賢、監軍道閻鳴泰,領兵六萬,往清河出鴉鶻關;左側北路;總兵馬林、副將麻岩、監軍道潘宗顏,領兵四萬,往開原合夜黑兵,出三岔口;右側南路:總兵劉鋌、監軍道康應乾,領兵四萬,合朝鮮兵,出寬奠口。(《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三,天命四年二月)

三月初一日,諸王聚於大衙內,辰時,哨探飛報曰:“昨二十九夜,見大明兵執燈火出撫順關。”此報尤未奏聞,其南方哨探又來報曰:“昨日未時,大明兵自東郭而進。”諸王遂奏聞於帝。帝曰:“大明兵來是實,吾南方已有兵五百,即將此兵捍御之。然大明故令吾南方預見其兵者,是誘吾兵南敵,其大兵必從撫順關來,今當先戰此兵。”即時令大王與諸王領城中兵出。正行間,哨探又來曰:“見清河路兵來。”大王曰:“清河路雖有兵,其地狹險,不能遽至,姑且聽之,吾等先往撫順關迎敵。”遂過加哈關,與答兒漢蝦按兵候帝。四王因祀神後至,曰:“吾築城運石之人俱無器械,界凡山雖然險固,倘大明將不惜其兵,必極力攻之,吾之人夫被陷將奈何?若吾兵急往其地,人夫一見而心自慰矣。”大王與眾臣等皆善其言,即令兵盡甲。未時,行至太攔岡。大王與答兒漢蝦欲掩兵俟帝,四王不悅曰:“何故令兵立於僻處?當顯出遇敵佈陣,運石人夫見我兵至,亦奮勇而戰矣。”厄一都曰:“貝勒之言誠是也,吾等當向前立於顯處。”眾皆從之,遂前進與大明兵對壘佈陣。

我兵未至之先,杜松、王宣、趙夢麟領兵前來。時滿洲護衛人夫騎兵四百,伏於撤兒湖山谷口,伺敵大兵過半,擊其尾,殺至界凡河,合運石人夫,據於界凡之吉鄰山險。杜松兵圍而攻之,山上騎兵率眾人夫一戰,折大明兵約百人。正攻守之際,諸王俱至,見大明兵二萬攻吉鄰山,又一枝兵立於撒兒湖山上。大王、二王、三王、四王謂眾臣曰:“吾夫內有衛兵四百,更令兵一千,登山協助,往下衝殺,以右側四固山兵夾攻之,可了防撒兒湖山敵兵。”言畢,遂令兵一千往吉鄰山。帝至,問諸王曰:“汝等所議破敵之策若何?”諸王遂將前議告之。帝曰:“天將晚,即照此指揮可也。今令右二固山兵益於左四固山,先破撒兒湖山所立之兵,此兵一敗,其界凡敵兵自喪膽矣。再令右二白旗固山瞭望界凡敵兵,俟吾兵自吉鄰山下沖之際,協力以戰。”時我兵離城三十裏以內,壯馬者先至,疲弱者陸續而進,其遠方兵皆未至。六固山兵進攻撒兒湖山,敵兵佈陣,發炮接戰,我兵仰射衝殺,直破其營,不移時,殺得屍覆成堆。其助吉鄰山之兵,自山而下,正衝擊之際,右二白旗固山渡河前進夾攻之,大明兵連發火炮接戰,我兵奮勇衝殺,遂破之。橫屍堆積,總兵杜松、王宣、趙夢麟等,皆死於陣中。大明兵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軍器與屍沖於渾河者,如解冰旋轉而下。追殺大明兵二十裏,僕屍聯絡,至灼勤山,天色已晚,令兵沿途截殺逃竄之兵。

大明左側北路總兵馬林兵,是夜至尚間山安營鑿壕,擊鼓傳鈴,周轉巡邏,我兵見之,遂星夜來報大王。次日,大王領兵三百餘先往,馬林方起營,見大王兵至,遂撤捕佈陣,四面而立,繞營鑿壕三道,壕外列大為炮,炮手皆步立,大炮之外,又密佈騎兵一層,前列槍炮,其餘眾兵皆下馬,於三層壕內佈陣。此營西,相距三裏,又一營兵立於非夜分山。大王見之,三次遣人馳報,滿洲後至兵,陸續赴大王營不絕。

大明左側中路後營遊擊龔念遂、李希泌,領車營騎兵一萬,至挖哄泊處安營,繞營鑿壕列炮。帝率四王,領兵不滿千人,令一半下馬步戰,大明兵一齊發炮,四王率騎兵突入,步兵遂摧覆戰車,大敗其兵。四王領兵盡力追殺,龔念遂等皆歿於陣中。帝正望間,大王報到,言敵已駐尚間山,帝聞之,不待四王之兵,急領隨從四五千人,午時至其處,見敵兵四萬,已佈陣而立。帝曰:“吾兵當先據山上,向下衝擊,其兵必敗矣。”眾兵將登山,見大明營內兵與壕外兵合,帝曰:“是兵欲來戰我也,不必登山,可下馬步戰。”大王遂往左二固山,令眾兵下馬。時下馬者方四五十人,大明西面兵遂來搦戰。大王謂帝曰:“吾當領兵前進。”即策馬迎敵,直入其營。後二王、三王與諸台吉等分投殺入,兩兵混戰,敵兵遂敗。被殺大半。其六固山兵見之,前不待後,行伍亦不暇整,飛奔大明大營,營中兵發炮接戰。我兵發矢衝擊,大明兵勢不能敵,大敗而走,我兵乘勢追殺,死者漫山遍野,副將麻岩等皆被殺,總兵馬林僅以身免,血水分流,如陽春釋雪,尚間山下,河水皆赤。

乃收兵攻非夜分山潘宗顏之營,令兵一半下馬向上攻之。宗顏兵一萬,以戰車為衛,槍炮連發。我兵突入,摧其戰車,遂破其營,宗顏並全軍覆沒。

是夜黑金台石、布羊古領兵來助大明,至中固城,聞大明兵敗,大驚,遂回。

帝收大兵,申時,至雇兒奔,方安營,有偵探來報曰:“南方東郭與清河路胡攔二路之兵,向都城而進。”遂令答兒漢蝦領兵一千先往,帝宿於是處。翌晨,又令二王阿敏領兵一千繼之,帝隨率諸王等領兵行至界凡,因破敵,乃殺牛八隻祭旗。大王曰:“吾領從者二十人,扮作小卒前往探消息,待祭旗後,汗可率眾兵而徐進。”帝允之,大王遂起行。繼而三王亦行。四王乘馬至帝前問曰:“大王果前去,吾欲與同之。”帝曰:“汝兄扮作哨探,前聽消息,汝可隨我同行。”四王曰:“大兄既已獨往,吾等何故留後”。言畢,亦起行。夜近初更,大王乃至都城,徑往大衙內。時後妃及公主等聚於此,見大王至,曰:“今天又聞二路兵來,奈何?”大王曰:“撫順、開原二路兵已敗,盡被殺矣。此來兵吾已有兵迎敵,且不能至,吾待父命前去接戰。”大王夜出城十五裏,至大屯,候帝祭旗畢,申時自界凡起行,至五更,遇大王、二王、四王入城。天明令諸王領兵敵寬奠路劉鋌之兵,帝存都城,留兵四千以防清河李如柏、賀世賢之兵。

當劉鋌兵出寬奠時,東廓衛民皆避於山林,劉鋌兵焚遺寨,殺瘸瞽不能移者,向前進。牛祿厄真托保、厄裏納、厄黑乙三人,率守衛兵五百迎敵酣戰,被劉鋌大兵圍住,厄裏納、厄黑乙死於陣中,折兵五十,托保領殘兵四百五十餘人逃出,會答兒漢蝦兵,答兒漢蝦遂伏兵於山谷隘處。已時,大王、三王、四王率大兵出挖裏胯什,正行間,劉鋌部下精兵二萬前來,令一萬兵野掠,見我大兵,遂登阿布答裏山佈陣。大王領兵欲自山上向下擊之。四王曰:“兄領大兵在後守尾,吾當領兵上山向下擊之。”大王曰:“此言最善,吾行於山之西,汝令右側兵登山向下衝擊。汝可在後觀之,勿親入負吾言也”。四王率右側兵前去,領精兵三十,更出眾軍之先,從上下擊,兵刃相接,正酣戰間,後兵亦至,衝擊而進。大王亦率左側兵自山西而進,大明兵潰遂走,四王隨掩殺之。又見劉鋌二營兵來,乘其未佈陣之先殺入,劉鋌戰死於陣中,全軍覆沒,我兵乃安營。(《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三,天命四年三月甲申)

己未年三月(四日)。……副元帥(金景瑞)往去,與胡將貴盈哥(代善)馬上相接,曰:“我國與爾國自前無怨,今者出兵,迫不得已。若得解兵而退,則兩國無窮之利也。不成,則我軍殊死一戰。而恐爾不知我國之情,故吾以單騎來見。”胡將曰:“兩國無怨,當各解兵,指天為誓。”又請見元帥,答以日暮不得相見(時胡將要副帥同宿)。此時,約解之說,來報陣中,軍卒喜躍,無複部伍。

初五日,胡將請見元帥不已,通事自奴陣來言,賊將之待副帥甚敬,和事無疑。元帥率軍官二人往見,則胡將降座立俟,揖以就坐。仍與往復,一如昨日之說,貴盈哥亦指天為誓。而一將曰:“滿住(奴酋)在城中,不可不往見,而回還則滿浦之路便當云”(其後聞知,則其名奢,胡將中最用事者也)。再三辨詰,終不肯從,即以鐵騎擁迫而行。生於此時,欲自盡而為手下所持,不得遽決。仍聞賊將之待兩帥頗有敬意,絕無逼辱之事。至於指天為誓,則庶或有約成出送之路,若終脅辱,則死亦未晚,遂隱忍而行。……胡將曰:“此去城中甚遠,不可不宿此而行”。不得已遂經一夜。

初七日,胡騎數千圍迫我軍於城外,張弓露刃,將欲廝殺,仍漸解圍而去(厥後聞知,則胡酋憤兩帥行輯,令盡殺將卒。其子貴盈哥以為陣上約和時,指天為誓,若行殺害,則天不可欺。奴酋即止之云)。

初八日……俄而,貴盈哥來接,曰:“我輩少無殺害之意,幸勿為疑。”仍設酒而罷。來時有一胡將謂元帥曰:此後之事必好云。厥後聞知,其日奴酋欲以女女於兩帥,因大海之所傳,貴盈哥之所止而止云。

二十三日,外間所寓兩班類,所持橐中藏首級三顆,為胡所得,且有數人同寓一舍,乘夜殺其主女而逃。又有[非法內容]胡女現發者,奴酋令盡殺兩班之流(奴酋欲盡殺內外所置將士,貴盈哥力爭不可,故只殺外間兩班之流,可四、五百人。貴盈哥甚恨之,歎曰:“深悔當初陣上不能直為出也云)。

(六月)初二日,差官將白苧布六端、白紙十餘束、綿布十余端送於阿斗,則盡入於奴酋。小農耳得於滿浦者,奴酋皆取之云,其嗜我國之物如此(奴酋諸子皆以為朝鮮之於南朝,自謂有同父子,且無信物,其不欲相和可知。不如盡殺其將士,破遼之後,彼何所恃乎?貴盈哥曰:“不可以其無信物,而殺其將士也云云)。”(李民寏:《柵中日錄》,潘喆、孫方明、李鴻彬等編:《清入關前史料選輯》第3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年,第445~460頁。)

天命四年七月,隨太祖攻鐵嶺,敗蒙古喀爾喀介賽。

二十五日,往取鐵嶺城,城外小堡兵,一半入城,未及入城之一半被堵截在外,皆四散敗走。我兵樹梯執盾,攻城之北。城中眾兵,連放槍炮,射箭投石,堅守不出。我兵樹雲梯拆城垛,登城突入,攻下其城。英明汗駐於城東南山上。

眾軍於城上各設營帳。待城內外之敵,搜殺殆盡,俘獲收聚完畢,汗始入城,駐於道員之大衙門內。是夜,軍於城上擐甲值班,其半數歇息,半數傳鑼巡夜。次晨,我跟役小廝牽馬至城門前飼馬。時蒙古貝勒齊賽貝勒之兵、巴克、巴雅爾圖及色本兵共萬餘人,乘夜而至,伏於高梁地內。待及天明,見出城門牧馬之人,即發矢砍殺。我城內兵聞訊出城,知非明兵,是蒙古兵,即欲戰。因未奉汗命,何以戰之?若不戰,又使我人被殺。遂隨之而行。汗出城曰:“為何不殺此兵?速攻殺之!”大貝勒曰:“恐日後悔之。”汗曰:“何以悔之耶?據知此乃齊賽之兵。我所聘葉赫錦泰希貝勒之女,齊賽其人奪而娶之,是一也。又曾侵我烏紮魯屯,是二也。無故執我使臣和托,以鐵索縛之,該使臣得脫返回,中道為明人所殺,是三也。其後,我以不堪明之虐害,興師征之矣而彼與明同謀,對天地立誓伐我,以求厚賞者,是四也。再者,曾謂明通事曰:“賜我重賞,夫倘不征伐滿洲,上天鑒之。”“遂斬斷活白牛之腰,於馬上以手對天漉祭牛血,是五也,今彼又先殺我人,是六也。因此戰之,我何悔耶!乃著我軍士,急進砍殺之。”於是,大貝勒率兵進擊,追殺渡遼河。大殺其兵於遼河。生擒蒙古貝勒齊賽及其生子色特奇爾、柯希克圖二人、紮魯特圖巴克、色本兄弟、科爾沁明安貝勒之子桑噶爾寨等,共貝勒六名,及齊賽貝勒之親信大臣岱噶爾塔布襄以及大臣十余人,共一百五十人。(《滿文老檔》,天命四年七月條,第103~104頁)

天命四年八月從太祖攻葉赫,葉赫亡

八月十九日,發兵往取葉赫。二十一日夜半,天陰,降小雨二三次,至丑刻晴霽。是夜,有葉赫哨兵往報於東城曰:“離夜半至。”二十二日晨,兵抵葉赫,東城人鳴螺,遂棄外城,乃收其婦孺入內山城。兵出城門外,吹螺呐喊是以迎戰。留四貝勒督圍東城。攻西城之兵,日出時至,時西城人,夜半聞知我兵來戰,遂鳴螺報警,外大城之軍士將婦孺盡撤入內山城中。軍士出城門外列陣,鳴螺呐喊。我八旗兵圍困之,分兵毀其外城。……

……時東城人,知西城已破,兵已入城,布揚古、布林杭古兄弟聞訊大懼,遂遣人曰:“今我等雖戰,亦無可奈何,願降。”大貝勒曰:“初令爾降,爾等不從,我既來此,豈複舍爾等去乎?爾等,一為姐丈,一為妹夫,我招爾降之,乃惻然憐憫,俾爾得生之意也!戰則爾等之身,將死於我小卒之手,降則得生。爾果願降,爾兄弟親至。若因男子之故,恐有所懼,可令爾母即我岳母先至,我豈殺婦人乎?”彼又遣人來曰:“我等願降,唯須爾出一誓言,准我等仍居屬城鄉。”大貝勒怒曰:“爾等再勿出此言,既克一城,豈因戰爾不能勝,而聽爾仍居爾城而去乎!著爾速降,設如不降,西城已破,汗複至此攻取也!一經攻戰,爾等必亡!”於是,東城布揚古、布林杭古二貝勒,遣其母至。大貝勒與岳母福晉抱見,岳母福晉曰:“爾不出一誓言,則我二子疑懼也!”言畢,大貝勒乃以刀割酒曰:“招爾降後若殺之,則殃及於我。倘我飲酒立誓之後猶不降,則殃及爾等,克爾城後,即刻殺之!”言畢即飲此酒,並送此酒與葉赫布揚古、布林杭古二貝勒亦飲之。兄弟二人遂出城門來見大貝勒,大貝勒又言前往見汗,彼未答言,立於原地不動。於是大貝勒挽其姐丈布揚古貝勒之馬僵曰:“走!非男子,乃婦人耶?一言既定,立此更欲何為?”遂攜往見汗。布揚古不屈兩膝而跪,僅屈一膝,取帽為禮,不拜而起。汗以金杯賜酒,布揚古跪而不恭,僅橫屈一膝,接酒不飲,只沾口唇,不拜而起。汗謂大貝勒曰:“阿哥,偕爾姐丈,前去彼城中。”遣之。時汗晝夜默思:我不念爾舊惡,欲豢養之,故待其不死,予以收養。雖然如此,仍不喜悅,反為讎敵,是以跪拜之時踟躕不前,此人即留,何以養之?遂於擒獲之翌日,將兄布揚古貝勒縊殺之。念彼等罪惡,即殺之何惜?但念子大貝勒,將其弟布林杭古貝勒收養之,並給與其姐丈大貝勒。(《滿文老檔》,天命四年八月條,第108~115頁)

天命五年(1620) 37歲

(三月十日)塔因查又告汗曰:“不僅此事,更有要言相告。”詢以何言,告曰:“大福晉曾二次備辦飯食,送與大貝勒,大貝勒受而食之。又一次,送飯食與四貝勒,四貝勒受而未食。且大福晉一日二三次差人至大貝勒家,如此來往,諒有同謀也!福晉自身深夜出院亦已二三次之多。”汗聞此言,遣達爾漢侍衛、額爾德尼巴克什、雅蓀、蒙噶圖四大臣往問大貝勒及四貝勒。業經詢,四貝勒未食所送飯食屬實,大貝勒二次受食所送飯食亦屬實。又所告諸事,俱屬實情。對此汗曰:“我曾言待我死後,將我諸幼子及大福晉交由大阿哥撫養。以有此言,故大福晉傾心於大貝勒,平白無故,一日遣人來往二三次矣!”每當諸貝勒大臣於汗屋聚筵會議時,大福晉即以金珠妝身獻媚於大貝勒。諸貝勒大臣已知覺,皆欲報汗責之,又因懼怕大貝勒、大福晉,而弗敢上達。汗聞此言,不欲加罪其子大貝勒,乃以大福晉竊藏綢緞、蟒緞、金銀財物甚多為詞,定其罪。(《滿文老檔》,天命五年三月條,第134~135頁)

九月初三日,此女謂其原夫松阿裏言:“齊桑古、碩托、莫洛渾夫妻將攜我自界藩移居薩爾滸,隨後逃往明國,爾可同往。”松阿裏對其妻曰:“既諸貝勒皆去,則我願同往。”言畢歸家,告其兄蘇納。

是夜時,蘇納往告,因汗已就寢,遂告於大貝勒。次晨,大貝勒轉告汗。汗以無關緊要,置之不問。

至十三日,汗欲打聽前聞之事,遂招莫洛渾之兄烏爾古岱問之。烏爾古岱告曰:“至我弟莫洛渾夫婦,我亦不信之。夫妻二人,貪食揮霍之,不顧家計,所用貂衣,各三四襲。其妻所用之耳墜、項圈、手鐲、腳鐲,皆以金為之。再者,常於齊桑古家中,晝夜宰牲飲宴。弟心叵測,不敢擔保。日後我弟,心懷奸慝,毋以弟罪,株連於我。”又欲詢問齊桑古,乃遣人往尋之。往尋者回告曰:“齊桑古未居家中,與莫洛渾同往牧群。”

又命召碩托,報曰:“碩托亦不在家中,已往莊屯。”汗思:此三人均不在家中,同向而往,恐合謀圖逃。乃召集諸貝勒大臣商議。諸貝勒大臣曰:“可遣人往彼等所去之地搜尋,再發兵堵截通往明國之路。”時汗從其言,遂命軍卒披甲,發往各路。

其後大貝勒又告汗曰:“碩托之過,我曾不欲告發,以為之隱瞞。彼自度罪惡深重,故恃此惡念。彼曾攜我所聘之婦,與其[原檔殘缺]其妻同往。再者,湯古岱、侯勒庫往其家中貿易綢緞時,彼夫婦竟縱容之。彼等恐其事敗露,故合謀相議之。”汗曰:“碩托秉性庸懦,誠有過錯,而豈能以婦人而罪之耶?”待齊桑古、碩托、莫洛渾至夜各返其家,遂問之曰:“擄知爾等合謀圖逃,果否?”齊桑古、碩托曰:“我等何故潛逃?絕無此事。”莫洛渾夫婦曰:“確有此事。”[原檔殘缺]叟根亦稱有此事。乃執齊桑古、碩托,幽於木柵高牆內,莫洛渾夫婦、叟根夫婦,及男丁三人盡殺之。嗣後,大貝勒曾五六次跪乞汗曰:“若我親生之子,因厭我而逃,則父汗授我專主之僚友國人,將何以為生耶?若子是我非,我將回避父汗掌管之基業。聽從繼母之言,不賜我以僚友、國人,不給與家奴、牛群馬群,或不豐足供給衣食。如此,我將殺我妻,否則,我不可養之。子若萌奸宄,行悖亂,可將子交我,我當殺之!”汗不允。又數次請求,仍不從。阿敏台吉亦如大貝勒,跪乞再四曰:“願當眾審理我兄弟,我有過則可辱我,若以弟齊桑古為非,請將弟交我,我殺之!”汗不允。(《滿文老檔》,天命五年九月條,第156~158頁)

天命六年(1621) 38歲

三月初十日,帝自將諸王臣,領大兵取瀋陽,將板木雲梯戰車,順渾河而下,水陸並進。

十二日辰時,大兵至城東七裏,柵板為營。次日辰時,令攻城兵步雲梯戰車,攻其東面。……有守奉集堡總兵李秉誠、守武靖營總兵朱萬戶、薑弼,領三萬騎兵來援,至白塔鋪安營,遣兵一千為前探。滿洲雅松二百健兵探之,一見遂走,大明兵隨後放鳥槍追之。……四王率兵疾進,其追兵四散奔走。掩殺至白塔鋪,又見三總兵大兵佈陣,四王亦不待後兵至,即率百騎殺入,三總兵不能敵,遂驚走。正追殺時,姚托台吉至,大王亦續至,追四十裏,沿途死者約三千餘即收兵回營。(《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卷三,天命六年三月)

三月壬子,上率貝勒諸臣,統大軍征明,取瀋陽。……四貝勒急乘馬,引護軍奔赴上前,勸上勿行,請自往,上許焉。四貝勒引軍疾弛迎戰。明兵之追雅孫者,四潰奔北。掩擊至白塔鋪,又見三總兵統眾佈陣,四貝勒不待後軍至,即率百騎進擊,李秉誠、朱萬良、薑弼不能敵,大驚而遁。正追擊時,大貝勒代善、台吉岳托適至,同追四十裏,沿途斬首三千餘級,乃還。(《清太祖實錄》卷七,天命六年三月壬子)

(鄭)忠信遂從鎮江路而還。是行,忠信往返月餘,行二千餘裏,深入虜穴,詳探虜中事情,無不詳探。蓋老酋有子二十餘人,而將兵者六人。長早亡,次貴盈哥、次洪太主、次亡可退、次湯古台、次加文乃、次阿之巨也。貴盈哥特尋常一庸夫。洪太主雖英勇超人,內多猜忌;恃其父之偏愛,潛懷弑兄之計。其他四子無足稱者,總之非老酋之比也。有阿斗者,酋之從弟也,勇而多智,超出諸將之右,前後戰勝,皆其功也。酋常密而問曰:“諸子中誰可以代我者?” 阿斗曰:“知子莫如父,誰敢有言”。酋曰:“第言之”。阿斗曰:“智勇具全,人皆稱道者可。”酋曰:“吾知汝意之所在也。”蓋指洪太主也。貴盈哥聞此,深銜之。後阿斗密謂貴盈哥曰:“洪阿太主與亡可退,阿之巨將欲圖汝,事機在迫,須備之”。貴盈哥見其父而泣。酋怪問之,答以阿斗之言。酋即召三子問之,自言無此語。酋責問阿斗,以為交構兩間,鎖扭而囚之密室,籍沒家貲。酋之棄阿斗,是自壞其長城也。(《光海君日記》卷一六九,光海君十三年九月。“洪太主”即皇太極。)

天命七年(1622) 39歲

三月初三日,八子進見父汗問曰:“天賜基業,何以底定,何以永承天休?”汗曰:“夫繼父為國君者,毋令力強者為君。倘以力強者為國君,恐尚力恣縱而獲罪於天。一人雖有知識,能及眾人之謀耶?故命爾等八子為八王,八王同議,必然無失。爾八王中擇其能受諫者即嗣父為國君。若不納諫,所行非善,爾八王即更擇其能受諫而好善者立之。更立時,若不樂從商議,艴然作色而拒之,豈容似此惡人而任其所為耶?如此,則強行換之也!爾八王治理國政,一人心有所得,直陳所見,其餘七人則贊成之。如己無能,又不贊成他人之能而緘默坐視,則當易之,擇其子弟為王。更易時,若不樂從商議,艴然作色拒之,亦豈容似此惡人而任其所為耶?如此,亦強行易之也!若因事他出,宜告眾商議,未經商議,不可私往。爾八王面君時,勿一、二人相聚,須眾人皆聚之,共議國政,商辦國事。如有祭祀等事,皆告於眾而往。八王商議,設諸申大臣八人,漢大臣八人,蒙古大臣八人。八大臣下,設諸申審事八人,漢審事八人,蒙古審事八人。眾審事審理後,報於大臣,大臣擬定後,奏於八王知,由八王審斷定罪。八王斥奸侫而舉忠直。八王之前設諸申巴克什八人、漢巴克什八人,蒙古巴克什八人。國君於每月初五日、二十日,御殿二次。除夕謁堂子拜神主後,先由國君親自叩拜眾叔、諸兄,然後坐汗位,汗與受汗叩拜之眾叔、兄,皆並坐於一列,受國人叩拜。各以務記汗父訓誨,勿存暴亂之心,他人讒言,切勿得隱瞞,即行訐發等語。立書為誓,系之於頸。即居鄉間,不得私議誰善誰惡,設有一或二貝勒議論汗父之善惡者,勿當面質對,退而會議,經眾人議斷善惡是實,乃無怨尤。若憑一、二人聽斷,則怨尤生矣!八旗諸貝勒凡本人獲罪,而不准他人入告者,乃為邪惡之人也!一人獲罪而告之,另一人獲罪則不告,可乎歟?征戰之時,八旗諸貝勒,不論爾旗下人或他旗下人有事故,非經眾人審理不得單獨入告。若單獨入告,則必相爭矣。經眾人審理而後入告,則無怨尤也。貝勒等欲放鷹行圍以取樂,不與眾人商議,勿得前往。凡見行為悖逆之人,勿得放過,即行責之。一人譴責之言如是,則眾人共責之。爾若以獨自受責而心懷仇怨,則爾乃沮壞眾人生計之惡人也!凡兄弟,互有怨尤,可以明言,若匿怨不言,而訴於眾者,乃為居心邪惡、專行哄騙之人也!日後,爾將為眾人所斥。若逾父汗所定八份所得以外,另行貪隱一物,隱一次,即免除一次所得之份,隱兩次,即免除兩次所得之份,隱三次,則永免其所得之份。若不記父汗訓誨之言,下納眾兄弟之諫,竟行背逆之事,則初犯者罰之,再犯者奪其諸申。若奪諸申而不抱怨,修身度日則已。若執拗不服,不致殺爾,將囚禁之。若負此言,仍行邪道,則天地佛神皆加譴責,身罹災殃,壽算未盡,即令夭殂。若謹記父汗訓誨之言而不違,心存忠義,則天地佛神皆加眷佑,即使之延年益壽矣!”(《滿文老檔》,天命七年三月條,第345~348頁)

天命十一年(1626) 43歲

(八月)庚戌未刻上崩。……上未成帝業時,先娶元妃佟甲氏,生子二,長褚英,洪巴圖魯,次代善號古英巴圖魯。(《清太祖實錄》卷一〇,天命十一年八月丙午)

(九月庚午)天命元年,太祖以上(皇太極)為大貝勒,與代善、阿敏、莽古爾泰,共理機務,多所贊畫,統軍征討,輒侍太祖,偕行,運籌帷幄,奮武戎行,誅攜服叛,所向奏功,諸貝勒皆不能及。又善撫億眾,體恤將卒,無論疏戚,一皆開誠佈公以待之,自國中暨藩服,莫不欽仰。上凡遇勁敵,輒親冒矢石,而太祖深加愛護,每諭勿前往。時帝業肇興,大勳將集,聖心默注,人望攸歸。

天命十一年八月庚戌,太祖高皇帝崩。大貝勒代善子貝勒岳托、薩哈廉兄弟共議,至其父代善所。告曰:“國不可一日無君,宜早定大計,四大貝勒才德冠世,深契先帝聖心,眾皆悅服,當速繼大位。”代善曰:“此吾夙心也。汝等之言,天人允協,其誰不從?”遂與岳托、薩哈廉定議。

翌日,諸貝勒大臣聚於朝,代善以其議,告大貝勒阿敏、莽古爾泰及諸貝勒阿巴泰、德格類、濟爾哈朗、阿濟格、多爾袞、多鐸、杜度、碩托、豪格等。皆喜曰:“善。”議遂定,乃合詞請上即位。上辭曰:“皇考無立我為君之命,我寧不畏皇考乎?且舍諸兄而嗣位,我又畏上天。況嗣大位為君,則上敬諸兄,下愛子弟,國政必勤理,賞罰必悉當,愛養百姓,舉行善政,其事誠難,吾涼德,懼不克負荷也。”辭至再三。三大貝勒及諸貝勒曰:“國豈可無君,眾議已定,請勿固辭。”上又不允。自卯至申,眾堅請不已,然後從之,遂擇九月朔庚午吉日。

三大貝勒、諸貝勒、大臣及文武各官聚於朝,具法駕,設鹵簿。上率諸貝勒群臣,焚香告天,行九拜禮畢,上即皇帝位(天命十一年九月庚午)。諸貝勒大臣文武官員,行朝賀禮,時上年三十有五。詔以明年丁卯為天聰元年。(《清太宗實錄》卷一,天命十一年九月庚午)

嘗讀全謝山《鮚埼亭集》,載明人夏吏部允彝言曰:“東國乃能恪遵成命,推讓其弟。又能為之扡御邊圉,舉止與聖賢何異,其國焉得不興?”蓋謂先烈王讓國事也。其時傳聞異辭,尚不知先王擁戴文皇出於至誠,高皇帝初無成命也。董崇如與友人書云:“東國部主歲老,其子某雄鷙非常,才略不出曩霄公之下,將來邊警尚未已也。”是二人為明臣僕,乃推尊烈王至此,當時神武英略,洵可知矣。(昭梿:《嘯亭雜錄》,中華書局,1980年,第428~429頁。)

建州虜酋奴爾哈赤,疽發背死。臨死命立世子貴榮(一作永,二王子)介。貴榮介讓於弟弘他時(一作弘太始)曰:“汝智勇勝於我,汝須代立”。弘他時略不辭讓而立(丙子錄)。或曰:“奴爾赤臨死,謂貴永介曰:‘九王子應立而年幼,汝可攝位,後傳於九王。’貴永介以為嫌逼,遂立洪太氏云(日月錄),僭號天總(聰)。”([朝鮮]李肯翊:《燃黎室記述》卷二十七,丁卯虜亂,引自潘喆、孫方明、李鴻彬編:《清入關前史料選輯》第1輯,第437頁。“貴永介”即代善,“弘他時”、“洪太氏”即皇太極。)

奴酋死於瀋陽,四子與長子代善爭立未定。(《明熹宗實錄》卷七十六,天啟元年九月丁酉。“四子”即皇太極。)

天聰元年(1627) 44歲

正月己巳,上率諸貝勒大臣,詣堂子,拜天,行三跪九叩頭禮,還。上御殿,諸貝勒大臣、文武群臣朝賀,各按旗序,行三跪九叩頭禮。大貝勒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以兄行,命列坐左右,不令下坐。凡朝會之處,悉如之。(《清太宗實錄》卷二,天聰元年正月己巳)

(五月辛未)上親率諸貝勒、將士征明,出撫近門。(《清太宗實錄》卷三,天聰元年五月辛未)

(五月)丙子,大貝勒代善、阿敏、貝勒碩托率正紅、鑲紅、鑲藍旗兵,直趨錦州,遂圍其城。(《清太宗實錄》卷三,天聰元年五月丙子)

(五月)壬辰,上率三大貝勒、諸貝勒、每旗副將一員,及護軍並行營兵三千人,往寧遠,迎擊敵兵。卯刻,起行。(《清太宗實錄》卷三,天聰元年五月壬辰)

天聰三年(1629) 46歲

先是,天命六年二月,太祖命四大貝勒,按月分直。國中一切機務,俱令直月貝勒掌理。及上即位,仍令三大貝勒分月掌理。至是,上集諸貝勒八大臣共議,因令八大臣,傳諭三大貝勒,向因值月之故,一切機務,輒煩諸兄經理,多有未便,嗣後可令以下諸貝勒代之,倘有疏失,罪坐諸貝勒。三大貝勒皆稱善,遂以諸貝勒代理直月之事。(《清太宗實錄》卷五,天聰三年正月丁丑)

辛未,大軍次喀喇沁之青城,大貝勒代善、莽古爾泰,於途次私議,晚詣御幄,止諸貝勒大臣於外,不令入,密議班師。兩大貝勒既退,岳托、濟爾哈朗、薩哈廉、阿巴泰、杜度、阿濟格、豪格眾貝勒入,至上前,見上默坐,意不懌。岳托奏曰:上與兩貝勒何所議,請示臣等。今諸將皆集於外,待上諭旨。

上憮然曰:“可令諸將各歸帳,我謀既隳,又何待為?”因命文臣將所發軍令,勿行宣佈。岳托、濟爾哈朗曰:“臣等未識所以,請上明示。”上密諭之曰:“我已定策,而兩貝勒不從,謂我兵深入敵境,勞師襲遠,若不獲入明邊,則糧匱馬疲,何以為歸計。縱得入邊,而明人會各路兵環攻,則眾寡不敵。且我等既入邊口,倘明兵自後堵截,恐無歸路。以此為辭,固執不從。伊等既見及此,初何為緘默不言,使朕遠涉至此耶。眾志未孚,朕是以不懌耳。”岳托、濟爾哈朗眾貝勒勸上決計進取。於是令八固山額真,詣兩大貝勒所定議。兩大貝勒云:“我等所謀如此,今聞爾等言亦是,仰聽上裁可耳。”是夜子刻,議定,上遂統大軍前進。(《清太宗實錄》卷五,天聰三年十月辛未)

是日,上與大貝勒代善、莽古爾泰、貝勒阿巴泰、阿濟格、多爾袞、多鐸、杜度,率護軍及火器營兵五百名,往視薊州情形,會有山海關步兵五千來援薊州,距城二裏許,與我兵遇。敵兵不及入城,遂立營,環列車盾槍炮。諸貝勒親率兵沖入,悉殲之。方擊敵步兵時,命代善指揮左翼四旗護軍,攻其東面。上親指揮右翼正黃、正紅、鑲紅三旗護軍,攻其西面。(《清太宗實錄》卷五,天聰三年十二月丁丑)

天聰五年(1631) 48歲

八月丁未,兩翼軍俱抵大淩河。(《清太宗實錄》卷九,天聰五年八月丁未)

(八月)戊申,上集諸貝勒大臣下令曰:“攻城恐士卒被傷,不若掘壕築牆以困之。彼兵若出,我則與戰,外援若至,我則迎擊,於計為便。”因命正黃旗固山額真楞額禮,率本旗兵圍北面之西……正紅旗固山額真額駙和碩圖,率本旗兵圍西面之北,大貝勒代善率護軍在後策應。(《清太宗實錄》卷九,天聰五年八月戊申)

(九月)戊戌,明兵四更起營,趨大淩河,距城十五裏。哨卒以聞。上與大貝勒代善、莽古爾泰、貝勒德格類、阿濟格、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多鐸、碩托,率滿洲、蒙古、舊漢兵約二萬,往視之。見敵馬步兵合營,四面列大小炮及鳥槍。上慮車兵行遲,於是率兩翼騎兵,直沖敵營。敵堅峙不動。比接戰,火器齊發,聲震天地,鉛子如雹,矢下如雨。我右翼兵沖入張春營,敵兵遂潰。明總兵吳襄、副將桑阿爾寨等先奔,我右翼兵因避炮矢,未迎敵沖入,亦踵右翼兵而進。以故敵兵尚拒戰,我軍複攻破之,截殺大半,追奔三四十裏許。吳襄、桑阿爾寨遠遁,其餘複收潰眾立營。我軍追敵未還。上命佟養性部眾,屯於敵營東,發大炮火箭,毀其營。時有黑雲起,且風從西來,向我軍。敵乘風縱火,勢甚熾,將逼我陣。天忽雨,反風向敵,被焚者甚眾。少頃,雨霽,我追敵兵悉還。

是役也,上先遣精銳為伏兵,扼敵歸路,而列營兵車盾於前,護軍及蒙古兵於後。於是行營兵推戰車近敵,縱騎兵發矢沖陣。敵陣堅,施火炮鳥槍力戰。我兵複以矢攻之,敵不能當,遂潰走,我軍先殺其步兵,後四向追擊。其騎兵間有脫者,複遇我伏軍發,悉殲之,生擒張春、張洪謨、楊華徵、薛大湖及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備御、千總共三十三員,陣斬張吉甫、滿庫、王之敬及眾弁。其吳襄、鐘緯、祖大樂、趙國志、劉應國、張邦才、於永壽、金國臣、祖邦林、於應選、穆祿、桑阿爾寨、海三代、祖寬、竇勳等,率所部將士俱遁走。盡獲其駱駝、牛馬、車輛、甲胄、器械。

時被擒各官見上,皆跪拜,獨張春不跪。上怒,援弓欲射之,代善諫曰:“我前次陣獲之人,何嘗不收養。此人既欲以死成名,奈何殺之以遂其志乎?”遂置之。上率諸貝勒及領兵大臣,以大捷拜天,行三跪九叩頭禮。(《清太宗實錄》卷九,天聰五年九月戊戌)

丙申,上以元旦朝賀屆期,諭八旗諸貝勒大臣曰:“禮部參政李伯龍奏疏,我國朝賀行禮時,不辨官職大小,常有隨意排列,逾越班次者,應請酌定儀制等語。此言誠是。今元旦朝賀,應令八旗諸貝勒,獨列一班行禮,外國來歸蒙古諸貝勒大臣次之,八旗文武官次之,各照旗序行禮。至貝勒莽古爾泰,因其悖逆,定議治罪,革大貝勒稱號。自朕即位以來,國中行禮時,曾與朕並坐,今不與坐,恐他國聞之,不知彼過,反疑前後互異。彼年長於朕,可否仍令並坐。著巴克什達海、庫爾纏、覺羅龍什、索尼,與大貝勒及諸貝勒會議具奏。”尋會議時,諸貝勒執不可並坐者半。代善曰:“上諭誠是,彼之過,不足介懷,即仍令並坐亦可。”傾之,又曰:“我等既戴皇上為君,又與上並坐,恐滋國人之議,謂我等奉上居大位,又與上並列而坐,甚非禮也。禮本人情,人心所安,即天所佑,各遵禮而行,自求多福,斯神佑之矣。自今以後,上南面中坐,以昭至尊之體,我與莽古爾泰侍坐上側,外國蒙古貝勒做於我等之下。如此,方為允協。”諸貝勒皆曰:“善。”於是以其議奏聞。上從之。(《清太宗實錄》卷10,天聰五年十二月丙申)

天聰六年(1632) 49歲

正月己亥,上率諸貝勒拜天,謁神畢,御殿。上兩旁設兩榻,命大貝勒代善、貝勒莽古爾泰坐。諸貝勒先朝賀畢,命議政諸貝勒入殿內左右列坐,次歸附察哈爾、喀爾喀諸貝勒朝賀,次總兵官額駙佟養性率漢官,次八固山額真各率本旗官,次大淩河新降各官,次阿祿部落貝勒塔賴楚虎爾率部眾,次教職雜職等官,各行朝賀禮。次朝鮮國使臣總兵鄭義,行朝賀禮,陳貢物於庭。朝罷,上以兄禮,詣代善第拜之。

上即位以來,曆五年所,凡國人朝見,上與三大貝勒,俱南面坐受。自是年更定。上始南面獨坐。初八旗諸貝勒率大臣朝見,不論旗分,惟以年齒為序。自是年始照旗分,以次朝見。(《清太宗實錄》卷十一,天聰六年正月己亥)

天聰七年(1633) 50歲

(正月初一日)天聰汗率諸貝勒大臣,叩拜堂子。……汗率諸貝勒大臣,以兄長禮,至大貝勒住宅拜賀,時大貝勒亦答拜。(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清初內國史院滿文檔案譯編》上冊,光明日報出版社,1989年,第1頁。)

(六月)初五日。汗召孔元帥、耿總兵官及各官入宮賜宴,孔元帥、耿總兵官拜見畢,命坐於汗之坐床下左側宴之。次大貝勒設宴,元帥、總兵官及各官拜見,大貝勒亦下床曲膝還禮,命坐於小床宴之。次和碩諸貝勒設宴,貝勒親臨大門迎之,元帥坐於左側,總兵官坐於右側宴之。(同上書,第20頁)

(十月)初七日。大閱……汗及諸貝勒擐甲而出,汗乘馬環閱眾軍畢,汗御坐,大貝勒與汗列坐。(同上書,第40頁)

天聰八年(1634) 51歲

(二月)十日。汗至避痘所,不知兄大貝勒往溫泉。於是譴羅碩往問病情如何,坐湯適否?若覺舒適,可住三九日以還。並遺大貝勒羊五隻,□鰉魚一尾,燒酒二大瓶,麵食一匣。(同上書,第62~63頁)

(四月)初十日。汗率大貝勒及諸貝勒、滿洲、蒙古、漢人各官出十裏外迎歸附副將尚可喜。汗率諸貝勒大臣拜天,行三跪九叩頭禮畢,進黃幄升坐。坐畢,尚副將遙拜五次,近前複拜二次,抱見時,汗起還禮。尚副將抱汗膝見畢,退行一拜禮;複與大貝勒行一拜禮抱見,其餘諸貝勒以齒序抱見。(同上書,第75頁)

(七月)十三日。大軍西行至東城,於城東十裏外山崗駐營。天聰汗致書大同大王……右路進兵大貝勒、和碩貝勒薩哈廉、阿格碩托等軍入邊,攻取得勝堡城,盡殲敵兵。守城參將李全,以城陷縊死,鎮場堡人棄城而逃。於是大貝勒、和碩貝勒薩哈廉進兵大同,攻懷仁縣不下。鑲紅旗阿格碩托、固山額真昂邦章京葉臣等,擊敗朔州城騎兵二百,追抵城下步兵營而還。圍攻井坪州不下。後大貝勒、和碩貝勒薩哈廉、右翼固山額真阿代率兵至,三旗合兵攻之,又不克,於是,兵駐朔州城。(同上書,第96頁)

(八月)十九日。大貝勒、和碩貝勒薩哈廉、台吉碩托率兵來會,兼獻所獲之物。汗出營往迎大貝勒時,先遣和碩墨爾根戴青貝勒、額爾克楚虎爾貝勒、豪格貝勒迎之。及汗迎見,時大貝勒慢步入,側門入見。於是,汗命大貝勒入營,坐於團帳房前黃幄中。(同上書,第99頁)

(閏八月三十日)大貝勒及眾和碩貝勒、台吉等會議奏稱“察哈爾汗之妻竇土門福晉,乃天所賜,汗宜娶之”等語。汗辭曰:“朕不宜納此福晉,當以與家室不睦之貝勒。”大貝勒複遣人請汗納之。汗遣弘文院大臣巴克希希福、達雅齊塔布囊、兵部啟心郎穆成額等往諭大貝勒曰:“至該福晉與其朕納不如以予家室不睦之貝勒。”大貝勒遣人奏“該福晉乃天所賜,汗若不納,恐違天意。汗非好色多納妃嬪者比,汗若仿古代暴君,悖逆貧色,臣等不惟不勸納,而且勸阻。念汗修德行義,允符天道,故汗受天眷佑。汗思所洽,凡兄弟臣民,咸安樂利。故群庶戴汗如父也!臣思不知當用何術俾國中倉庫充盈,比靈斯古帝,治臻殷富。汗若富裕,則國民康樂,汗若貧乏,則國民受苦。臣此言,若心與口違,天有不鑒之者乎?汗若納此福晉,則臣心慰悅,若不納,則臣怨甚”等語。汗思三日,……納福晉之意始定,即遣巴克希希福往迎之。(同上書,第107頁)

天聰九年(1635) 52歲

(二月初六日)汗詣牧群館,恰逢大貝勒前往射鴨,遂邀其至館飲茶,因系空手而來,故回宮後殺一牛一羊,備筵四桌,送至大貝勒家。(關嘉錄、佟永功、關照宏譯編:《天聰九年檔》,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27頁。)

(六月)初七日,據報,和碩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出征凱旋,汗率大貝勒、阿巴泰台吉、和碩德格類貝勒、阿濟格台吉出盛京西懷遠門五裏迎接。……出征之和碩額爾克楚虎爾貝勒率諸大臣跪於御幄前,奉汗諭旨,額爾克楚虎爾貝勒近前行抱見禮,汗亦答以抱見禮。繼之,與大貝勒行抱見禮。(同上書,第74頁)

(六月十六日)汗率大貝勒,阿巴泰台吉、和碩德格類貝勒、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及諸大臣於撫順赫哲赫以東、薩爾滸以西駐蹕五次,拉大網捕魚,十八日返回盛京城。(同上書,第78頁)

(七月)二十日,郭勒圖色臣攜察哈爾汗之大福晉娘娘太后至,汗屢遣人諭大貝勒曰:“此福晉乃察哈爾汗有名之大福晉,當娶之。”大貝勒對曰:“此福晉雖為大福晉,然無財帛牲畜,我焉能養之?俟察哈爾另一大福晉蘇泰太后至,我欲娶之。”汗曰:“彼蘇泰太後福晉,曾經諸貝勒議定具奏,以濟爾哈朗阿哥至愛福晉亡故,擬將其賜給濟爾哈朗阿哥。吾亦稱善,已諭允之。先已應允賜弟,後再改言賜兄,若此則不公也。吾言既出,豈有食言之理?”數次遣人諭令娶該福晉,大貝勒終不納之。(同上書,第89頁)

(九月)初六日,卯刻,汗出營往迎出征四貝勒。……出征諸貝勒率諸大臣遙跪,和碩墨爾根戴青貝勒進前跪拜,複近前叩首,與汗行抱見禮;次與大貝勒相見如儀。(同上書,第108~109頁)

大貝勒聞知察哈爾汗之妹泰孫公主富有,便謂汗欲娶之。汗准其娶之。

(九月初八日)奉汗諭旨,大貝勒娶察哈爾汗之妹泰孫公主為妻,依禮設宴,殺馬一、牛二十、羊六十,攜酒百瓶,於汗營前設黃幄,兩翼設青幄,左翼略遠處設諸福晉居住之黃幄一,其兩側置白幄,大宴之。席間,大貝勒進備雕花鞍轡之馬四、備常鞍之馬四、備石魚鞍之馬二、常馬十、共進馬二十。汗覽畢,未受,悉卻之。(同上書,第114頁)

(九月二十五日) 汗之子和碩豪格貝勒奏請准其娶察哈爾汗之福晉伯奇太后為妻,阿巴泰台吉奏請准其娶察哈爾汗之鄂勒齋圖福晉為妻。汗問之於諸貝勒,諸貝勒對曰:“許之為宜。”遂議定察哈爾汗之二福晉分別許給二貝勒。汗之姊莽古濟格格聞之,怒曰:“何故將我女棄之而為和碩豪格貝勒另行娶妻?”語畢,奔家而去。大貝勒追之,延入其家,設筵宴之。宴畢,令其乘瓦克達阿哥之馬而去。由是,大貝勒未見汗,自別處至左翼抵彰武台。時值汗賞賜外蒙古諸貝勒以烏林,賜給新降察哈爾諸臣以飲食等物,大貝勒言其子尼喀胡塞身有不適,先行回府,忿然下馬。是日,阿巴泰台吉娶鄂勒齋圖福晉,依禮設宴,汗前往後複返回。大貝勒原本不恤養部眾而貪得無厭,不知行義,故汗每每催促大貝勒之子和碩薩哈廉貝勒曰:“吾與汝父反目,汝父為兄,吾焉能說之。凡爾父惡逆之行,汝倘有所知,當須強諫之。”唯大貝勒仍不回心轉意,此乃汗向來怨恨者也。今大貝勒與莽古濟格格本無至交,唯因怨恨於汗,遂延彼至府中。汗於盛怒之下,當晚命人往大貝勒及和碩薩哈廉貝勒府中。次日,汗置諸貝勒於不顧,另行前來,於十七日抵盛京城,詣堂子畢,當即回宮,緊閉內廷大門,不令諸貝勒、大臣入,拒理國事,第九日,即二十五日,召諸貝勒、大臣、侍衛、家丁至,汗出內廷謂眾人曰:“今召爾等至,吾欲告之以心事。爾等諸貝勒大臣如以吾之所言悖謬不當,即於當面非之,勿曲意奉迎。吾之言當首告於天,次即告之於爾等諸貝勒、大臣。爾等之中有能體國愛民者,亦有不能者,吾不一一名之。今各部之人呼吾為汗,祈求歸附。所有歸降各部之人皆已分給爾等,爾等諸貝勒務須仁養之。天賜給爾等各部之人,倘力行愛養之道,勤於治理,天將眷助矣。天賜給爾等各部之人,爾等如不愛養,致令彼等不得聊生,窮困勞苦,其必呼之於上天。是時咎不歸與吾而歸於誰耶?爾等如此所為,吾焉能治國安邦?凡國家,有強力之人為君者,有幼沖之人為君者,亦有眾人擁戴之人為君者。為君豈有輕重之分耶?正紅旗諸貝勒輕吾者多矣。昔大貝勒出師北京,執意欲歸;又進兵察哈爾,仍堅稱欲返。吾每欲奮勇向前。彼必主張後退。吾令其愛養所得各部之人,彼則拒不從之,反怨恨於吾。倘驍勇之人不升,頑惡之徒不降,誰肯奮力向前?今正紅旗諸貝勒於賞功罰罪之際,每每偏袒本旗。吾所愛者彼惡之,吾所惡者彼愛之,豈非離間者乎?吾今年藉稱春蒐出遊,欲探聽出兵諸貝勒之消息,正於擔心得失之際,大貝勒竟借稱捕食哈什蟆而前往捕魚狩獵,致使軍馬羸弱。擬派兵增援額爾克楚虎爾貝勒,正紅旗之軍馬因狩獵而疲弱不堪,竟不得行。出兵之諸貝勒如語困憂,吾等豈可默然處之而不往迎?誠心為國者,豈有此理耶?又,大貝勒諸子藉口放鷹,勒素民人鵝 鴨 豬 雞,如是貧窮之人何以為生?又,其子瓦克達彈射濟爾哈朗之妹。和碩濟爾哈朗貝勒謂諸貝勒曰:‘我妻亡故。察哈爾汗之妻蘇泰太后系我妻之妹,倘若許我,我願娶之。’諸貝勒將此言奏於吾,吾問諸貝勒曰:‘爾等更有何言?’諸貝勒皆云宜許之。吾遂命濟爾哈朗貝勒娶之。大貝勒獨違眾言,稱彼欲娶之,問於吾。吾曰:‘已許濟爾哈朗貝勒。諸貝勒前已議定。阿哥系知之而言耶,抑或不知而言耶?’彼佯稱不知而罷。後屢屢不服,欲強娶之。倘誠心為國,果能如此言耶?吾遣人往大貝勒處令其娶察哈爾汗福晉娘娘太后,彼稱其無財帛,竟未娶。凡人皆須給財帛以娶妻,豈有為得財帛而娶妻之例耶?吾所差之滿達爾漢、祁充額,彼竟不容。昔阿濟格台吉所屬大臣車爾格有女,楊古利額駙之子欲娶之,大貝勒恃強,暗中唆使正藍旗莽古爾泰貝勒曰:‘先給汝之邁達裏聘之。汝若不言,我將給我子馬占聘之。’阿濟格台吉乃吾等弟也,豈可欺吾弟而脅其臣乎?據聞,昔出師大同,取得勝堡之後,因我國一蒙古奪門而入,彼竟執而殺之。如此妄殺降人,降人何以為生?薩哈廉貝勒,爾系禮部貝勒也,隱而不語,果為義也?畢拉西額駙已給大貝勒,令其養之,然該額駙數次訟於吾曰:‘我欲活之,彼竟不養,衣食均不能得。’吾乃悄悄送給衣食。其餘下人訟彼不養者,何可勝數。吾觀其每每侵害愛塔,奪其乘馬等財物,早云愛塔將以不能為生而逃去,愛塔果然逃之。彼果系憂心於國政之人,豈有這般侵害之行耶?首要之言為此也。其餘些微惡亂之行,何須待言。至哈達部莽古濟格格,自父汗在世時便有惡虐讒佞之行。爾大貝勒原本與之無交,唯以怨吾而邀至家中宴之。先時何嘗有此款待之恩耶?又,濟農數次至吾處佯作醉稱:‘汗何由信賴汝諸兄弟?彼等將殺汝矣。汝當謹慎之。汝在,則我北方蒙古部得以安生也;汝不在,則我蒙古各部將不知作何狀矣。’汗厲辭曰:‘吾若信其言,謂諸兄弟將加害於吾,遂起殺機,則亂政之端即由此開始。此非誤國之言乎?’爾德格類、岳托、豪格三貝勒,偏聽哈達格格及濟農離間之言,欲殺托古,果有是理耶?托古何敢唆言濟農殺哈達格格。昔濟農曾娶托古之妹,哈達格格因此仇欲殺托古耳!古云避強淩弱乃小人也。吾倘不能訓諭爾等,則何以從政乎?吾非自圖富貴而令諸兄弟貧弱,乃為承繼先汗之遺業,興隆國祚,留芳後世也。爾等倘如此倡亂,吾將閉門而居,爾等可推強有力者為汗,吾必安分守己。”語畢,遂入居宮中,複緊閉大門。時所有聆諭者無不欽服。諸貝勒、大臣、八固山額真及六部承政審定此案畢,諸貝勒、大臣於宮門前跪乞曰:“汗寬仁盛德,諸部鹹服,國泰民安。一國之君閉門不理政務,則有誤國家大事也。請汗出宮辦理國家政務。”汗從其言,始開宮門,辦理國事。由是諸貝勒、大臣奏報審罪情形曰:“倘汗命諸貝勒出師,則必當遵命,於議定後行之。大貝勒違反成議,出師察哈爾之役,以汗命孟阿圖還,遂亦奏請還軍,自呼和浩特還至巴延蘇門,掘壕據守。後又欲還軍,令岳托貝勒、薩哈廉台吉奏請於汗。”諸貝勒、大臣會議此案曰:“倘先汗在世,大貝勒敢如此三次奏請還軍耶?若不宜出師,可諫阻於汗,率各軍共同還軍也。爾獨自三次奏請還軍者是何用意?豈非藐視汗耶?罪一。往取孔果爾之四貝勒,久無音訊,汗乃擬佯稱出牧,躬臨邊界以探消息。然大貝勒為捕食蛤什蟆奏請於汗,往清河出獵捕魚,馬匹皆羸弱不堪。時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出兵錦州路,往探出師之四貝勒消息,大貝勒旗下竟以瘦馬充數前往。諸貝勒、大臣會議此事,擬其罪曰:‘爾大貝勒乃汗之長兄,兄問請於弟,汗自當允准。爾不願往探出師四貝勒之消息,亦不願與汗同行,莫非爾心懷異志另有所圖耶?’罪一。四貝勒遣人告曰:‘出師後已獲悉察哈爾部及察哈爾汗之妻孥,且將帶至。’汗及遣人問大貝勒及諸貝勒曰:‘我等應否出迎?’爾大貝勒曰:‘先汗在世,往征瓦爾喀之人,曾在鷹兒河薩木唐阿地方迎之。今亦當以禮迎之。若不以禮迎之,則更無可以禮迎之者。’然爾大貝勒竟不與汗同行,獨行三日至迎接孔果爾處。又,為豪格貝勒娶妻時,哈達格格怒謂汗曰:‘既聘我女何故另聘之?’語畢即奔赴家中。大貝勒諸福晉一次及大貝勒獨自一次往追之,邀至家中,殺牛羊宴之,贈與財帛,遣之去。諸貝勒、大臣會議此事,擬其罪曰:‘爾大貝勒曾云不可不以禮迎之,竟自食其言,於汗親往迎接之際,獨行三日至迎接孔果爾處。爾與哈達格格原本無交往,聞哈達格格與汗交惡,何故拍手稱快?’罪一。昔濟農自開原前往哈達、葉赫山上圍獵,爾大貝勒曰:‘彼奴以另有地方居住,故來此圍獵。請將濟農下屬交與我,我必射穿其脅矣!’濟農今複來哈達、葉赫山圍獵,議其罪,爾大貝勒竟庇護濟農,自毀前言,謂其非在山上,而於野外圍獵。罪一。緣是,停其“大貝勒”名號,削其“和碩貝勒”爵,奪其十牛錄諸申,罰備雕花鞍轡之馬十、盔甲十、銀萬兩,另罰常馬九以賞九貝勒。所罰十牛錄諸申,汗命歸還之。(同上書,第118~121頁)

(十二月二十八日)諸貝勒、大臣議定……請為汗上尊號。……是晚,召滿漢諸文官……翌日,薩哈廉貝勒召諸貝勒至大殿,令其各自發誓修身,並請上汗之尊號。……汗觀其書,曰:“大貝勒老矣,只有數年之生,令其停寫誓言”。……大貝勒曰:“汗憐我年邁,恐我因誓而死,然則往愆如不記入誓言,今後又不令我與諸貝勒同誓,則我食不下嚥,坐不安席矣!倘奉汗諭旨,不令我參與議事,則我豈可有違汗之諭旨乎!即請停止我發誓。如蒙汗仁恤,准我參與議事,我雖生性健忘不敏,然心牽於有誓,凡事不忘,則可不見責於汗也。”汗曰:“如有共議之事,何不令汝共議耶?我以汝年邁,故勸止耳。汝倘願與諸貝勒發誓,自可誓之。”

大貝勒代善誓言:“代善我誓告天地。嗣後如不恪守忠心,效莽古爾泰、德格類謀逆作亂,則天地譴之,俾代善我遭殃而死。倘不對汗弟殫忠竭力,心面不一,則天地得知,俾代善我遭殃而死。如國中子弟,或似莽古爾泰、德格類謀逆作亂,代善我知而不舉,亦俾代善我遭殃而死。凡與汗共議之機密,如洩露於妻妾或頑惡之徒,則天地譴之,俾遭殃而死。倘代善有意亂政,願天地知而速殺之。如因庸愚無知而致差錯,願天地諒之。如代善盡力效忠汗弟,則願天地眷顧,延年益壽。”(同上書,第147~149頁)

上命希福、剛林、羅碩等,傳諭漢儒臣曰:“諸貝勒皆勸朕早正尊號,朕以土宇尚未統一,未審天意所屬,大號不宜輕受,爾等以為何如?”鮑承先、寧完我、範文程、羅繡錦、梁正大、齊國儒、楊方興等對曰:“人當順天而行,天之欲皇上受此尊號也,豈必諄諄然命之乎!玉璽既得,諸國皆附,人心效順,是即天意所在也。今上宜順天應人,早正尊號,以承大統。”翼日,薩哈廉複集諸貝勒於朝曰:“吾等各宜誓圖改行,以慰上意。”眾皆從之。各書誓詞奏上。

上覽之曰:“大貝勒年已邁,其免誓。薩哈廉誓詞暫存之,待其病癒,然後之誓可也。其餘諸貝勒,不必書從前‘並無悖逆事’等語,但書自今以後,存心忠信,勉圖職業,遇有大政大議,勿謀於閒散官員及微賤小人,並其妻妾等,即以此言為誓。若謀及此輩,彼言不及義,必將私為身謀,不顧國家,所失多矣。至若莽古爾泰、德格類之邪逆者,天已誅之,可為明鑒矣。諸貝勒即不假彼之逆狀顯然,而陰懷異志者,亦必遭譴之時,朕豈不痛惜乎!”遂命誓詞內,不必載入已往悖逆事。

大貝勒代善奏曰:“上念臣年老,恐犯誓詞以致死亡。然已往之事,臣不載諸誓詞,自今以後,若不與諸貝勒同誓,臣且食不下嚥,坐不安席矣。倘皇上不令臣與議事之例,臣亦何敢違背上命,即不與盟誓可也。若皇上憐臣而仍令居議事之列,臣性頑鈍善忘,必出誓詞,庶臣心不忘警惕,或可免於皇上譴責耳!”上曰:“國有大事,當共議者,寧獨不令與聞,但念爾年老,是以勸止,若必欲與諸貝勒同誓,聽爾可也。”於是諸貝勒各遵上諭,更定誓詞,焚香跪讀畢,遂焚書。……

代善誓詞曰:“代善誓告天地,自今以後,若不克守忠貞,殫心竭力,而言與行違,又或如莽古爾泰、德格類,謀逆作亂者,天地譴之,俾代善不得令終。若國中子弟,或如莽古爾泰、德格類,謀為不軌,代善聞知,不告於皇上者,亦俾代善不得令終。凡與皇上謀議機密重事出告於妻妾旁人者,天地譴之,亦俾代善不得令終。若愚昧不知,以致或有愆尤者,亦惟天地鑒之。代善若能竭盡其力,效忠於上,則天地庇我,壽命延長。”(《清太宗實錄》卷二十五,天聰九年十二月甲辰)

天聰十年(崇德元年,1636) 53歲

大貝勒代善……及滿洲、蒙古漢人文武各官,恭請上稱尊號。(《清太宗實錄》卷二十八,天聰十年四月己卯)

上次受尊號,祭告天地。受寬溫仁聖皇帝尊號,建國號曰大清,改元為崇德元年。(《清太宗實錄》卷二十八,崇德元年四月乙酉)

分敘諸兄弟子侄軍功。冊封大貝勒代善為和碩禮親王,貝勒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為和碩睿親王,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多鐸為和碩豫親王,貝勒豪格為和碩肅親王,岳托為和碩成親王,阿濟格為多羅武英郡王,杜度為多羅安平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余貝勒,各賜銀兩有差。(《清太宗實錄》卷二十八,崇德元年四月丁酉)

上親統大軍,往征朝鮮。命和碩禮親王代善、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和碩豫親王多鐸、多羅貝勒岳托、多羅貝勒豪格、多羅安平貝勒杜度及固山貝子等隨征。固山額真等分左右翼,率諸軍卯刻出城。右翼兵由往東京大路,至渾河岸排列。左翼兵由往撫順大路排列,巳刻,上出撫近門,設鹵簿,吹螺奏樂,謁堂子,行三跪九叩頭禮畢。複於堂子外立八纛,吹螺奏樂,拜天,行三跪九叩頭禮畢,遂起行。(《清太宗實錄》卷三十二,崇德元年十二月壬申)

崇德三年(1638年) 55歲

(十二月)二十七日,和碩禮親王自行檢舉曰:“我誤排班,可送法司審擬。”法司審實,議應坐以應得之罪,奏聞。上命免之。(《清初內國史院滿文檔案譯編》上冊,第403頁)

崇德四年(1639年) 56歲

(四月)十四日。……聖汗至沙嶺舊邊外五裏,征明王貝勒等遣都察院承政阿希達爾汗、兵部承政伊孫、吏部參政覺羅薩壁翰等在道旁跪奏:“右翼揚武大將軍多羅貝勒岳托、輔國公馬瞻因染痘疾,卒於軍中。”汗慟哭下馬,席地坐。揚武大將軍多羅貝勒岳托、輔國公馬瞻俱系禮兄親王子。禮兄親王痛哭,下馬僕地。汗哭良久,複上馬,謂禮兄親王曰:“我等不可在此,還家哭之。”因命左右扶禮親王上馬。時汗且哭且行,禮兄親王痛苦,僕於馬下。汗勒馬扶禮兄親王上馬,令二人扶腋而行。來迎諸王貝勒跪侯道旁經過。汗至設幄處,下馬入幄,坐而痛哭,以酒三巵、茶一碗奠揚武大將軍。(《清初內國史院滿文檔案譯編》上冊,第413頁)

(十一月)十四日,聖汗率諸福晉,和碩親王、多羅郡王、多羅貝勒、王,諸貝勒福晉,固山貝勒、公、文武官員等,往東葉赫地方狩獵,卯時,出福勝門啟行。十六日,從依蘭府地方撒圍,至拜虎地方折回。時值冬至祭天日,獵至盈格地方,和碩禮兄親王騎射獐子,馬僕傷足,聖汗策馬至前,下馬親為和碩禮兄親王包紮,以金巵賜酒,飲畢歎道:“我等此來,非取鹿、黃羊,或練技也,乃趁遊玩行獵而已。朕念兄年邁,屢加勸諭勿得賓士。”言畢,涕泣,命就地駐蹕。由是撤圍,聖汗攜和碩禮兄弟<親>王還。時聖汗命和碩禮兄親王乘驕,設人抬驕徐行,日行十五或二十裏。十二<二十>日,命禮兄親王先入盛京城,已時,聖汗入福勝門,御清甯宮。(同上書,第443頁)

崇德八年(1643) 60歲

(八月)十四日,諸王皆會於大衙門。大王發誓曰:“虎口,帝之長子,當承大統。”則虎口曰:“福小德薄,非所堪當。”固辭退去。定策之議,未及歸一。帝之手下將領之輩佩劍而前,曰:“吾屬食於帝,衣於帝,養育之恩與天同大,若不立帝子則甯死於地下而已!”大王曰:“吾以帝兄,常時朝政老不預知,何可參與此議?”即起去。……九王應之曰:“汝等之言是矣。虎口王既讓退出,無繼統之意,當立帝之第三子。而年歲幼稚,八高山軍兵,吾與右真王分掌其半,左右輔政,年長之後,當即歸政。” (《沈館錄》卷六,《遼海叢書》第4冊,第2833頁。“大王”即“代善”,“虎口”即“豪格”,“第三子”似為“第九子”之誤。)

太宗崩後五日,睿親王多爾袞詣三官廟,召索尼議冊立。索尼曰:“先帝有皇子在,必立其一。他非所知也。”是夕,巴牙喇纛章京圖賴詣索尼,告以定立皇子。黎明,兩黃旗大臣盟於大清門,令兩旗巴牙喇兵張弓挾矢,環立宮殿,率以詣崇政殿。諸王大臣列坐東西廡,索尼與巴圖魯鄂拜首言立皇子,睿親王令暫退。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勸睿親王即帝位,睿親王猶豫未允,豫親王曰:“若不允,當立我。我名在太祖遺詔。”睿親王曰:“肅親王亦有名,不獨王也。”豫親王又曰:“不立我,論長當立禮親王。”禮親王曰:“睿親王若允,我國之福。否則當立皇子。我老矣,能勝此耶?”乃定議奉世祖即位。(《清史稿》第32冊,中華書局,1977年,第9672頁。)

值龍馭上賓,於是,和碩禮親王代善會集諸王、貝勒、貝子、公及文武群臣曰,以天位不可久虛,伏睹大行皇帝第九子天縱徇齊,昌符協應,爰定義同心翊戴,嗣皇帝位,共立誓書,昭告天地。王等誓詞曰:代善……等,不幸值先帝升遐,國不可無主,公議奉先帝子承大位,嗣後有不遵先帝定制,弗殫忠誠,藐視皇上幼沖,明知欺君懷奸之人,互徇情面,不行舉發,及修舊怨,傾害無辜,私結黨羽者,天地遣之,令短折而死。(《清世祖實錄》卷一,崇德八年八月乙亥)

多羅郡王阿達禮往謂和碩睿親王多爾袞曰:“王正大位,我當從王。”又往謂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曰:“和碩禮親王,命我常至其府中往來。”又固山貝子碩托遣吳丹至和碩睿親王所,言內大臣圖爾格及御前侍衛等皆從我謀矣,王可自立為君。阿達禮、碩托又往視和碩禮親王代善足疾,偕多羅貝勒羅洛宏同行。阿達禮、碩托登床,附和碩禮親王耳語曰:“眾已定議和碩睿親王矣,王何默默?”於是,和碩禮親王、和碩睿親王自其言於眾,質訊具實。阿達禮、碩托擾政亂國,以叛逆論,阿達禮母、碩托妻結党助逆,及同謀之吳丹,俱伏誅。羅洛宏因同詣和碩禮親王所,收系,以不知情免罪。大學士剛林亦收系,因首白於諸內大臣,往伺伊王阿達禮動靜,又將伊王交與和碩睿親王,且一一具首於內大臣等,亦免罪。以和碩禮親王即行舉發,籍阿達禮家盡給之。(《清世祖實錄》卷一,崇德八年八月丁丑)

誓天而罷云,……俊王及小退密言於大王曰:“今立稚兒,國事可知。不可不速為處置云。”則大王曰:“既立誓天,何出此言?更勿生他意。” (《瀋陽狀啟》,癸未八月二十六日,遼寧大學歷史系鉛印本,1978年)

順治五年十月十一日(1648年11月25日) 卒,終年66歲

和碩禮親王代善薨,年六十六,王太祖武皇帝第二子也。(《清世祖實錄》卷四十,順治五年十月壬寅)

附:禮親王世襲表

禮王共傳十三代,從崇德元年(西元1636年)至清朝遜位後三年(西元1914年)共278年。堪稱“清代第一王!”

第一代禮親王:禮烈親王代善,太祖第二子。初號貝勒。太祖嘉其勇敢克敵,賜號古英巴圖魯。天命元年,封和碩貝勒,以序稱大貝勒。崇德元年,封和碩兄禮親王。順治五年十月,薨,年六十六。康熙十年,追諡烈。乾隆四十三年,配饗太廟。代善子八,有爵者七:岳托、碩讬、薩哈璘、瓦克達、瑪占、滿達海、祜塞。祜塞,初封鎮國公,追封惠順親王,而滿達海襲爵。

第二代巽親王:代善第七子滿達海,崇德六年,封輔國公。順治元年,進貝子。六年,襲爵。八年,世祖親政,改封號曰巽親王。九年二月,薨,諡曰簡。十六年,追論滿達海於奏削多爾袞封爵後,奪其財物;掌吏部,懼譚泰驕縱,未論劾:削諡僕碑,降爵為貝勒。

第三代巽親王:滿達海子常阿岱,初襲親王。降貝勒。康熙四年,薨,諡懷湣。常阿岱子星尼,襲貝子,再襲輔國公。星尼子星海,襲鎮國公。並坐事奪爵。乾隆四十三年,追錄滿達海功,命星海孫福色鏗額以輔國將軍世襲。常阿岱既降爵,以從弟傑書襲親王。

第四代康親王:代善第八子祜塞之第三子傑書,初襲郡王。順治八年,加號曰康。十六年,襲爵,遂改號康親王。康熙三十六年閏三月,薨,予諡。

第五代康親王:傑書子椿泰,襲。康熙四十八年,薨,諡曰悼。

第六代康親王:椿泰子崇安,襲。雍正十一年,薨,諡曰修。第七代康親王:傑書子巴爾圖,襲。乾隆十八年,薨,年八十,諡曰簡。

第八代康親王:崇安子永恩,襲。乾隆四十三年,複號禮親王。襲爵垂五十年,淡泊勤儉,出處有恆。嘉慶十年,薨,諡曰恭。

第九代禮親王:永恩子昭梿,襲。嘉慶二十一年,坐陵辱大臣,濫用非刑,奪爵,圈禁。

第十代禮親王:昭梿從弟麟趾,初封輔國將軍,嘉慶二十一年襲,父永諲,乃崇安子、永恩弟也。追封禮親王。道光元年,薨,年六十六,諡曰安。

第十一代禮親王:麟趾長孫全齡,初封奉恩將軍,襲,父錫春,追封禮親王。道光三十年,薨,年三十四,諡曰和。

第十二代禮親王:全齡第三子世鐸,襲。遜位後三年,薨,年六十八,諡曰恪。

第十三代禮親王:世鐸長子誠厚,初封不入八分公,1913年襲。薨,年五十三,諡曰敦。


何必詩與竹 山水有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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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後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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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09-01-14   

   哇,...  莪只知道  代善是努尔哈赤的第二个儿子..  后来诸英入狱后 努尔哈赤建国后封为大贝勒..


 


   没想到......


曾在世外尋伱 這兲終苛碰到伱

如夢見像忘記 這種感覺美不美

彌漫ㄋ煙氣 面前看不清の伱

未能看穿の兲機 悲中乍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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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陵寝名,请输入拼音Jing Ling对应的中文 正确答案: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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