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制剑成龙
清宪宗在东宫时,尝命锻工铸二剑,成后,光时出鞘,不敢佩,阁置正大光明匾额中。一日,内监见二蛇腾跃殿中,呼伴同入视之,则二剑同鞘矣。视匾中剑,已失所在,惟一鞘而已,乃重为锻炼,用药物厌之。出炉,愈为闪烁,宪宗初不敢佩,洎登极后,乃始佩之,左右二柄如翼。
(二)巨盗黄鱼大王
黄鱼大王者,即青浦巨盗金子良也,又名张兴。宪宗贩绸缎至苏时,过其地,访之。大王适外出,不遇,遇诸途,恂恂若好妇人女子,措词亦不俗,邀宪宗至其家。宅宇不甚宏敞,而进谒者日以百计。大王命具治,甚丰盛,促坐欢饮。宪宗心异之,细诘帮族,终不言。翌日,大王赴友人饮,宪宗枯坐东厢,殊落寞,散步后堂,弓矢剑戟森立,并有人皮数张,大惧,亟趋而出。大王已醺然醉归。遥见宪宗自堂陬出,便问适从何处来,宪宗满应之曰“散步耳”。大王怒以目,宪宗若为弗见也者而过之。大王益怒,捉臂使不得前,酒气醺人。宪宗不耐,力解不得脱,私念彼恂恂者有力如虎若是,则天下之以貌取人矢之子羽者何限。时大王怒少解,拴之,但戒日后勿乱(目间),恐不利于君。未几,众次第献俘来,大王屏宪宗于东厢,扃扉而去。宪宗穴隙窥,则金帛等物,众悉承以首,跪而进之。宪宗视甚晰,托故去。就近村人询之,无敢言者。始知大王真盗魁也。登极后,江督范时绎密奏,大王日行劫于松河内,屡拿勿获。宪宗左右已侦悉,谓大王暗入嘉湖昆连处,即密饬浙抚蔡仕舢就近捕之。寻于平湖、乍浦掩获,鸟枪凶器等类,不可偻指计。宪宗以有一饭恩,特赦之。按:黄鱼大王有二,江省巨盗徐盛,先亦有是称,不知何所取义。
(三)禁止大吏蓄养戏子
宪宗时,值承平日久,各省大吏,往往蓄养戏子,聊以自娱。宪宗知之,谕直省督提镇并道府以上等关,禁止蓄养,正风俗,省靡费,意甚善也。时阳奉阴违者,时居多数。惟山西统兵官马觌伯,奉命后,即将家中乐人六七名,悉令还家,据实奏闻。彼自以为奉令承教,可幸无罪也。讵宪宗不加奖饰,反谓蓄养戏子,小过也,何必介意,惟戒钻营权要,为第一要务。觌伯误会其旨,后堂丝竹,依然招聚矣。
(四)宸衷独到
凡条陈折奏,遇有迹涉嫌怨者,宪宗俱亲行裁去前后,然后发交九卿会议。其裁下之前后,仍与所发之件,暗编联号,以备查考。此举实有二利:一则竟作上谕发去,恐廷臣或存阿顺之心,不无迁就依违;一则显露姓名,恐于条陈之人,稍有不便,则生畏缩之心,而钳口不言矣。此是宪宗宸衷独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