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
卿(鄂尔泰)看竟有如此可笑之事,如此可恨之人。虽系匪类逆言,览其言语不为无因。似此大清国皇帝做不得矣!还要朕怎么样?
(此乃曾静张熙案起,胤禛在得知他们给自己罗织了“十大罪状”,并借此策动岳钟琪造反推翻他这个“暴君”时,在三大模范总督之一其宠臣鄂尔泰折子上所写下的朱批,实实在在是满腹牢骚,满腹伤怀,谁说皇上只会给臣子灌迷汤来着,其实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也会脆弱,也会感动,也会难过。乃父康熙给他的那四字考语“喜怒不定”,又何尝不是至情至性,大喜大悲的他的真实写照。)
NO. 2:
这两年批折子,随手混写,把手都写坏了,不成字矣,莫笑哂。
(这是雍正在陈世倌折子上的朱批,杨启樵先生曾说胤禛嫌字写得不好,“实在有卖弄之嫌”,但这又何尝不是他面对一盏孤灯,满目凄凉,自我怜惜的解嘲之语呢。他的内心的深处,还是渴望有人能安慰他,疼怜他,了解他吧。任劳任怨,那不是真正的雍正皇帝,也不是那个能让我倾心的胤禛。)
NO. 3:
并列
A、李卫获知皇帝有病之后,奏请他“万机之余,稍为静养片刻。”雍正回答他说,“养身之道,不关动静,能养则动未有损,不能养则静亦无益,故曰养身莫若养心,而养心之要唯贵适理”。表示完全静养做不到,也不一定有益。
B、福建总督刘世明也奏请皇帝静养圣躬,以俯慰天下臣民的愿望,雍正不但不听,反而责备他说:“朕之调养精神,必待外省臣工规谏而后醒悟,宁是有理?”
C、怡亲王死后第十天,雍正开始替自己准备后事,准备自己万万年之后所用祭器及随葬物品,其中一件就是十三爷的遗物一件玻璃鼻烟壶,其谕旨详细内容略,可参见史海沉钩——雍正提前安排后事
D、十三爷怡王去世后,拉锡上折子请求进京吊唁,雍正批复:“尔此次所奏奸猾不实,尔待允禵死后再来祭。”
(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我如此罗列的意味,特别是最后一则,可能会让大家有些疑惑~其实无他,当一个人那么清晰的听到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时候,其心绪必然是很不安的,对于李卫或许他还能和颜悦色的诉说一下内心的委屈,说说自己的苦衷,但对于刘世明和拉锡则纯粹是一种暴躁的发泄了,特别是拉锡和十四阿哥的关系很好,在这个时候回来奔丧,皇帝很自然的会认为他或许有看笑话的意思,再加上本来对十四也有很深的恨意,同时觉得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上天待自己过于不公,出于这种很不平的心态,他才会在拉锡面前那样的诅咒自己的亲弟弟。其实我觉得这样子,才是真真正正的他,而他这个样子真的让人看着很是不忍,总觉得他那个时候真的很可怜,很需要安慰的说。唉,爱子福惠的殇逝,曾静张熙投书案的兴起,怡亲王的去世,这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任是谁都无法那么超然吧,他的病由是而生,这一折腾就是两年啊~~或许上天早就注定了他的一生是悲剧的宿命,任谁都无法帮其摆脱~)
NO. 4:
《花下偶成》
对酒吟诗花劝饮,花前得句自推敲,
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
(在我的印象中,帝王的诗词多是大气磅礴,志气满怀的吧。而胤禛,他的自负,他的踌躇满志,在这首诗中浑然不见,看到的只是一个凄苦的落寞的被磨去锐气的垂垂老者,我的心为之一揪。)
NO. 5:
今逆贼乃加朕以屠弟之名,只此一事,天下后世自有公论,朕不辨亦不授。
(这句话,本身就是有毛病的。无奈他身为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竟为舆论所迫,做此尴尬表态,实在是可悲甚至是有些可怜。他还是忍不了啊。)
NO. 6:
挥泪书此,再示臣民,天下亦可知朕之心矣。
(身为帝王,你何需如此示弱,世人不会怜惜你的泪,你的苦,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闹剧一场,是笑话一个。这一切的种种不过是弥补了世人对宫闱传闻的好奇,而你的种种表白,你认为的推心置腹在旁观者的眼里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唉,何苦,何苦!即使忍不下,写了下来,又何必弄得人尽皆知,家家宣讲,你的心真的不累吗?!唉,对于写《大义觉迷录》我真的是又爱又气啊!这个人真的是没治了的说!心疼ING)
NO.7:
“京师于八月十九日地震,朕恐惧修省,感激上天垂象示儆之恩,倍加乾惕……地震之异,实因朕躬违和,不能勤如前,仰蒙上天垂慈显示儆戒,惟有夙夜祗惧,切加省改,以戴天恩。除兵民人等屋宇倾圯者一一查赏外,用将朕心晓谕内外臣民共知之。特谕。”
(前天收拾旧书,发现下面这段评论夹在其中,猛然想到是我当年上英语课时一时偶有所感,写下的文文,可为上面那则胤禛在地震发生之后所发表的带有一些罪己诏意味的上谕作个好的注脚,只是前后文风不符,还请大家见谅~“夫世宗其时抱恙在身,而黾勉行理政之责未尝稍懈,甚以弱躯躬行耕藉之礼,乃至病疴日沉,几至不起。而天下臣民犹不念伊之劳,谅伊之苦,反以京师地震之咎尽归于伊上,诅咒詈骂不绝于口。伊为形势所迫,亲降罪己诏以塞悠悠众口,其心境之凄可知也!夫数年之内,打击连连,“十全令主”斯梦顷颓乌有,午夜梦回,宁不寒沁肌髓乎?身居九重,徒唤奈何,聊以皓月清风自慰,伴浊酒一壶孤灯一盏,方可略诉衷肠而已。哀矣!哀矣!”
补充说明:关于十全令主,胤禛亦有此愿,并非乾隆所独创。)
NO. 8:
近年以来,……朕躬精力亦大不如前,批答之事,始从简便。
(这是雍正在《朱批谕旨》上所作之序,像他这个人,若不是身体真的不能承受,是绝对不会对世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唉~一个这么要强的人,心境被“摧残”成这样……我恨!)
NO. 9:
朕安,你(年羹尧)实在为朕放心,实力不能撑,也顾不得丢丑了。况受过暑,一点热也受不得,只得以身荷之重,着实惜养,不必为朕过虑。
(哼哼~我真的狂讨厌德妃,对于她对我家相公的伤害,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如果不把这段算上,怎对得起我自己忿忿不平的心。至于个中缘由,请参见偶先前写的文文雍正和德妃母子失和的原因 )
NO. 10:
中国之君(指的是汉族之君主)以为既生中国,自享令名,不必修德行仁,以臻隆之治。而外国入承大统之君(指的是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统治者),以为纵能夙夜励精,勤求治理,究无望于载籍之褒扬,而为善之心,因而自怠。则内地苍生,其苦无有底止矣。其为人心世道之害,可胜言哉!
(实话,实话,大实话,想来一定是出自雍正之心的肺腑之言吧,亲身经历这种种,不知他的心是否真的“怠”了。)
NO. 11:
朕荷上天眷佑,受圣祖仁皇帝托付之重,君临天下。自登基以来,夙夜孜孜,勤求治理。虽不敢比于古之圣君哲后,然爱养百姓之心,无一时不切于寤寐,无一事不竭其周详,抚育诚求,如保赤子。不惜劳一身以安天下之民,不惜殚一心以慰黎庶,务期登之衽席而无一夫不得其所。宵旰忧勤,不遑寝食。意谓天下之人庶几知朕之心,念朕之劳,谅朕之苦,各安生业,共敦实行,人心渐底于善良,风俗胥归于醇厚。朕虽至劳至苦,而此心可大慰矣。岂意有逆贼曾静张熙投书于总督岳钟琪,劝其谋反。将朕躬肆为诬谤之词……
(《大义觉迷录》中胤禛所说的一切辨白,虽然未必都是真话,但是其中的复杂心情和流露出的无奈和伤感之情,却还是真的居多吧。这段话由“意谓”至“岂意”之处,语气为之一转,一种失望无辜还有悲愤之情跃然于纸上,读之让人不禁为之一叹。)
结语: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实实在在是凭着自己伤感的思绪的飞舞,漫无目的一字一句打来,他的每一段话,在我的脑海里似乎都能串连成一个故事,一个画面,一个身影~都是很凄苦的,很落寞的……
由于事先没有细细的构思,也没有打什么腹稿,而是直接用电脑写出来的,所以这些内容在主次的安排上或许有些不当~而且每写一段,我的心都有一种压抑着的不自在,勉勉强强凑完11个,还有不少遗漏,等我哪天心情好的时候再补充上来好了。
再,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忽然想起他星区分析中的一些话“然而,在这面厚实的壁垒后面,却隐藏着缺乏安全感的性格──这就是他们自己最大的敌人。在他们的耳边,时常出现细小的声音在呢喃,问自己是否真的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定?而自己内心的既定答案却又往往是否定的。事实上,这世界上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不确定感,当然射手三的人也不例外,可惜的是,众人却常常为外表所蒙蔽,总是要等到外表的假象垮了才会明了真相。所以射手三的人必须能够认清这一点,并且勇敢地加以面对,不然的话,如果缺乏自知之明,他们就必须付出很高的代价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当时真的觉得这就是他感情世界的真实写照,或许他真的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吧。
唉,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过多的融进一个人的感情里,委实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陷入已深,难以抽身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