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女史這帖子及各位的高見後,腦子裡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構圖,卻怎也湊不到一處來說,請不要介意我說的太亂,讓我試著從討論中初步整理思緒。
我以前也感覺到允禔似乎真的愚頑得過份,在烏蘭布通一役中不服福全,私自陳奏,最終要調離前線,這還可以說是年輕無知,心浮急功所致。但後來在一廢太子後,其不斷為允禩製造輿論,在康熙爺面前說出”張明德嘗相允禩,必大貴”,再說出”如誅允礽,不必出皇父手”這類露骨愚昧絕情的話,那不是只有反效果嗎?!及後他更有魇镇之事,令我幾疑其在魇镇允礽之前,卻早已被人魇镇而失心瘋了。(我每讀到此事,便會想起趙姨娘魇镇鳳姐寶玉一回,何以允禔心性智商行事竟類趙姨娘賈環之流?)
看到女史提起有”允禩招集贼众谋弑皇太子及大阿哥”及”从前大阿哥畏人暗害毎夜各门加锁”之事,令我不禁揣測,允禔真正抱有同歸於盡心理的是對允禩。當然大阿哥怨恨允礽這一點是無可疑的,允禔為大阿哥,可其弟允礽於襁褓時(康熙十四年)已被立為儲君,又為康熙爺親自教養,集萬千寵愛尊榮於一身,而自己卻要到康熙三十七年才封為直郡王,其弟無功無能,只為其乃皇后所出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不讓如此心性之人妒嫉怨懟?但允礽是嫡子,雖忿亦無可如何,但允禩生母較之惠妃更不如。我想就是愚昧如允禔也該知道,就是把允礽拉下馬,儲君之位也落不到他頭上,當時呼聲最高的是允禩,兄弟中支持允禩的也多,自己卻一個也沒有。在為他人作嫁衣裳後,更甚有可能被過橋抽板滅口的憂懼,依此人的心性及一貫行事作風,存心行此一拍兩散之事也是非沒有可能的事。
允禔是頗知道康熙爺的心思的,那能不知道康熙爺最恨臣下結黨營私,最恨皇子們覬覦皇位這些忌諱?他對康熙爺保奏允禩為皇太子,並表明願輔之,又奏知張明德之事,就是明擺著要昭顯允禩那司馬昭之心。我更疑心允禔有痛腳被抓在允禩之手,故而存心要將允禩與自己綁在一條線上,來個同枯同難。我想以康熙爺的玲瓏心思,那能不知道允禔及允禩在搞什麼東東?惟其心中明白,故此才對十分痛恨。只是投鼠忌器怕牽連太大,亦不忍殺害兒子或背負殺子罪名,才姑且對允禩”手下留情”吧。看康熙爺其後一再斥允禩”柔奸成性”,”心高陰險”,”不仁不義”等,及揭破允禩”覓人謀殺二阿哥”,”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之事。更甚者直白說出”恐後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賴其恩,與之興兵構難,迫朕遜位而立允禩者。”就說明了康熙爺甚知其底裡。我總覺得康熙爺對暴戾愚昧及行魘鎮之事的允禔,還不及對允禩般深惡痛絕,若允禔稱有悔過之心,及來一場傷寒重症,可能康熙爺也要對他關懷開恩的。
魘鎮禱咒之事,向來為各朝皇家之大忌。滿人向來信奉薩滿教黃教這些,就是不盡信也是少不免疑懼咒語巫術一類的事。借鬼神行蠱惑之事致人於死地,是多可怖可恥的事?!另外,歷代什麼天人感應異相異兆祥瑞等語,都是與謀國謀位掛鉤的,此相面人之事,不是如武則天改國號登皇位之事如出一轍?!
另外,我同意女史之言。我常想康熙爺在一廢太子後,幾次因允禩欲謀太子之位而於眾前言及其母系辛者庫賤婦之語,並非出於對良妃的絕情,我想康熙爺根本就不介意良妃的出身,否則絕不會寵幸她及讓其生子。
我揣度良妃為人並不如穿越小說描述的一般善良無爭,就是為其有意爭,(可能是在生子後,曾有意跟德妃一樣圖個主位什麼的,或因受寵而意滿志得的)所以康熙爺才偏不願抬舉她。直至允禩年長得康熙爺器重封爵後,想是康熙爺覺得有爵位有差事的兒子,其母仍是沒個正經名份的實在說不過去,而且良妃可能已被冷淡了好一段日子,同時其他年長皇子之母大都受封主位有年。那因子及母,由憐生憫,在良妃封嬪後,可能曾得康熙爺再次翻牌子,故此讓其在短時間內一再晉妃位。可是到康熙爺發現其子不單不安本份覬覦儲位,更結黨結派行非常之事,全沒半點父子手足之情感到十分失望,加之可能良妃在再次得幸時有為允禩吹吹枕邊語的事,故而康熙爺對其母子厭惡之情才大爆發,之後幾番落其母子臉面,為的是要絕其妄想及發洩其失望之極的情緒。
記得前兒不知在那標題說過,大約意思是允禩之野心,其母良妃未必一無所知,在允禩被責後,良妃可能更有怨言的,否則同為人犯之母,何以惠妃沒被牽連?因”惠妃亦奏稱其不孝,請致之以法”,但良妃可能是反其道而行。那就難怪康熙爺認為允禩之所以如此不仁不義,其母也甚有干系,故而連著同斥其母子。
至於定嬪,我想一來允祹不似三、四、八子等Outstanding,要待康熙四十八年才與允禟一起晉為貝子。二來可能定嬪在生下允祹後其並不得寵,亦再無所出,故而要在康熙五十七年,康熙爺病重打發身後事之時,才能與密嬪、勤嬪一起受封嬪吧?當中密嬪雖說遲了幾年入宮,可已經生了三子呢~較之襄嬪熙嬪等較遲入宮的及只生有皇女的皇考貴人來說,也算是有際遇了。
得罪的說,我想同情允禩的大多是婦孺之仁,而且是選擇性的仁。後宮中包衣宮女奴才出身的大有人在,何況"辛者庫賤婦","其母系賤藉"等語是在儲位之爭白熱化的時間才有的,有誰見過在這之前允禩被冷眼薄待的事例?!我以為根源是出於允礽實在太不像話,讓其他年長辦差的皇子們對他的甚為不以為然及不服,允禩更是自負其得皇阿碼器重,又因他向來會做人又會賣面光,想來也真有點辦事能力的,故此又得其他兄弟臣公的讚譽,那就更助長了他心高急功,墮進貪痴的境地而不能自拔,因其不能自拔累作逆事,以致被侮辱是自食其果,想想他早受封為貝勒,那有一點受良妃出身卑賤之害?!若要同情及為允禩開脫的,何不一樣同情允禔?為何其他身份低微的皇子怎的不見有此”出人頭地”的情意結?!何不直認了允禩是心存歪念、不擇手段而自取其辱?
成王敗寇,任何黨爭政變爭位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非康熙精於鬥爭,大有可能被允礽或允禩迫宮退位甚至暴亡。而若允禩成功踐祚,想來其政敵的下場可能會更悲慘也說不定,看他如何發動輿論敗壞允礽名聲,如何製造輿論詆譭雍正爺,製造反對勢力制阻政令通行,就知其人與賢良大度絕不沾邊,其污名並非被人誣衊陷害所致的。
若有得罪各位之處,敬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