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雍和宫回来,在北太平庄收到十四福晋的短信,说要去骑车探访西直门。我说我也要去。去看看十四,还有可爱的小十七。
西直门,也是一个饱含着特殊感情的关键词,三百年前,十四的家就在这里。从乾隆十五年的北京地图上看,还有弘明贝勒、果亲王、慎郡王的府邸也在这儿。
从杏坛路入文慧园,从小西天牌楼出来,走新街口外大街、新街口、到护国寺,向西入了“大觉胡同”,一个让我们敏感的立马联系到大义觉迷录的名字,可人家念“jiao4”,地图上写的是“轿”。大觉胡同的东段以前是“宝禅寺胡同”,那里会有一个宝禅寺,但现在没有了痕迹。胡同里都是青砖平房的民宅,看得出有些是很老了。还有一个拱形的券门,门上生着些草,不知后面连着的是什么。没有人也没有车的时候,让人忽而又时光错乱之感。
大觉胡同走到尽头,西端接着前广平胡同,向南有一条南北向的不窄的胡同,或者是不宽的街,地图上叫“王府夹道”,这里有一个不得不让人抬眼去看的建筑,面积很大,高高的爬满郁郁的爬山虎的青砖东南西北各面环绕着,开着的门都站上了笔挺的一丝不苟的卫兵,没挂任何标牌说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们挨着向南延伸的墙角朝南骑,一边感叹着小十七家的兴衰,东西向也很长,和墙根一道西转。围墙围起来的这个单位,看来是把果亲王府和慎郡王府全都圈起来占了。这个围墙的西南角,是中国儿童活动中心。——果亲王府,慎郡王府,鉴定完毕。
怨念着,一边延围墙的转向朝北,过前广平胡同、后广平胡同,到半壁街后向西折入,去找南草场胡同,十四的家。向西向东,折入折回,南行北绕,终是从现代小区和小店中转入了一个有着破旧砖房的胜境。从门开的大小和院落的面积轻松把这些房子否定掉,又把关键词转换为曾经看见的“现为北京提琴厂”“两堵墙”,仍是无所获,却转上了一个十字路口。十四福晋向两位有着优雅的银发的老人一问才知,提琴厂现已成了娱乐城。望着高大的新楼,心底一凉,无限哀感地转向十四福晋,唏嘘不已,那两堵墙,怕是荡然无存了。而那被爬山虎掩映的围墙围起来的BH区域,是中纪委。
平静的夕阳中忽而来一道和煦的风,有些凉,却不寒冷,带着残余的太阳的味道。是十四来了么?
贝勒弘明,十四同娣福晋所出,我的侄儿,他的府邸离西直门桥近,就在恂勤郡王府的同一条街上,一些些的痕迹都看不出,也问不出了,不是王,不是王府。
如昏鸦盘旋着逝去的同类,我们骑车向西,到了尽头又掉头过马路挨着绕着“恂勤郡王府”感叹。古人常感慨“物是人非”,而我们竟连这感情都是奢侈,只能绕着丝毫看不出来线索的娱乐城、宾馆,在心底无力的泛出“物‘逝’人非”的怨念。
sigh...没带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