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地位较高者葬在前排,地位低者在后排,同样,享殿内供奉的神位(亦称灵位),也充分显示出其身份的差异。纯悫皇贵太妃居中,齐妃居左,谦妃居右,宁妃居次左。至于嫔以下女子的神位,只能供奉在享殿内边旁的位置。在这21位女子中,只有少数地位较高者,才留有星星点点的生平资料,而其他平平常常的女子,只存一个姓氏或一个封号而已。
纯悫皇贵妃耿氏,满洲镶黄旗人,管领耿徳金女,本系镶黄旗包衣后代,初事世宗潜邸为格格。康熙二十八年十一月初三日生,康熙五十年一月二十七日未时生皇五子弘昼。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被封为裕嫔。他所生的皇五子弘昼,在雍正十年被世宗赐号“旭日居士”,十一年封和亲王,十三年五月命值办苗疆事务。雍正十三年九月乾隆嗣位,封裕嫔为贵太妃。弘昼则于乾隆十八年被授为议政大臣,三十五年七月十三日申刻卒,年60,谥号曰“恭”。乾隆亲自到和王府(酉寽)酒,并写下了十分动情的诗篇:
视疾起居执手询,旋闻哀信达枫家。
继屏维翰有为恃,斯迈斯征无更亲。
弱质儿孙怜汝(亻背),高年妃母养予申。
一朝丧弟兼贤辅,自顾何心庆六旬。
《清高宗御制诗文集》三编卷九一)
在诗注中记述:裕贵太妃居宫中,时年八十有二,老年丧子自难慰遣,乾隆自告奋勇,代已故异母兄弟申养高年母妃,以尽孝道。
乾隆四十九年十二月十七日,裕贵太妃卒,年96岁。次日乾隆至裕贵太妃殡所奠酒。谥曰“皇考裕纯悫皇贵妃”,安奉泰陵妃园寝,位诸妃之上。
齐妃李氏,知府李文烨女,世宗潜邸时为侧福晋。康熙三十六年六月初二日子时生皇子弘昐,3岁时早殇;三十九年八月初七日酉时生皇二子弘昀,11岁时早亡;四十三年二月十三日时生皇三子弘时,雍正五年八月初六日申刻,因“年少放纵,行事不谨”被削宗藉死,年24岁。李氏于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被封为齐妃,乾隆二年四月初一日,“世宗宪皇帝齐妃病笃,移成五龙亭,上(乾隆帝)奉皇太后驾至五龙亭视疾”。次日,齐妃卒,乾隆帝至五龙亭殡所奠酒。齐妃所生的皇二女生于康熙三十四年七月初六日未时,五十一年18岁时被封为郡君、郡主,下嫁纳喇氏星德,五十六年三月卒,年23岁。雍正元年三月,追赠为和硕怀恪公主。
谦妃刘氏,管领刘满女,事世宗潜邸,号贵人,雍正十一年六月十一日亥时生皇六子弘曕,乾隆三年三月出继果亲王允礼,袭封果亲王,二十八年五月“坐端悖无状”,降贝勒。三十年二月病重,著晋果郡王,三月初八日申刻卒,年33岁,谥号曰“恭”。
宁妃武氏,知州武柱国女,雍正二年五月二十四日卒,追封为宁妃。
懋嫔宋氏,主事金桂女,初入侍世宗藩邸为格格。康熙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日丑时生皇长女,未逾月即殇。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五日申时生皇三女,未逾月亦殇。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宋氏晋为懋嫔。雍正八年卒。
以上5位妃嫔于葬泰陵妃园寝第一排,左起为宁妃、齐妃,中间为裕纯悫皇贵妃。次为谦妃、懋嫔。
第二排,左起马常在、那常在、海贵人、安贵人,郭贵人居中,次为李贵人、张贵人、李常在、春常在,共9位。
第三排,左起张格格、苏格格、常常在,高常在居中,次为顾常在、伊格格、张格格,共7位。
来自清西陵的泰陵妃园寝分布示意图,与上述清宫档案记载有些不同,第一排相同,第二排,左起张常在、春常在、海贵人、安常在,郭贵人居中,次为李贵人、张贵人、那常在、文常在,其中有4座位置不同,第三排,左起白常在、李格格、苏格格,伊格格居中,次为李格格、张格格、常常在,其中不仅位置完全不同,而且入葬女子的名号也多不相同。对于这些差异,目前只能存疑。
除了上述后妃外,在遵化清东陵风水墙外的新城,还葬有1位比较特殊的贵人。雍正六年四月,雍正皇帝有一道关于贵人死后安葬的谕旨:
陵内关系风水之地,如曾奉御皇考之贵人尚可,若随常加封者则不可,或在外围周方左右,或苏妈里姑之左右另建园寝。
谕旨中提到的“苏妈里姑”,亦称“苏妈拉玛妈妈”或“苏麻喇姑”。她是雍正的太祖母孝庄文皇后的侍女,人很聪明,手艺也精巧,清初时曾亲手制作衣冠饰样。康熙幼年时,她曾手教其写满文,很受康熙皇帝尊重。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日,苏妈里姑年老病逝,十月十三日随昭西陵暂安,与旧主孝庄文皇后为伴。雍正三年,暂安殿改建成昭西陵,八月初七日苏妈里姑葬于昭西陵东侧之新城,以嫔的等级入葬园寝。这座园寝坐北朝南,建有陵门、享殿、陵寝门、宝顶,大门外设有茶饭房。苏妈里姑下葬十多年后,雍正皇帝的一位老贵人于乾隆元年七月十一日卒,次年二月二十六日奉安于苏妈里姑园寝中,而且称这座园寝为老贵人园寝。
在园寝享殿内,苏妈里姑神位居中,老贵人神位居左。在陵寝院内,苏妈里姑宝顶居中,形体大些,老贵人宝顶居右,形体小些。享殿内的宝座上所用的褥子、靠背、扶手等所用村蟒、妆缎、闪缎、云缎等软片,至乾隆二十九年概行裁撤,永不更换。并将园寝交于二府门上,自行管理,每年只有清明一祭。老贵人园寝大部分建筑早已被拆除,先仅存两座宝顶,当地人称之为“小陵”。
老贵人的“老”字,既不是姓氏,又不是指其年纪已老。因为在雍正皇帝的25位后妃中,像年氏封为敦肃皇贵妃,刘氏封谦嫔,武氏封宁妃,宋氏封懋嫔……而老贵人则姓氏不清,这“老”字只能是一个封号。为什么只有老贵人葬在风水墙外?也许是应了雍正六年四月那道谕旨,老贵人是属于随常加封的贵人,死后不可进入陵内“关系风水之地”。
尽管在雍正八年时,老贵人在宫中的地位居于懋嫔与郭贵人之间,其手下的宫女数目也比郭贵人多,但死后却没有资格葬入泰陵妃园寝。
不过,老贵人作为雍正皇帝的贵人,地位毕竟比侍女高些,于是苏妈里姑园寝复以“老贵人”命名。这座园寝是清代园寝的一个特例,也是一座鲜为人知的雍正皇帝的妃园寝。