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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录入]有关雍正与天主教的几封信
洗桐女史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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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有关雍正与天主教的几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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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雍正与天主教的几封信



(法)君荣 著 沈德来 译 罗结珍 校



《清代西人见闻录》 杜文凯编 1985年1月第1版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页一百四十一至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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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荣(1689—1759),字奇英,原名安托万·戈比(Antoine Gaubil),法国人。1704年入耶稣会,1722年来广州,1759年死于北京。


君荣在中国度过了大半生,他通晓汉文与满文,中俄间往来谈判时,为清朝政府担任翻译。康熙中叶因边疆事务的需要,清朝政府设立了专门学校,令八旗子弟入校习拉丁文,在传教士巴多明死后,即由君荣主持其事。


君荣在华期间,不断为法国科学院以及英俄等国,提供有关中国历史、地理、天文以及清朝宫廷活动方面的报告,这些报告多以通信的形式发往国外。173年俄国任命宋君荣为彼得堡皇家科学院院士,他的一些信件通过俄国转到巴黎。


君荣来华时,正值康熙去世。随着雍正即位,对传教士也采取了严厉的态度,进一步限制天主教的活动。这里所译的几封信,反映了雍正对天主教的认识以及他所采取的政策。至于信中提到的苏努,他的获罪主要是由于政治原因,而不是传教士有意夸大的宗教原因。


本文选译自西蒙(Renée Simon)夫人编辑的《君荣神父北京通信集》(Le P·Antoine Gaubil S·J·.Correspodance de Pékin 1722——1759)1971年由日内瓦Droz书局出版。这个通信集共收录了君荣的三百四十二封信,按时间顺序加以编排。这里选译的是其中的第二十一、四十二、四十三、五十一号信件。标题为译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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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二十一号信件:尊敬的君荣神父致耶稣会尊敬的益雅尔神父书信节录


我尊敬的神父,基督的和平!


皇帝降旨要在距离此地①二十华里处兴建一所新的宫殿。前天,他召见了我们。赐茶之后,便当着我们的面把天主教大骂了一通,并把它与那些邪恶教派相提并论。不过,他也承认天主教会带来稗益。他谈到教皇和欧洲各国国王时,则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看来他所受的教育远不及其父皇。他接着又说,罗马教皇派遣来的两人(他们二人当时不在场)可以向他畅所欲言。此外,他对待我们特别彬彬有礼,还命人送给我们每人一个哈蜜瓜,哈蜜在陕西东部一百四十四华里处(原文如此——译者)。哈蜜瓜非常好吃,可以储存六、七个月。


这是我初次见到这位君主。他身材魁梧,今年四十九岁,口齿不错,但讲话速度较快。看来他挺有头脑,而且精神焕发。他的即位年号为雍正


罗马教皇的两位使者是两个赤脚穿云鞋的加尔默罗会修土,两人都很年轻②。他们带来了很多礼品和教皇的两封玺书。我只见到了礼单。至于玺书,第一封写得很漂亮,但不过是一些措词极其委婉的赞美之言;另一封是感谢信,感谢皇帝赦免遣使会教士德里格③出狱,此人是我们的劲敌。信中还请求皇帝释放广州的两名囚犯,他们是遣使会会土毕天祥先生和现已被澳门主教开除教籍的巴黎外方传教会会土计有纲先生。


礼品和玺书将不出两名加尔默罗会修士呈献皇帝,而由我们一道去呈献——这是教皇的旨令。这一做法是很明智的,而且这次遣使的效果也不错。不过我认为皇帝还不会松口,他还不会归还我们的教堂。我们终于详知罗马有人反对我们的情况。据说教皇曾委托在我们这里的一名传教土搜集耶稣会士的抱怨言语,此人是加尔默罗会教土④,是一个精明的人。有迹象表明,人们可能要改变态度了。


这里的一切都完了。交趾支那国王不久前驱逐了传教士。这就是他们反对我们所造成的结局。


1725年10月27日于北京


···························································


注释:


①皇帝的夏宫圆明园。关于该园的概况,见王致诚修士174311月的信。LE l781,Ⅹ Ⅻ,49——528页(以下注文,均由原编者西夫人所加)。


②本笃十三世曾向雍正派遣了鄂达尔和伊尔方神父。关于玺书,见Striet,ⅤⅡ,第3047号。


③参照布鲁格神父《RQH》,1885年,第505页和扎巴吕杰神父《Theodoric Pedrini》《传教科学新杂志》第八卷,1952270——287页。


④里纳尔迪罗梅··吉瑟普神父(1685——1760),1731年他向罗马教堂转呈雍正赠送的礼物,后被任命为1749——1755年间加尔默罗会会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


第四十二号信件:(雍正)皇帝召见外国传教士的讲话


尊敬的盖雅尔神父:


1727年7月21日,苏霖、马盖朗(P·Magaillens)、费隐、戴进贤、雷孝思、巴多明、宋君荣、沃尔方和雷纳尔迪等神父以及郎世宁修土前往圆明园,感谢皇帝赐予葡萄牙公使的荣誉。皇帝知其来意后,遂降旨于上午八点召见了他们。


巴多明神父对皇帝说:他及其他几个欧洲人一直把公使先生送上了船;公使先生对陛下所赐予的荣誉深感荣幸,而且所有欧洲人列此都甚为感动,为此特向皇上表示谢意。巴多明神父说这番话时;在场的欧洲人都频频点头,对巴多明神父的恭维话,皇帝只简单地客气了几旬,随后就作了一番很长的讲话,其要点如下:


巴多明①,倘若尔将事实真相告诉了麦德乐②,倘若尔对伊正确地解释了朕所讲的道理和意图,伊是绝不会对朕说出那样的话的。伊请朕下令归还所有的教堂,并允许传播尔等的教义,就象父皇康熙在世时那样。请尔等听朕之言:尔等要转告在这里和广州的所有欧洲人,并且要尽快转告他们。倘有别的使臣再来,尔等应事先告知他们,要他们注意,不要象麦德乐那样讲话。当麦德乐清楚了朕之理由后,他也会赞同朕的这些道理的③。即使罗马教皇和各国国王亲临吾朝,麦德乐提出的那些要求也会遭到朕拒绝的。因为这些要求没有道理。假如有道理,尔等一经提出,朕即会赞同。请不要让尔等的国王也卷到这件事中来吧!朕允许尔等留住京城和广州,允许尔等从这里到广州,又从广州往欧洲通信,这已足够了。不是有好多人控告尔等吗!不过朕了解尔等是好人。倘若是一位比朕修养差的君主,早就将尔等驱逐出境了。麦德乐向朕提出要发执照,好让朕知道尔等皆是好人,朕不想那样做。朕会惩罚恶人,会认识谁是好人的。但是,朕不需要传教士,倘若朕派和尚到尔等欧洲各国去,尔等的国王也是不会允许的嘛。


汉明帝任用印度僧人④,唐太宗任用西藏喇嘛⑤,这两位君主因此受到了中国人的憎恶。先皇让尔等在各省建立教堂,亦有损圣誉。对此,朕作为一个满洲人,曾竭力反对。朕岂能容许这些有损于先皇声誉的教堂存在?朕岂能帮助尔等引入那种谴责中国教义之教义?岂能象他人一样让此种教义得以推广?喇嘛教最接近尔等的教,而儒教则与尔等之教相距甚远。尔等错了。尔等人众不过二十,却要攻击其它一切教义。须知尔等所具有的好的东西,中国人的身上也都具有,然尔等也有和中国各种教义一样的荒唐可笑之处。尔等称天为天主,其实这是一回事。在回民居住的最小村庄里,都有一个敬天的爸爸 (即阿訇——译音),他们也说他们的教义是最好的。和我们一样,尔等有十诫,这是好的,可是尔等却有一个成为人的神(指耶稣——译者),还有什么永恒的苦和永恒的乐,这是神话,是再荒唐不过的了。


佛像是用来记念佛以便敬拂的。人们既不是拜人佛,也不是拜木头偶像。佛就是天,或者用尔等的话说,佛就是天主。难道尔等的天主像不也是尔等自己画的吗?如同尔教一样,佛也有化身,也有转世,这是荒唐的。难道我们满洲人在我们的祭祀中所竖立的杆子不如尔等的十字架荒唐吗?(原文如此——译者)在儒生、喇嘛、和尚当中都很少有人理解他们那一套教义,就象尔等当中很少有人理解尔等的教义一样。大多数欧洲人大谈什么天堂、地狱呀等等,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他们所讲的究竟是什么。有谁见过这些? 又有谁看不出来这一套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小民的?以后尔等可常来朕前,朕要开导开导尔等。


以上就是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我并没有按照皇帝讲话的顺序来写此信,但内容都在其中了。


···························································


注释:


Parenin神父的汉名(以下注文均由原作者君荣所加)


②麦德乐,公使先生。这次召见后不久,我们便派一名信差到他那儿,通知他召见的情况。公使先生已经向我们全体人员做了答复。


③显然麦德先生没有那样做。


④见柏应理神父。


⑤这一点很重要,然而我一次也未在别处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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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君荣神父注)


1Maître在中文里是天(coeli)(dominus)【拉丁文主宰、统治之意——译者】。而中文的既可说是“coeli”也可说是“coelum”。所以很多人以为,天主两字意为:“coelum dominus”“coelum dominus这样一来,这种解释就不好理解了,因为在朝廷上,就连皇帝用鞑靼语说天主时,也是“apcaiegen”(coelil dominus)。鞑靼语中“apcai”意思是天(coelum),“egen”是主(dominus)。当人们要用“apca”的第二格时,就加上个“i’,即“apcai”“coeil”等等。我所讲的这些是一个例证,至少为证明当今圣上和他的父亲、祖父以及所有的鞑靼人都懂得天主是“coeli dominus”的意思,而不是“coelum dominans”的意思。


2、公使先生曾对两个鞑靼王爷说过:几个欧洲人在福建省惹起了一些事端,因此就要把其他各省的欧洲人都驱逐出境,这样做是不公正的。在这点上,公使先生指出,应该采取措施,以确认哪些人我们可以对其身分负责。


3苏霖和巴多明神父有时想开口说话,但皇帝不允许他们讲。他一再重复那几件事,讲话速度快得惊人,但讲话的方式很清楚。


4、目前,只能散发一些书籍来教育教徒和愿意接受教育的异教徒。皇帝在他的讲话中曾提到了这些书,这些书是由若望亲王和方济各亲王(指苏努三子苏尔金和十一子库尔陈,见第四十三号信件——译者)赠给五御弟(即恒温亲王胤祺——译者)的,由此可知,陛下也看过这些书。


5、我们将在更有利的时机向皇帝呈献一部关于天主教的论著。①


1727721,苏霖、马盖朗(P·Magaillens)、戴进贤、费隐、雷孝思、巴多明、宋君荣、雷纳尔迪、沃尔方等神父和郎世宁修土前往圆明园,感谢陛下赐予葡萄牙公使的荣誉。而皇帝也正想和他们叙谈,于是就此向他们做了一番校长的、极不寻常的讲话。讲话涉及到下述几个方而麦德乐先生曾要求他归还教堂并允许在各省传布教义。⑵这些要求是违背道理的。而巴多明神父事先把事情的原委向麦德乐讲明了的话,麦德乐是绝不会提出这一要求的。⑶应经常提醒在广州的欧洲人,让各国使臣从此不再提出此类要求;即便是各国国王以及教皇本人提出这些要求,他甚至也会拒绝;如果麦德乐的要求有道理,他早就同意了。 他不愿意因为引进欧洲教义而自讨中国人的憎恶,就象从前那些皇帝引入印度和西藏的教派那样。 天和天主是一回事。欧洲人散布无措之谈,他们大谈什么十字架,什么化身,什么地狱和天堂,然而,他们当中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信奉的教究竟是什么。


皇帝再三重复,说他不愿意听别人在他面前提及送返欧洲人回到各省的事情。他讲话很快,结果巴多明和苏霖两神父刚要辩白就被阻止了。显然,在那种场合展开争论是很危险的。


这就是麦德先生由于不完全听从我们的劝告,贸然行动而给我们造成的麻烦。此后麦德乐非常后悔,因为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跟皇帝打交道了②。


在第一次汇报中,我已经全部介绍了这次召见的情况,因此这里只介绍几个要点。


1727年7月21日


···························································


注释:


①一次类似的召见于后来的1733318举行,皇帝要驱逐传教士。见冯秉正神父的信,LE l781年,ⅩⅩⅫ,84——89——原编者注。


②见巴多明神父致戏班也王子副家庭教师尼厄尔神父的一封长而有趣的信。信中记述了麦德乐北京之行的详细情况,登载在LE1781年ⅩⅪ,——LEPIII,548——557页。见《阿弗雷参考书》——原编者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三)


第四十三号信件:对信奉天主教亲王的迫害


我尊敬的凯龙神父:


基督的和平!


172612月末,我们从山西省来的天主教徒那里获悉,那里掀起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迫害在右卫的信奉天主教亲王(指苏努之子,但并未封为亲王,其父苏努亦仅封为贝勒——译者)的事件。正当我们为了解情况而尽力奔走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一份若望亲王亲笔用中文写的报告⑴。现相此件呈上,此件译文忠实。


若望亲王的报告:


刚才他们借口检查我们的仆人,在这里搜查了我们的天主教徒。雍正四年十一月十五日⑵,各牛录⑶派人来劝我们放弃信奉天主教义。我们答复说,我们的教义是真正的教义,因此不能放弃。一个头领叫我们口头上放弃,我们说,即使是口头放弃也是违背我们的教义的,因此不能从命。


鲁伯多禄(苏努之子鲁尔金——译者)⑷不久前才受洗礼,所受训导甚少,他口头上表示弃教。他的长子保禄以为他也可以这样做,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后来我们到了旗衙门⑸,苏若望⑹讲了天主教的原则以后,问是否有什么章节需要修改。那个官员说:废话!你们愿意改变吗?我们回答不愿意。我们的这一答复呈报到军队的统领那里。到了晚上,我们的全部仆人部被召到卫队那里,盘问他们是不是天主教徒。全体天主教徒部很坚强,一致承认是天主教徒。有两个人本来还不是天主教徒,却也说是。他们两人遂在第二天晚上接受了洗礼,一个取教名为若翰达尼老;另一个为方济各(此为仆人方济各之教名,其它各处所提之方济各、库方济各均指方济各亲王”——译者)。殉教的愿望促使另外十个仆人也要求领洗,因此他们也受到了洗礼。当晚,库方济各⑺和我被召到卫兵队,说是奉将军和大臣们的命令,查问我们从什么地方知道天主教义的;问我们信奉这一教义的目的是什么,还问我们当中是否有汉军旗人⑻和别国人。我们列举了我们二人阅读和考查过的耶稣会士所著的书,接着讲解了我们的教义,并从多方面说明我们的教义与中国古书上的道理是相符合的。


我们还谈到了效忠君壬,孝敬父母以及永恒的痛苦;介绍了我们祈祷的目的。然后,我们还告诉他们说,我们的人当中,既没有汉军旗人,也没有别国人。最后,我们写了书面陈述。


十一月十六日早七点钟,鲁伯多禄和他的儿子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事后,也前去申明他们并没有表示要弃教,他们向官员们一再交涉,才得以看到天主教徒花名册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后来我们递交了书面陈述。那个官员认为材料写得太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将军汇报这件事的。


十二月初二日,圣诞节前夕,那个将军通知各旗的官员,说他已决定禀报皇上,并下令把苏若望作为家长逮捕下狱,而且把他看押在一个公众场所。这时库方济各公开站出来说:皇上知道我和我的十哥保禄(苏努十子书尔陈——译者)都是天主教徒,因此我应该被抓受绑。这个排行十一的库方济各和他的十哥曾经约好,如果受到迫害,一个被告发,那么另一个也要挺身而出,同生共死。将军遂下令,把库方济各也逮捕起来。


他们的妻子和女儿当天晚上就得知了出事的消息。于是,六人一齐准备去找官员们,苏若望的妻子则济利亚领头。德勒撒⑼和她的儿媳想随则济利亚一同前往,伯多禄⑽提醒他母亲地勒撒应等等其他人,并提醒她们晚上很可能出事。德勒撤跪到则济利亚面前,请求给她起一个教名,其他人也照例要求,还有那些女佣人和其他小姐们,都哀求则济利亚给她们每人起个教名。


于是则济利亚来到众人当中,给了她们每人一个教名。有人讥笑她,她哭了起来,讥笑者这才答应给她立一份女天主教徒花名册。


伯多禄随则济利亚一起去了。官员们命令他带上福晋小姐们的花名册,他照办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他来到城里,将军答复他说,妻子们都随其丈夫的命运,因此,不应当把她们的名字和她们丈夫的名字分开立花名册。又听说要把奴仆们排除在外,也不包括年龄不足十五岁的儿童。听到这个消息,库方济各十岁的儿子伊尼亚瑟和十一岁的菲利普⑾、九岁的马蒂厄还有八岁的托马去找官员们,表示情愿把他们的名字也列在花名册上。苏若望的儿子⑿说他不是天主教徒。一个七岁的孩子看到他母亲被人检查很害怕,因此也说他不是天主教徒。这个孩子被教训了一顿后回来了,他悔恨自己的罪过,哭着承认他是天主教徒。


尊敬的神父先生,以上就是若望亲王的报告,主要内容毫无遗漏。亲王写完这份陈述之后,要求传教士们对几个问题做出一些解答,请他们详细地说明,疯天主教徒和小孩子的问题应该怎样答复官员们的询问。亲王报告了几次授洗礼的情况,此外,他还要了一些有关宗教方面的书籍。


没多久,人们便在这里得知另外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听说一些下级官员公开指责将军,并赞扬那些卓越的天主教徒的坚强意志。几位福晋和五个孩子的举动使官员们很为难。大家都很敬佩一个年少的天主教徒有勇气,他问官员,是否一定要等到十五岁才能知道为自己信奉的宗教去殉难,他还坚定地补充道,虽然我还不满十五岁,但我是天主教徒。我宁死也不放弃自己信仰的教义。


我们每个人都很清楚是皇帝命令将军指使人审问各位亲王,进而迫使他们放弃其信仰的。在祈祷天主保佑之后,我们一致认为应该答复若望亲王所提出的一些问题。巴多明神父向我们宣读了他所写的短文,文中谈到在各位亲王受到钦令讯问时,回答问题的方式。这篇短文得到大家的同意后就寄出去了。至于我们,我们也准备回答质询,准备受难,并把宗教书籍分发给了天主教徒们,尤其是殷弘绪和巴多明神父不久前编写的那两本书。我们将全部情况都向被驱逐到广州的尊敬的法国人的会长神父和葡萄牙人省会长神父汇报了。同时,我们还通知了教廷传信部的传教士们。苏霖、白晋和巴多明神父与亲王之间的特殊联系使我们


很害怕皇帝会抄查葡萄牙人的团体和法国入的住处,是虔诚之心引导这些神父教导亲王们。同时,我们请求天主在这动乱的时刻来拯救我们。


172718,有人向皇帝上奏折⒀,题为《关于处死信奉伪教教徒之事宜》。


这道奏折是右卫将军呈上的。这位大人提醒皇帝说,苏、库二亲王信奉天主教义,他们还扬言:宁愿正法,也不弃教。请求陛下将苏、库二人以首恶处决;这位大人还请求皇上派人给苏、库二人的诸兄弟、侄子和其他亲属以及儿子们拷上重镣,因为他们都是天主教徒。他还补充说,他认为应当将那些尚未变成天主教徒的人充军。最后,这位将军明白地说,他曾命令亲主们放弃其信仰,但他们都不愿意。


皇帝很清楚,亲王们只不过是因为不愿放弃天主教义才受到控告的。然而就从那时起,皇帝决心不借任何代价,根除自己家族个的天主教徒。他企图用强制的办法迫使亲王们弃教,把上述奏折批转给帝国的各位大臣和九个部即是开端。


正当他们商议之际,木克登⒁总督(即奉天将军——译者)的信使来到了。这位大人请求皇上允许他们在木克登城内为士兵建造营房,士兵们从前只有在乡村才有房子。


皇帝佯装大怒,说:苏努⒂做了十年木克登将军,他在那里都干了些什么?他的继任人都干了些什么?这些从未有人禀报过。要没收苏努的财产来建造房屋;让苏努的继任人嵩祝⒃和唐保柱⒄负责执行。倘若苏努的财产不够建房之用,他的那些继任人要出一部分。


没有一个人敢向皇帝说,自大清建国以来,木克登的士兵是奉命住在乡下而不是住在城里的。大家都很明白,皇帝决心臆造苏努的所谓罪过,以便找借口来惩罚他的后代,而苏努的后代除了是天主教徒而外根本无别的过错。


28,嵩祝、唐保柱以及旗里的其他官员(苏努亲王曾任该旗都统)将苏努亲王及其子女的府第加上了封印,这些都是在夜间进行的,这个夜晚也和平常一样发生了抢掠。当时在众亲王府内的仆人都被抓了起来,并抄了他们中最富裕者的家,拿走了全部契约和借据。搜查,确切点说是洗劫持续了十天。苏努全家在这次没收中损失了一千六百多万。那些府管家、庄头和佃户也都损失了数目相当可观的款项。就这样,大清帝国最富有、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苏努家族,刹时间沦入最贫困之中。


当时,负责审议右卫将军奏折的王、大臣们都给皇帝同样的答复:⒅以不肯放弃天主教教义之罪判处苏若望与库方济各死刑。对其他事项,他们也附和将军的意见。323,皇帝传下圣命,说亲王和大臣们的决定不好,既然苏、库二人对申穆德⒆说,他们宁死也不弃教,本应商量下,是否有必要派一个大臣或亲王到右卫去审问苏努的儿子们。皇帝还补充说了一番令人注意的话:倘若苏和库(21)得知朕要他们放弃信教的命今后,他们还说宁愿正法,拒绝放弃,就应该逮捕他们,在审讯处就地处决。而他们的这番话是在朕之命令前说的;而在朕令下达后,他们能弃教,那就另当别论了。皇帝接着说,苏和库的儿子们犯了许多当死之罪,朕尽皆宽恕了他们。不应当因为一句欠考虑的错话就将他们处死。最后,皇帝命令亲王们再商议一次,并向他禀告商议的结果(22)


接到这道圣今,诸位亲王、大臣在一起决定请求皇上派一名亲王和几位大臣前往右卫审讯已故亲王苏努的儿子们。皇帝遂今其五御弟和一个旗的首领以及几名官员,在复活节那天,由北京出发前往右卫。


消息传来,我们都乞求天主,传教会危在旦夕,加上担心会全而迫害天主教徒,使我们禁不住潸然泪下。虽然此时我们各教会会所乃至我们的生命面临着明显的危险,但我们仍然决定,派一名忠实的天主教徒持慰问和训导信去看望信奉天主教的亲王。经过很大努力,我们还随信附去一笔救济款,接济那些从前非常富裕,而今却沦为一无所有的亲王们。


我们选中了一位热诚的天主教徒,他叫杨伯多禄,是个很有功德的青年。他一心殉教,死而无怨。他感谢天主委派他去送信。


他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比五御弟早到右卫好几天。他与亲王和王妃都谈了话,还跟主要的仆人进行了商量,于423回到北京,并且带回了耶稣基督的仟悔者们的信,这使我们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杨伯多禄流着泪向我们叙述了亲王、王妃、小姐、仆人和奴隶们的英雄情操。他说他们所有的人都希望并要求殉教,他们都是真正的天使。他们对自己失去的财产毫不介意。他们的近亲们也已离弃了他们,却看到很多外国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济他们,仅此一节就足以使他们坚定自己的信仰。杨还说,他们对我们写信数导他们的好意很是感动,并请我们不要为了他们而连累了自己。杨说,他们表示,宁死也不愿看见我们受牵连。


与此同时,嵩祝检查了天主教亲王府第。他在那里发现礼拜堂、圣像和其它天主教的标记,还发现类思(名勒什亨——译者)(23)亲王的一个异教仆人,于是就拷问他。仆人回答,他不是天主教徒,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不是天主教徒。这位大人又遇见另外四个仆人,其中有一个是若瑟(24)亲王的仆人。他们都承认是天主教徒,并肯定地说他们的主人也是。嵩祝想从这四个他认为很有钱的仆人身上大捞一把,以为用要控告他们相威胁就可以把他们吓唬住,却没想到四个仆人都坚定地回答他:大人,我们就是天主教徒,您去控告好了,我们愿意跟您一同去见圣驾。如果有必要,我们将当着圣上的面承认我们的信仰。看到他们如此大胆,嵩祝恼羞成怒,决定对这四个仆人与他们的主人一起加以控告。


1727417嵩祝等人对天主教徒的控告。


在搜查苏努府第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他的儿子苏尔金、书尔陈(25)、库尔陈、乌尔陈和孙子伊让加、勒冈等人均为天主教徒。在苏尔金和书尔陈的宅舍里,均有天主像和敬供天主的地方。他们的仆人约泽、藏波、乌当加和通克丁也说他们的主人是天主教徒,并且经常脆在天主像前。仆人们声称,他们自己也是天主教徒。苏尔金等人带动了其仆人信奉天主教。他们身为满洲人(26),却变成了天主教徒,并因此而倒行逆施起来。一位亲王和一位大臣已经前去审问他们了,我们在此就不赘述了。至于乌尔陈(27),他现在此地,还有四个奴仆,我们请求圣上把他们送交刑部审判(28)


皇上回复:奴随其主。朕令诚隐郡王允祉(29)偕同本旗大臣前往审讯乌尔陈。彼若伏罪,万事皆休。若拒不弃教,著该王大臣等会议具奏。朕宽宥奴仆,不必将彼等送交刑部(30)


那四个信奉天主教的仆人,为了准备替耶稣基督受苦,公开来到教堂仟侮和领圣体。


三皇兄很有主见,对宗教甚有偏见。他受命向乌尔陈亲王多方许诺,只要他放弃信奉天主教义。审讯时间很长,很激烈。下面是这次审讯的纪要,是从允祉郡王423呈交皇上的奏折(31)中摘录的。


乌尔陈说,他本人、他的三哥、十哥和十一哥确实都是天主教徒;他为陛下效力,同时又崇拜天主,两者都不能改变。尽管他已见到并阅读了陛下的旨令,但他不愿弃教,还说,甘愿正法,不能改教。从来没见过象他这样顽固不化的。他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看不到他身上有丝毫改悔的表示。听了他这一席话,允祉郡王说乌尔陈该碎尸万段。


郡王向皇帝禀报的是乌尔陈供词的大概。我们从这个要犯的仆人(32)口中得知,那次争辩时间很长,很激烈;乌尔陈亲王把审问他的人搞得哑口无言。


皇帝听到允祉郡王的禀报后,说:旗中各位统领及刑部诸官员要再去审讯乌尔陈,要审议其供词,再呈报朕知;今日临朝之众卿亦去参加。(33)


允祉郡王决定,425召集会议。这座大城市的各区,都有人拿着告示,通告审判信奉天主教的亲王的日期和地点。我尊敬的神父,可以说,那天福音传遍了整个北京。


由于很多审判官员不能进入监狱,于是选择在邻近一座寺庙,作为审讯地点。在不计其数的百姓的目睹之下,身负九道重镣的若瑟亲王被带到那里。这位王爷过去受到人们普遍尊敬,他在失宠前,曾居大清帝国的要职,因而今天没有谁不对这凄惨的情景产生怜悯之情。亲王被按跪在地上,除了允祉郡王之外,没有一个审判官相信他会服从皇帝而放弃他的信仰。乌尔陈把审判宫们搞得狼狈不堪,使得他们没有记录下任何字据。皇帝看到他指使施行的企图公开或秘密地说服亲王的做法非但无济于事,反而在举国注目之下弄得很狼狈,他也只得掩饰心中的恼怒,但他又施展出另一伎俩,散布说审判官员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旨意。


53,皇帝召集军机大臣、刑部诸官和八旗的全体鞑靼统领,对他们说,乌尔陈愚弄了他们;而他们又不懂得怎样审问他。皇帝说:切记下述朕对尔等之言。


皇帝与众臣诏(34)


天主者,天也。世人无不敬天者。国家立祭祀之坛,所以敬天也。我满洲之民,亦有跳神”(35)。年年岁首,香化纸,皆敬天之礼仪也。


我满洲之民自有敬天之礼仪,亦犹蒙古(36)、汉、俄罗斯、欧罗巴之民各有祭天之礼仪也。今观乌尔陈之词,昏聩糊涂,似有禁其敬天者。朕未尝言其不应敬天,然敬天之习俗当各有不同耳。伊既系满洲之民,则应与朕同俗。今伊图谋不轨,弃我之法俗,从欧人之教律。岂有二天为伊共戴乎?四海之内,唯天与共,一国之中,宁有二主耶!


乌尔陈之父乃塞思黑、阿其那(37)(塞思黑即胤禟,阿其那即胤禩,皆为雍正之弟——译者)之党羽。今伊与其父同出一辙。弃我国之礼教,从欧人之伪律。乌尔陈曰:若皇上循天主之戒律,赐我一死,我死,皇上亦将负杀我之恶名,以吾乃天主教徒也。今朕以其父之罪杀之,此则一新罪也!


伊与其父均犯死罪。尔等奏请,朕未予答复。今朕赐其一死,乃以其父与伊所犯罪,而非以其信奉天主教也。朕之宽恕信从天主教之奴仆者,盖因彼等皆卑贱之下人也。尚有他人为天主教徒,并无妨碍,纵有不当之处,先皇与朕均不在意。乌尔陈乃满洲之民,又系宗室(38),竞弃我祖宗之礼仪,从欧人之戒律,仅此一端,即已践踏国法,冒犯天威。此其应改过者也。


接到皇帝的这道诏书之后,大臣们再次审讯了乌尔陈。这位亲王默诵了十诫,谈论了转世的奥秘,并且指出,天主教义在许多基本点上,与中国古人的学说是一致的。他们向他提出了许多难题,而正是在这些难题上,他把审讯他的官员搞得狼狈至极。他申明,他是皇帝忠实的臣民,他同时又肯定地说,永远不放弃他的信仰,无论皇上颁发什么勒令,也不管向他施加何种刑罚。狼狈的审判官员辱骂他,并且在给皇帝的奏折(39)里,请求皇上将他处死,这倒不是因为他信奉的教律——象他本人所希望的那样,而是因为他与他父亲同样的顽固不化。


皇帝很为难,所以直到52l日才讲到此事。他说,苏努之子是一伙叛逆,是乱臣贼子,是糊涂虫,应将他们处死。皇帝是在一个仪式上,向聚会的满族王公大臣说这番话的。


时隔不久,顺天府尹来到被他看押极严的若瑟的牢房。他把若瑟的一个姓马的仆人赶走,给他留了一个六尺宽、十尺深的房间。府尹叫人在前敞开了一扇小门,旁边开了一扇窗子。又在门前五尺远的地方筑起了一堵高似屋顶的墙,墙上设置了一个转柜,以供传递吃喝。马回亿起乌尔陈亲王的伟大榜样,还清楚地记得主人的教诲,于是前来要求接受洗礼。我们开始对他训导,但很快发现,他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远远超过很多老天主教徒。我们问他是否相信宗教的秘密,从这个青午身上,可以看到强烈的信念。于是我们为他授洗,并赐给他教名——保禄。正是从他那里,我们才得以详细若瑟在狱中所表现出的英雄情操。这位亲王身带镣铐,还对差遗来伺候他的这个仆人进行改宗教育。而这个青年也很有头脑,有很完善的品格。他很快发现,天主教是唯一真实的宗教。他亲眼看到王爷的耐心,看到王爷宁死也不肯弃教,而只要王爷放弃其信仰,不但可以官复原职,还能够接受清帝国给予他的新的荣誉和巨大财富,这位青年亲眼所见的这一事件,在他的心目中真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于是,他便决定受洗,纵然是死,也在所不辞。


我尊敬的神父,现在我想向您谈谈若望和方济各两位亲王的情况。五御弟到右卫审讯了他们三人。我没有看到达两位亲王受审讯的真实记载,只知道他们拒绝弃教,以及他们所提出的答辩给五御弟和陪审大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两名审判官员是带有处死两位亲王的命令的,假定他们不肯弃教的话。后因两件事而使他们暂缓执行命令,并向皇帝派去了一名信差。第一件事是:亲王的王妃、公主、仆人、女佣、小王子和小公主一共一百四十多人,都宣称他们是天主教徒,他们甘愿与若望、方济各一道同受正法。第二件事,是若望和方济各两兄弟拿出了十二卷宗教书籍(40),其中有这两位信奉天主教亲王所写的赞扬宗教的辩护书,他们要在临终前将此书寄给皇帝。在没有新的命令的情况下,审判官员不敢擅自行事,就把那些书全部呈交皇帝。这位君主遂即命人将若望和方济各解押到北京。


遵照此令,人们把两个犯人分别押上两辆囚车。这时,则济利亚王妃——若望亲王的妻子,不顾不让她见丈夫的禁令,挤进人群。卫兵们出于对这位杰出的妇人的敬意,不敢强行阻止她。于是她来到近前跪下,问丈夫有何最后的训言。这位信奉天主教的英雄对她说:福晋,请记住天主的训诫,教育好全家,切莫为我担忧。能到朝廷上去为耶稣基督受苦难,我深感荣幸。”——一些外国天主教徒匆忙赶来,告知我们发生的一切。有个信奉天主教的士兵,其所在军旅驻扎在此地到右卫的途中,想出一个办法与若望亲王交谈一会几。这个士兵将其来意向亲王讲明后,即得


到了亲王的教诲。后来这个士兵将谈话的情形告诉了我们。527,囚犯到达京郊。28日,他们被关进预先准备好的监狱里。我们请求天主赐给他们与若瑟亲王同样的力量。方济各亲王的几个信奉天主教的仆人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主人给讲点什么,这位亲王则给他们送来了世界上最美好的训词(41)。不过我们这方面,也采取了一些我们所处的微妙场合所允许采取的一些措施。这既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全体天主教徒。


前几天,葡萄牙国王的使者麦德先生曾经率领其豪华的车马随从公开地开进了北京。这里的中国人和鞑靼人都从来见过这样的阵容,当他们得知这位贵人及其府上人所过的豪华生活时,都很震惊。他们知道,这些外国人信奉的宗教与苏努亲王的儿子们是一样的,这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了强烈的印象。皇帝曾下令,到处给公使先生以特别的礼遇,并于528首次公开召见了这位贵人。巴多明神父是唯的翻译。当时,使臣经过的那些街道上都挤满了无数的百姓,他们争相赶来观看接见时的场面和外国人华丽的服装。


皇帝不喜欢天主教,担心由于他不得已对这位使臣所采取的欢迎举动会给天主教增添巨大光彩,因此就在当天——5月28日,颁发了一道措词激烈的诏书反对天主教。在这道诏书中(42),这位君主谴责我教,竭力把转世的奥秘描绘得荒唐可笑,并且对苏努之子大发雷霆,说他们甚为荒谬地为维护一个如此离奇的信条而甘愿受死。这道诏书是到后来才用满、汉两种文字公布于众,并且按圣旨传谕全国的。这位君主并末就此罢手,又令其五御弟和大臣们依法审问若望和方济各亲王,令其二入放弃天主教义。照此圣令,若望和方济各于530分别受审判。他们坚持其信仰,若望还特别向审判官员详细讲解了我教的奥秘,并表明其德行的圣洁。一个审判官员对若望说,天主教毫无益处,中国书中从无此教,并且挑战似地说,无论在中国典籍还是在新书中,都无从找到此教的踪影。若望沉思片刻,便以主人的口吻,威严的神情——这在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身上是很自然的,做出一席金王之论:一千七百多年前,天主降生人世,后被钉在十字架上,为拯救众生而殉难,他替众生承担全部罪孽之责。这在我们的书中虽然没有记载,然而却是千真万确的;而且那些欧洲人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要欺骗我们。他们满怀热烈之情,仁慈之意,涉重洋不远万里而来,使我们知此一端。”——审判官被说得无言以对,唯唯答称这一奥秘纯属荒唐无稽之谈。当时亲王对五御弟表示,请求带他去面见皇上,以谈论宗教之事。他还补充道,这对陛下甚为有益。这个要求却被说成是冒犯君主,并再一次要他弃教。他拒绝了,并说他宁愿一死。方济各亲王的答复与其兄长一样。于是,审判官员只好向皇帝奏明上述各节(43)


众审判官员都以为皇帝至少要把乌尔陈亲王凌迟处死。他们于68向皇上禀报了若望、方济各和若瑟的全部供词,并于当天清晨就做好丁一切行刑的准备。每条街道两旁都站上了士兵,挤满了狂热的人群,到处都在说,要处死的是苏努的一个儿子,因为他成了天主教徒。有很多天主教徒来到刑场,为的是设法收取几滴鲜血。而我们几个人,有的留在礼拜堂,有的留在教堂,祈祷天主赐给犯人恩典;另外还有两人前往公使的寓所。公使大人是一位真正的天主教徒,他说,他将把在北京看到信奉天主教亲王取得胜利的这一天,当作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此刻,这位大人的家人和随从都做出了明显的诚挚表示。然而皇帝在那天却未做任何决定,一到下午四点钟,士兵们奉命撤回驻地,什么原因也未说明。


610,京城府尹与其随从一同来到若望和方济各的监狱,将他二人押上了一辆破烂的囚车。这两位亲王都甘愿献身,以为人家是来押他们赴刑场的,便立下内部文书,以证明他们是殉教者。他们要押往何处,府尹只宇不提。他们被拉到北城区,那里为他们二人设立了一所隔开的牢房,样子与乌尔陈被关的牢房相仿。府尹派了四十名军卒做看守,日夜巡逻。


到了7月末,皇帝看到强迫亲王弃教已完全无望,于是决定,让人控告已故的苏努亲王,说他的手稿中有几个文字位置不对,是对先皇康熙大不恭敬(44)。在众人看来,这件事甚是可笑,然而审判宫们却无耻地向皇帝献媚,煞有介事地当做一被重大事件。一位御弟(指果毅亲王胤礼——译者)(45)提出,由于苏努死了,故而他的子女应当受到惩罚。皇帝赞成这个建议。于是,几个亲王和大臣凑在一块,未经其它审核,便做出了最不公正的判决,这样的判决在清朝也可能是前所未闻的。他们把苏努的所有儿子、孙子和曾孙都判了死刑,判决书于823上呈皇帝。皇帝批准了这个判决,并且向大人们做了极不寻常的口谕,然后命令刑部确定处决的方式(46)


几天之后,刑部命令结束有关苏努子女及其房屋和财产的侦查。在侦查那段时间里,苏霖和巴多明神父好不容易收到了则济利亚王妃的几封来信。这位福晋凄惨地描绘了她及全家的悲惨遭遇。她丈夫的兄弟和侄儿们都被关押在右卫监狱里,她同其他王妃、公主也都受到监视,她们的忠实仆人被赶走,禁止任何人接近她们的居住地点。而且,她已陷入极其穷因的境地,身边又几乎没有一个人照料其生活。再加上内心的痛楚,真是苦上加苦。自从若望和方济备亲王走后,她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对丈夫深切的爱,更增加了她的担心和害怕。当然,很多在押亲王的年轻妻子小姐都困难重重,忧烦疑虑极不安宁。则济利亚侥幸找到一个异教徒,他自愿帮助她把信捎到这里。我们一听说皇帝批准了大臣们的判决,就想方设法去解救尚在右卫的亲王家人。则济利亚的来信促使我们下决心派人到那里去。幸好华籍耶稣会士、尊敬的何神父(47)当时恰巧在北京。这位杰出的福音传播者自愿前去解救天主教徒。向这位神圣的传教士讲清他将要遇到的危险似乎是没有必要的,他正在一心寻找殉教的机会。尽管他是很出色的神学家,而且在遵守教规方面可以为人表率,他仍然想知道人们要求他所做的一切。让他单枪匹马去冒风险是不对的,我们大家要同他一起分担危险。于是,他以我们这里所有耶稣会士的名义,给苏努全家带去了一笔救济款。杨伯多禄——我曾经提到的那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愿意陪同尊敬的何神父一同前往。他们是在圣母升天节那天,听到若瑟亲王光荣而圣洁地逝世的消息后,从这里起程的。


若瑟亲王便血已有好几天了。这种病加上两年来身带九副重镣,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所受的苦难,终于在814夺去了他的生命,年仅三十三岁半。马保禄证实说,在这两年里,亲王对自己的不幸从未有一字之怨,只是祈祷天主,谈论虔诚,而且经常做苦鞭(指教徒按教会规定进行自我克制的修养方式,其中包括鞭打——译者)。当他经过右卫来这里坐牢时,他唯一关心的,是能得到几部以前我们从此地寄去的笃信教义的书籍。所以,当他和王妃——他的妻子脆在十字架前面时,他们立下了永恒的坚贞誓愿。


815,允祉郡王向皇帝禀报了若瑟·乌尔陈病故的消息。16日,一个旗的都统命人打开牢门,这时四十名弓箭手在周围转来转去,他们是奉命捉拿那些敢于近前的苏努的仆人的。马保禄这次险些被抓。亲王死在小院中央,浑身是血。817,人们把他装进一口很次的棺材,连铁镣也不给去掉。官员们下令,到西门城外的所有店铺都关门闭户。灵柩在一大群士兵的押送下被弄到离城约四里的一个叫四里园的地方,在那里连同尸体一起焚烧掉,不能烧尽的部分深埋进土里,然后让车辆和骡马在上面压路。京城府尹派人把镣铐送归刑部,并令许多士兵守卫在那里,禁止任何人停留。整个个城郊都在传说有个王爷因为是天主教徒而被活活烧死。


96,刑部向皇帝启奏:苏努共有儿、孙和曾孙三十九人,刑部判处他们全部斩首;其嫔妃被判处做王宫里最低下的奴隶。后来皇帝撤消了原判8日,一个天主教徒(48)来告诉我们,说他看见若望和方济各亲王分别被押在囚车人解往允祉郡王王府的监狱。这个教徒还说,他们的身体还好,但都带着九副镣铐。9日,允祉郡王和另外三个王爷从牢房提出类思亲王,并押来类思的两个兄弟——若望和方济各,告知他们所做的判决。允祉罗列了一连串的所谓过错后,向他们宣称:圣上赐他们活命,只判处他们坐牢蹲监。这三个信奉天主教的兄弟在此时重逢,真是欣喜若狂。兄弟三人披枷带拷,分开关在三皇兄王府的牢房里。这样一来,名曰给他们恩典,实际是判处他们长期受难。同一天,何神父从右卫回来了,他没有见到一个亲王和王妃,于是只好写信去安慰他们,劝导他们,为他们排解疑虑。他们全家听到若瑟光荣殉教和若望、方济各亲王坚贞不屈的消息后,信念更加坚强了。在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家里,何神父做了弥撒,并把钱交到他手里,以便在需要时分发出去。919,苏努家小的一百九十四名仆人被带到这里,要将他们分派给其他新主人。从杨伯多禄的归来,以及从仆人的口中,我们知道了无数关于亲王及其妻儿最高尚的品德的美传。我们对这一切都做了大量而忠实的记录,尊敬的巴多明神父整理了记录,我们随即把它寄往罗马和法国。我估计这些记录也会寄到图卢兹,所以我就不多写什么了;但我还是决定把这一简要记述寄给您,因为我想它对您、对其他很多耶稣会士以及对我的全家都将是个安慰,因为至少您们能看到我亲手描述的这一事件,它对于教会,对于中国天主教徒和我们的耶稣会来说是如此光荣。我尊敬的神父,能够置身于这个境况里,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天主在欧洲是会看到我们受到如此不公正控告的尊敬的神父们是无辜的。二十多年来,苏霖、尤其是巴多明神父,首先为改宗、而后为教育苏努的王于们工作着。他们获得了成功,教义在这个著名的家族中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其他很多法国和葡萄牙耶稣会士都支持这两位神父的事业,而且天主也赐福给他们,使他们的努力取得了成绩。顺致崇高的敬意!


1727年10月4日于北京


···························································


注释:


⑴我反复读过报告的原文(以下注文均为原作者君荣所加)。


1726128


⑶(清军)连队的名称,由鞑靼旗人所组成。每个连队有一百、二百或三百人不等。


⑷若望亲王的七弟。


⑸满语为古塞塔。


⑹若望亲王的汉名;他在向第三者讲他本人。


⑺若望十一弟的汉名。


⑻加入八旗的中国人。


⑼沙勿略亲王的福晋(沙勿略,苏努之长于——译者)。


⑽沙勿略夫妇的儿子。


⑾菲利普十四岁——原编者。


⑿该王子已疯了很久,他以前是一名圣徒,因忧虑而疯。


⒀此奏折系满文写成,我读过多遍。


⒁沈阳的满语名,它是辽东地区的首府,为帝国最重要的省府之一。


⒂众位信奉天主教亲王的王父,因叛逆而死。


⒃此人曾任清帝国的尚书,这以后不久便死了。


⒄此人是一个旗的大臣。


⒅此答复系满文写成,我已阅过。


⒆右卫将军的满语名字。


⒇满语为苏尔金。


(21)满语为库尔陈。


(22)皇帝的这道谕旨系满文写成,我已阅过。


(23)已故亲王苏努的第六子。


(24)乌尔陈亲王,苏努的第十二子。


(25)保禄亲王,苏努的第十子。


(26)统治中国的鞑靼民族的名字。


(27)该亲王当时被押在三皇兄王府的狱中。


(28)此控诉书系满文写成,我曾阅过。


(29)三皇兄。


(30)皇帝的这个答复系满文写成,我曾阅过。


(31)此奏折系满文写成,我曾阅过。


(32)此人是一名十八岁的中国青年,人称他。从此他成为天主教徒,取名保禄。


(33)皇帝的这道命令系满文写成,我曾阅过。


(34)此诏书系满文写成,我曾阅过。


(35)鞑靼人自己特有的仪式,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不了解。


(36)西部鞑靼。


(37)两个御弟,皆死于狱中。


(38)在前不久,苏努的儿子们均被贬黜。


(39)对乌尔陈审讯及乌的供词均以满文成文呈交皇帝,我曾见过此文件。我们看到,审判官员歪曲了乌的很多供词。最可确信的,是他拒绝弃教,尽管有皇帝的诏书和威胁。


(40)这些书我未看过;皇帝都看过了,这件事是通过这位君主的言谈流露出来的。


(41)巴多明神父已将训词译成了法文。


(42) 我看了这道诏书的满汉两种文本。公使先生要把诏书带给其主——国王;我们则要从此地寄住罗马和法国。


(43)有人把这次长时间的争辩和审讯中所将人的话都用满文做了记录,我已看过这个材料。


(44)巴多明神父在他的报告中清楚地说明了这个情况。


(45)十七御弟。


(46)皇帝的命令、诏书以及大臣们的审议和判决均系满文,我已看到了全部文件。


(47)欧洲人称其为罗萨里奥。他从河南来,路经此地去山西。


(48)该天主教徒过去是罗代修士的仆人,V·R·认识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四)


第五十一号信件:致盖雅尔神父


我尊敬的神父:


基督的和平!


1727126口,皇帝降旨,宣欧洲人进宫。这对受宣者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异乎寻常的荣誉。传旨太监向我们宣布,皇帝要在其大殿里同我们一起进餐。被宣召的有二十人,我是其中之一。下午四点一刻,皇帝的一位贴身太监将我们引至御前。皇上坐在一个十分华丽的高台之上,欧洲人分左右各站十人。按中国的礼节,我们双膝跪下,向皇帝叩拜①。


皇帝一开始便说,他尚未款待我们,他想在年内招待我们一次,并说他一定御驾亲临。我们磕头向他致谢,感谢他给我们如此之大荣誉。随即,排开十桌宴席,每桌坐两人,皇上自己独坐一桌。宴会很豪华。皇帝多次向我们劝酒,并同我们干了一次杯,这在中国是极其特殊的荣誉。这位君主十分赞赏意大利画家、耶稣会土朗世宁修士,他还让巴多明给他讲讲瑞典和俄罗斯之间过去发生的战争,询问了我们和俄国人之间在宗教上的差异,并告诉我们说有人指责我们不敬重祖先。


巴多明神父十分精辟地向他解释了天主教关于孝敬父母等等的学说。


皇帝向我们肯定地说,他同我们一样信仰和敬崇万物的缔造者和主宰者,如果以为他把看成是天主,那就大错而特错了,因为过去是从印度传到中国的。


陛下还想了解行星联珠的情况,并就它们的推算提了各种问题。他还告诉我们,葡萄牙使臣麦德乐先生已经离开广州往朝廷进发。随后他命人赠给我们每人两个钱袋,两张貂皮,又当着我们的面,下令送给耶稣会土的三个教堂三张摆满水果的桌子。我们叩头谢恩后便告退了。到了外面,有人还以皇帝的名义,给我们送了桔子及其它各种水果。


我尊敬的神父,就在这样豪华的宴会上,欧洲人却简直给饿坏了。因为他们迫不得已要盘着双腿,席地坐在一块毡垫上,这种坐法很不舒服;斟上的酒也不合口味;绝大多数菜肴也都如此。我们还得尽力克制自己,既不能吐痰,又不能咳嗽,还不能抹鼻涕。皇帝每说出一句他想使人高兴的话时,我们都须双膝跪下,往地上磕头。每次向他敬酒也都要这样做。此外,欧洲人看到人们服侍皇帝要遵守的各种礼节,当然是很有意思的。那一切都是程序井然,处处体现着皇威和崇敬。通过这种种礼节,一看便知,人们伺候的是一国之主。那些杯盘碗盏洁静、华丽,无与伦比。这与其说是在向一位君主敬奉饮食,不如说是祭祀一尊偶像。


我尊敬的种父,您可以想象得到,中国人在看到这位君主给予欧洲人如此巨大的荣誉时是何等的惊讶,因为,这位君主在其帝国之内是禁止欧洲人所信仰的宗教的,而且长期以来使那些信奉天主教的宗室亲王们吃尽了苦头。除了我不了解的原因之外,可以肯定,促使或者说迫使皇帝给予我们巨大礼遇的原因有下列三条:


我已经告诉过您,我尊敬的神父,皇帝曾通过他的十三御弟向我们表示过:如果我们把皇上对我们以礼相待之事在欧洲见于文字,那他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位君主如此盛情地款待我们之时,正值俄罗斯使臣在朝之际。皇帝知道萨瓦先生是欧洲人,他担心这拉贵人回到俄国后,只讲欧洲人在中国受到虐待,尽管他们为清帝国做了很多事情。


葡命牙使臣的到来确实使皇帝很高兴。原来担心此举会被看成是臣服者派来使节,因而推迟了安德乐的动身日期,麦德乐本人也宣称:他宁可返回欧洲,也不愿以一名帝国臣服者的身份跋涉至此。皇帝于是请这位贵人放心,说他没有什么可怕的,并且专门传令,要在使臣所到之处,给予最隆重的礼遇。他还希望,他请我们赴宴正是他高兴地接待一位欧洲国王的使臣的明显例证。皇帝对巴多明神父在翻译各种公文时的严谨态度很满意。巴神父翻译了俄罗斯人提交的各项拉丁文公文。皇帝还对巴多明向十三御弟怡贤亲王允样所做的关于与女沙皇的使者交涉情况的准确汇报表示满意。十三御弟亲王曾多次明确表示,皇上对徐懋德、冯秉正神父和我本人绘制的那份地图甚为赞赏。十三御弟允祥还告诉我:皇帝非常高兴地阅读了我托允祥亲王转呈的那道关于沙俄状况的奏折。最后,陛下十分喜爱郎世宁修士的许多油画。我尊敬的神父,这一切都促进了皇帝公开表示对欧洲人感到满意。我尊敬的神父,我们本来很希望皇帝能归还我们几所被查封的教堂,而不是请我们吃一顿饭,但现在看来为时尚早。目前我们唯一盼望的就是这件事情。顺致敬意,我尊敬的神父、大人……


1727年10月8日于北京


···························································


注释:


叩头,指跪在地上,前额触地连续磕碰九次——原编者。


②指巴多明、冯秉正、徐懋德神父和我——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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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是用来记念佛以便敬拂的。人们既不是拜人佛,也不是拜木头偶像。佛就是天,或者用尔等的话说,佛就是天主。难道尔等的天主像不也是尔等自己画的吗?如同尔教一样,佛也有化身,也有转世,这是荒唐的。难道我们满洲人在我们的祭祀中所竖立的杆子不如尔等的十字架荒唐吗?(原文如此——译者)在儒生、喇嘛、和尚当中都很少有人理解他们那一套教义,就象尔等当中很少有人理解尔等的教义一样。大多数欧洲人大谈什么天堂、地狱呀等等,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他们所讲的究竟是什么。有谁见过这些? 又有谁看不出来这一套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小民的?以后尔等可常来朕前,朕要开导开导尔等。


每每看到这段,不禁拍案叫绝,雍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君主啊,他对于宗教的看法是那么的清晰透彻,一针见血,他明明白白的坦言“有谁见过这些? 又有谁看不出来这一套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小民的?”,这份率直让人瞠目,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对于自己本民族撒满教所用的索伦竿都进行了批判,想来这份思想在当时无人能出其右。


此外,雍正在年羹尧的奏折上还如是评价了当时积弊深重的喇嘛教,他说“不论是非,一派假仁慈,满腔真贪杀,乃喇嘛之道也。但此教天地间,将来如何报应也。”足见他对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贪婪好杀的宗教败类的愤恨,亦可反映了胤禛性格中的那种爱憎分明、大爱大恨的性格来。


另,据传教士信上所谈,胤禛曾经公开发布上谕表示“朕真正相信天与人之间是相互感应,有一种完美的和谐的,朕并不相信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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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雍正又有了另一层的认识,尤其是桐桐上面引用的那段话,真地说出了宗教的真面目。作为一个藏传佛教的信奉者却对宗教有这么清醒和客观的认识,那我就很好奇他在修行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一定不会和一般的修佛者一样。他晚年的时候那么致力于参佛又是在想什么?


也许作为一个个体的人来说他可以信奉这些并且执著,但当面对江山黎民的时候,就要完全抛开个人的思想,理智客观看待人和问题包括自己信奉的宗教。


只有三个字了:了不起!


另,看这些人说的话,再结合之前交晖里面贴的那篇托13交陈情书的贴子,发现这些传教士真虚伪,满嘴胡说八道,脸都不红一红,真想用蟊贼来形容他们,看样子欧洲人虚伪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习惯。不过好像小4和13都不吃他们那一套。


再另,看最后一段,怎么这帮老外有个什么东西都让13替传递呀,看样子13跟他们的交往还比较频繁,我说呢,这么了解他们的迟钝,就像那句“你们要我做什么呢?难道要我也陷入你们的窘境,让我为了救你们而自己完蛋吗?”这么经典的话都能对他们说了,肯定是对他们的愚笨知之甚详,非要明确地骂他们才知道怡亲王殿下不高兴了。讨厌,没病也让他们气出病来了。



亢龙者,非龙似龙,腾云驾雾无所不能;
有悔者,非狱似狱,佛曰无缘不入轮回;
正所谓。亢龙有悔!亢龙, 岂能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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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桐女史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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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表于: 2007-01-25   
[桐桐颂圣贴]

雍正五年四月初八,“为佛诞之期,恰遇西洋国使节前来上表称贺”,皇帝趁此机会,将自己对儒释道天主教的看法说了出来,他说这些“彼此互相诋毁,指为异端”这样的见识不是相同的么?他说难道“儒教之外皆异端乎”?他说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所设之教,“用之不以其正,而为世道人心之害者”,这样的才是异端!“西洋人崇尚天主”,而“自古以来有不知敬天之人乎”,那么这和西洋之教敬天有何差异呢?若说西洋教说天转世化为人身救度世人“似此荒诞之词,乃借天之名蛊惑狂愚率从其教”,而说西洋教是异端,那么他觉得“西洋立教之初其人为本国所敬信或者尊知如天”,而他们立教的那个人不可能自己自称自己为天主的。并且皇帝还承认“西洋人精于历法,国家用之”。

此外皇帝还说,蒙古人尊信佛教,所以要约束蒙古,喇嘛教不可弃,无知之人总是以和其有共同尊信的而为是,“以异乎者为非”,互相排挤,如同仇敌,人之品类不弃,尚不能同一,又怎么能够要求其尊信的都是一样的呢。更何况其“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呼呼,这段多么精辟啊,可惜人们引用时多指着他后面那句“西洋有西洋之教,彼西洋之教不必行于中国,亦如中国之教岂能行于西洋”来指责他,说眼光短浅呢。(起居注册,页1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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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表于: 2007-01-25   
为啥目光短浅?本来各个国家对“上帝”或者“道”就有不同的理解,这种不同的理解方式和本国的文化传统息息相关,西洋教大行中国就会发达了吗,非洲南美洲西洋教都挺流行的,也没见他们发达了,日本不怎么信西洋教,也不见他们没赶上趟。宗教是容器,很多不同的东西都被塞了进去,不能因为很多传教士是基督教教士就认为只有基督教才能孕育科学,他们当年也没少迫害了,社会发展到一定地步,思潮在那里,宗教的容纳性自然会增强。当然,基督教有它有利于科学的一面,比如特别追求“本质”,讲究通过自然规律认识上帝(当然,开始那些搞自然科学的教士根本没想到他们的东西最终会动摇宗教的统治地位),但这也相当程度上根植于基督教中蕴含的希腊元素(比如新柏拉图主义,比如斯多葛派),中国人就算信了基督教,也是中国人的信仰方式,未必会理解基督教中的希腊元素,更难以以此促进科学的发展~~~~~~~~~(我周围的基督徒,有n多是以人民大众信仰佛教的态度来信仰基督教的)
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乐由天作,礼以地制。……仁近于乐,义尽于礼。(《礼记·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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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表于: 2007-01-25   

呵呵,可惜人们总是喜欢把禁教和禁止对外贸易以及禁止外国技术的传入划上等号呢。

就算雍正允许传教,可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允许么?而且皇帝自己也说了,天主教不是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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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表于: 2008-12-04   
以下是引用维乐在2007-1-25 23:01:21的发言:
日本不怎么信西洋教,也不见他们没赶上趟。




我补充一句,日本的基督教也曾受到过迫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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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09-02-07   
以下是引用洗桐女史在2007-1-25 23:14:25的发言:

呵呵,可惜人们总是喜欢把禁教和禁止对外贸易以及禁止外国技术的传入划上等号呢。


就算雍正允许传教,可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允许么?而且皇帝自己也说了,天主教不是异教。

是耶,不能把禁教和禁止对外贸易以及禁止外国技术的传入划上等号.四四在这方面还真是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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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09-08-26   
以下是引用洗桐女史在2007-1-25 22:35:48的发言:

雍正五年四月初八,“为佛诞之期,恰遇西洋国使节前来上表称贺”,皇帝趁此机会,将自己对儒释道天主教的看法说了出来,他说这些“彼此互相诋毁,指为异端”这样的见识不是相同的么?他说难道“儒教之外皆异端乎”?他说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所设之教,“用之不以其正,而为世道人心之害者”,这样的才是异端!“西洋人崇尚天主”,而“自古以来有不知敬天之人乎”,那么这和西洋之教敬天有何差异呢?若说西洋教说天转世化为人身救度世人“似此荒诞之词,乃借天之名蛊惑狂愚率从其教”,而说西洋教是异端,那么他觉得“西洋立教之初其人为本国所敬信或者尊知如天”,而他们立教的那个人不可能自己自称自己为天主的。并且皇帝还承认“西洋人精于历法,国家用之”。


此外皇帝还说,蒙古人尊信佛教,所以要约束蒙古,喇嘛教不可弃,无知之人总是以和其有共同尊信的而为是,“以异乎者为非”,互相排挤,如同仇敌,人之品类不弃,尚不能同一,又怎么能够要求其尊信的都是一样的呢。更何况其“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呼呼,这段多么精辟啊,可惜人们引用时多指着他后面那句“西洋有西洋之教,彼西洋之教不必行于中国,亦如中国之教岂能行于西洋”来指责他,说眼光短浅呢。(起居注册,页1175)


 


注册只是为了回这句话


 


(雍正)觉得“西洋立教之初其人为本国所敬信或者尊知如天”,而他们立教的那个人不可能自己自称自己为天主的。


 


错了


 


耶稣就是自称自己为天主的。


 


另,其实雍正真对佛教那个态度也不稀奇。他的所作所为还真不符合佛教对信众的要求:边念经边干缺德事儿,真不够厚道。


 


别的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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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表于: 2009-08-26   
以下是引用维乐在2007-1-25 23:01:21的发言:
为啥目光短浅?本来各个国家对“上帝”或者“道”就有不同的理解,这种不同的理解方式和本国的文化传统息息相关,西洋教大行中国就会发达了吗,非洲南美洲西洋教都挺流行的,也没见他们发达了,日本不怎么信西洋教,也不见他们没赶上趟。宗教是容器,很多不同的东西都被塞了进去,不能因为很多传教士是基督教教士就认为只有基督教才能孕育科学,他们当年也没少迫害了,社会发展到一定地步,思潮在那里,宗教的容纳性自然会增强。当然,基督教有它有利于科学的一面,比如特别追求“本质”,讲究通过自然规律认识上帝(当然,开始那些搞自然科学的教士根本没想到他们的东西最终会动摇宗教的统治地位),但这也相当程度上根植于基督教中蕴含的希腊元素(比如新柏拉图主义,比如斯多葛派),中国人就算信了基督教,也是中国人的信仰方式,未必会理解基督教中的希腊元素,更难以以此促进科学的发展~~~~~~~~~(我周围的基督徒,有n多是以人民大众信仰佛教的态度来信仰基督教的)

 


 


这还真不知道是哪家的说法。 新柏拉图主义、斯多噶派,被公教、正教、归正教三大派公认为“异端外道”。新约时代圣保罗就一直在跟这帮哲学家对练口才,百般辩驳之。什么时候基督教里反倒有了那些所谓的“希腊元素”了?当然,不排除部分打着基督教旗号、实质推崇那些的人存在。


 


而且,信仰本身就不是要“为了促进科学的发展”才存在的。无论啥人,谁爱关注科学、技术,谁就去。那是个人的职场规划问题,别去找神父解决。


“西洋教”也不会去承担诸如“大行就会中国发达”的“使命”,而且也没有“让中国发达”的义务。俗话说,只有XXX才能救中国。所以,发不发达那都是XXX的事。酱油打完了先闪人了,您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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