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多好游猎,汉武帝就是一个著名的打猎迷。他常“自击熊豕,驰逐野兽”,甚至闹到政务荒疏、人心不安的地步,所以才有司马相如上书柬猎的事。清代皇帝的狩猎,自然也是出于享乐,但在清初,主要还是为了保持满洲人入关前渔猎、尚武的习俗,因而把一年一度的“秋狝”定为一种例行的制度,目的是叫统治者不忘本。
在清代皇帝中,康熙是个打猎能手。他小时候,曾跟一个叫默尔根的侍卫学习骑马、射箭。默尔根要求十分严格,凡在姿势、方法上有一点差错,他就直言不讳地指出。默尔根地教练,给康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康熙晚年曾回忆说:“朕于骑射哨鹿行猎等事,皆自幼学习,稍有未合式处,默尔根侍卫即直奏无隐。朕于诸事谙练者,皆默尔根之功,迄今仍念其诚实忠直,未尝忘也!”
除了在热河围场举行“秋狝”之外,康熙每次到北方出巡,往往办有打猎地活动。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天已经行踪绝少地猛虎,当时分布却很广。不仅黑龙江、吉林、就是山海关、锦州、遵化、古北口、滦河西岸,都有虎豹出没。《圣祖实录》载:康熙二十年二月,“辛丑,帝出山海关,行围,射殪二虎”;“壬寅,上行围,射殪二虎,驻跸中后所”;“癸卯,上行围,射殪二虎,驻跸宁远州”;“丙午,上行围,射殪二虎,驻跸宁广县闾阳驿”。仅在一周之间,他就打死了八只老虎。
康熙二十二年二月,他在巡游五台山地归途中,于“长城岭西路旁射殪一虎,是日驻跸龙泉关。”
康熙二十五年,他去遵化谒顺治的孝陵,在米峪口,滦河西岸,龙井关都打死过老虎。
康熙行围的规模是很大的。跟随康熙身边的西方传教士南怀仁,在所著的《鞑靼旅行记》中记载了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的一段打猎的情况:“抵达了称作山海关的城堡,……皇帝连同王侯百官,从此每天教狩猎,……此时皇帝从亲卫军中,挑选出三千名弓箭武装的士兵。
“他们按照一定的顺序和间距,列队绕着山峰,向两侧扩展,未围成了一共直径三里的环形。……等所有的位置固定后,全体成一条直线向前进。前面无论是谷涧,还是荆棘深丛,甚至是险陡的山崖,任何人都必须攀涉,不准左右串动,离开队伍。
“就这样,横越山岭和涧谷,把兽类困在这个环形网中,再渐渐的围到一块没有树木的低地。三里半径的园环,缩小到仅有二三万步的圆环。然后各自下马(七万人全都骑马,无一步行),步比步、肩并肩地穷追那些逃到洞穴中、从栖息地赶出来的兽类。兽类东窜西跳也找不着逃路,终于力竭就捕。我亲眼看见,用这种办法,仅半日间就抓住三百多只牡鹿和狼、狐狸以及其他野兽。在辽东前方鞑靼的边陲地方,我时常看到一个时辰就捕住一千多只牡鹿和穴居的熊。……
“打住虎有六十头,这是用别的办法,使用其他武器击毙的。”
在狩猎中,康熙自己常用火枪、弓箭射击。他晚年曾作过一个统计数字:“朕自幼至今,凡用鸟枪弓矢,获虎一百三十五、熊二十、豹二十五、猞猁狲十、麋鹿十四,狼九十六,野猪一百三十二,哨获之鹿凡数百,其余围场内随便射获诸兽,不胜记矣。”有一次,他一天之内就“射兔三百一十八”。他的箭法枪法确实有一定造诣。他的孙子乾隆曾经说过:“圣祖神勇天锡,力能挽强,并用十二把长箭,臣下罕有及者。曾见圣祖箭无虚发,围中射鹿,率多贯胁洞胸。即猛如虎,健如熊,捷如兔,亦往往一发殪之。”
康熙在学习西方解剖学后,总想对古代“关于熊能引气,故冬蛰不食”的说法作一次考察。有一次,他在狩猎时获得一只冬眠熊,经过解剖,他发现这熊的肠胃中确实是“洁净无物”。从此,他才相信能“冬蛰不食”的说法。他认为,“倘猎者不即毙之窟中,熊逸而去,则虽冬月亦必搏兽而食。”由此,他还联想到道家用“食气内息”之术可以“两三日不食不饥”的问题。他说:“若与人应对酬作便不耐饥饿。”这是因为“气随音而动,动则外泄内虚”的缘故。康熙当时还不知道熊在冬眠中是靠消耗体内贮存维持生命,但她所说的传统理论——“食内气息”,确是值得后人研究的,因为冬眠并不是单靠消耗体内贮存就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