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封建皇帝的婚龄大都很早,康熙帝玄烨更属早中之早。康熙四年(1665年)七月,孝庄选定四辅臣之一的索尼之孙女、领侍卫内大臣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为皇后,行纳聘礼。同年九月初八日,举行大婚典礼。康熙帝与赫舍里氏婚后感情生活怎样,因属宫闱秘事,档案史料匮乏。我们可从在赫舍里氏死后,康熙帝“诣巩华城”往哭沙河殡宫的一系列活动略窥一二。
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日申时,皇后赫舍了氏因难产去世。康熙帝心灵受到极大震撼。他对亡后的怀念,体现在一系列悼念活动中。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五日,康熙帝“迁送大行皇后梓宫于紫禁城西”。从这一日起直到二十七日,除个别时候外,他几乎每天都去梓宫前举哀。二十七日上午,他亲自将梓宫送往京师北郊沙河地区的巩华城。在梓宫安放处,康熙帝又默哀许久,直到晚上戌时才回宫。五月二十九日一早,康熙帝又来到这里举哀如旧。直到康熙二十年三月赫舍里氏入葬景陵为止,康熙帝多次来这里陪伴亡灵。
我们以《康熙起居注》为依据统计自康熙十三年六月至康熙十六年七月康熙帝“诣巩华城”的记载。
康熙十三年甲寅
六月初二日乙未、初六日己亥、初九日壬寅、十二日乙巳、十五日戊申、十八日辛亥、二十二日乙卯、二十六日己未。
七月初二日甲子、初六日戊辰、初十日壬申、十三日乙亥、十六日戊寅、二十一日壬午、二十五日丁亥、二十九日辛卯。
八月初八日己亥、十二日癸卯、二十一日壬子、二十九日庚申。
九月初二日癸亥、初七日戊亥。
十月初一日辛卯、初四日甲午、十一日辛丑、二十三日癸丑。
十一月初二日辛酉、十一日庚午、十九日戊寅、二十五日甲申。
十二月初二日辛卯、十一日庚子、二十日己酉、二十九日戊午。
康熙十四年乙卯
正月十二日辛未、二十三日壬午。
二月初四日壬辰、十六日甲辰。
四月初六日甲午、十三日辛丑、二十二日庚午。
五月初二日庚申、十九日丁丑。
闰五月初二日己丑、十八日乙巳。
六月初二日乙未、十三日庚午、二十一日戊寅。
七月十二日戊戌、二十五日辛亥。
八月初六日辛酉。
九月初三日戊子、二十三日戊申。
十月初五日己未。
十一月初六日庚寅、二十二日丙午。
十二月初三日丙辰、十七日庚午、二十九日壬午。
康熙十五年丙辰
正月初九日壬辰。
二月初二日甲寅、二十一日癸酉。
三月初十日壬辰。
四月初二日甲寅。
五月初二日癸未。
七月初二日壬午、十六日丙申。
八月初二日壬子。
九月初二日辛巳、二十二日辛丑。
十月初四日癸丑。
十一月初二日庚辰。
十二月初二日庚戌、二十八日丙子。
康熙十六年丁巳
二月初二日己酉。
三月初二日戊寅。
四月初二日戊申、初十日丙辰。
五月初二日丁丑。
七月十四日己丑。
从上可知康熙帝在三年之内共去80次之多。几乎每个月初二日,康熙帝提前赶往巩华城,当晚留宿一夜,次日方回。赫舍里氏死后,三年之内康熙帝再未立后,直至十六年八月,他才遵照祖母之命册立第二位皇后(四辅臣之一遏必隆之女钮祜禄氏)。
十三年至十六年,这四年内,每逢除夕的前一日,康熙帝都无例外的去巩华城陪伴亡灵,日暮方归。特别是十六年除夕前一日,这时他已有了第二位皇后,却一如既往,冒严寒前往。更让人瞩目的是,十六年九月十日,距第二次立后刚过十几天,康熙帝竟不顾大喜之期应有避讳,“驾往阅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康熙十三年六月追封之谥号)山陵”,亲自检视将要葬入赫舍里氏的陵寝。
这时正值平定三藩之乱的初几年,局势紧张,清廷步履艰难,康熙帝日理万机,紧张、忙碌程度可想而知。他却不顾廷臣有否非议,尽情表达自己对亡后的怀念,体现了一代君主的深挚的情感。
作为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与玄烨共同生活十载。她本人未曾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痕迹,但事实上对康熙帝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在其所有后妃中,是最重要的一位。康熙帝大婚的最初十年,对于整个康熙朝的发展,乃至奠定康乾盛世的坚实基础,都具有关键性的意义。而这十年中康熙帝的所作所为,应当说与赫舍里氏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后者以自己“宫闱式化,淑德彰闻”的行动,给予康熙帝有力的支持。由于皇后的得力辅佐与勤理内治,康熙帝能够在孝庄的指导下,顺利度过他继位后的早期阶段,为其后近半个世纪的出色统治,开了一个好头。这其中有赫舍里氏一份功劳,她对于康熙朝早期的历史进程,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这对少年夫妻感情笃深,少有修饰。康熙帝的举措既体现了儒家宣讲的帝王为天下表率,又体现了康熙帝作为一个平凡人的真挚感情。表明他对于自己与赫舍里氏之间自小建立的和谐情感,怀有深深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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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据杨珍先生《康熙皇帝一家》第四章《后妃》第二节《皇后.赫舍里氏》而写成。按,关于康熙帝诣巩华城的次数与杨老师统计稍有出入,不当处请指教。
引用史料:《康熙起居注》、《清史稿.后妃传》、《清圣祖实录》、《清列朝后妃传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