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火器是每年一操演,雍正朝改成三年一操演。雍正对火器使用的重视程度不低,但并不如康熙。我怀疑他对火炮能懂多少,是否也不如老爷子,因为他的科学素养似乎比康熙薄弱。
他主要担心的就是火药火器枪炮的制作被外界掌握,可被允许自制枪炮的督抚很少,而年糕明显就是马后炮,造得时候不打招呼,造完了才回报。他这次带回来的炮其实超过1200尊,因为他必须还回当初从北京调走之炮,但你看他口气多么得意洋洋:皇上你把我这1200尊炮发给大家,“将原有之炮收存于库”8(这话叫人听着多不舒服,感情你的炮好,我的炮旧,我的就合着收库阿?)。但是把新炮向军中推广(老天,照年糕的意思还包括绿旗了!),是皇帝会选择做的最后一件事,只怕这1200尊也会放到怡王家,或者搬去西山收库,也许有时拿出来试发下(按算术十三年放不过五次),仅此而已,直到把它们放成破铜烂铁为止。
看这个日子,皇帝和年糕当时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这件事年糕和他说的语气挺高兴,挺来劲,但他就不咋反映,我估计他心里有大不然,但面子上还不驳他罢了。
本来以当时中国的生产力水平,信息传递就很封闭,这下越来越封闭,到最后连八旗会用火器的人都不多了。
年糕这人特好玩儿,他不但自造火器,要往军中推广火器,而且他还大逆不道,弄什么《经》《治》这些书,教人造火器,用火器,我觉得他的态度和当时的欧洲人很像,各国都有好多人有兴趣造,好多人懂,这才能不断推陈出新。
很多年前在朝鲜,年糕就要看人家的炮操演,当然朝鲜的那种炮他大概不大看得起。朝鲜的那炮比较小型,叫佛郎机,还是明朝戚继光时代从外国引进的洋炮(佛郎,就是法国,或如元代一样,通指欧洲)了,早八辈的东西,朝鲜当时还在“试射”,虽然年糕的书里也提到过佛郎机这种轻型小炮,重炮有重炮的用法,小炮有小炮的用法,但朝鲜也太落后了这个,这个年轻人观比之下,一定受到了很好的一堂教育课: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才是自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